《江青韻楚之墨》[江青韻楚之墨] - 第7章

江青韻拜了拜他,略說了幾句頑皮話,往自己屋子走去,進了繡閣,看見卧榻,再走不動,懶散倒在卧榻上,翻來覆去的思量。

雲綺也帶着寶娟回了繡閣,見江青韻難得懶倚在榻上,取笑她:;姐姐今日不是開心么?又見了圓哥哥,又得了官太太賞的金釧兒,怎麼這會有些怏怏不樂的。;

;有些累了。;江青韻皺皺眉,從卧榻上起來,;可能是午間貪吃粽子,肚子里克化不動,我回屋裡躺一躺,妹妹若去祖母那問安,替我告個罪,我晚些再去陪祖母。;

雲綺道:;和那麼多人說了一匣子話,口都幹了,我也去歇歇。;

姐妹兩人齊齊上了閨房,江青韻實在想不透什麼,只覺是自己多疑,索性卧倒在床間,這一覺睡的不安穩,再睜眼時,眼前一片漆黑,模模糊糊毫無光亮,她眨眨眼,揉揉臉,撩開床帳,見外間已經掌燭,喚寶月:;什麼時辰了?;

;已然入夜了,小姐這一覺睡了好久。;寶月笑,;晚上小姐可不用再歇了。;

她的卧房外是一塊逼仄小天井,栽着株葳蕤桂樹,江青韻推窗,見天暗紫色,月色像新嫩的柳葉,彎如細眉,微微嘆氣:;許久未聽見吳江口音,倒把自己嚇了一跳。;

楚之墨夜裡換了衣裳,從見曦園出去,紫蘇見他要走,跟在身後,多嘴問一句:;大哥兒今夜還回來么;

他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你不用守夜,回不回倒也說不定。;

紫蘇被他冷落了許久,心裏頭也不自在,悶頭嗯了一聲,不知說些什麼,也無話可說,扭頭回了見曦園。

丹桂街的老媽媽見楚之墨來,笑道:;正巧,藍大官人前腳剛去了盼盼屋裡,後腳大哥兒就來了。大哥兒可是設宴飲酒,老身自去安排。;

他含笑看着老媽媽:;媽媽近來營生倒好,做來做去,都是一家子生意。;

;都是哥兒抬舉。;老媽媽捻着笑意,;月奴好幾日未得出門,收到了大哥兒送的枇杷,歡喜的不知怎麼好,藏在屋裡,連一個都不捨得分給我們嘗嘗哩。;

;這丫頭倒是小氣。;楚之墨笑道,;媽媽若喜歡,我再讓人送來。;

月奴前陣子已破瓜,梳起了桃心髻,黑鴉鴉的鬢角貼着三四個花鈿,身上白綾裙子紅綃衫,添了幾分媚態。

她把楚之墨請入屋內,含羞帶笑福了福,柔聲道:;藍表叔也來了。;

楚之墨招她來膝上坐,摟住單薄的腰,在她頸間深嗅一口甜香:;不管他。;

屋裡新添了一副嶄新的鏡架,正見一雙年輕男女,男子清俊斯文,女子羞怯清秀,顫顫巍巍坐在他膝上,滿面羞雲,任他指尖遊走。

;我給大哥兒倒酒、剝枇杷吃。;月奴吶吶道,耳珠發紅,身體輕顫,禁不住他的撫弄。

;不必。;他次次來,不愛吃酒聽曲取樂,只和她純粹說說話,或只是尋歡,手段時而溫柔,時而暴戾,她全然招架不住。

;大過節的,怎麼悶在屋裡,不出去玩耍。;他盯着她的嬌靨,氣息不穩,;別閉眼,和我說說話。;

;去了去買了胭脂水粉;她聲音顫抖,只覺身上一涼,修長的手指撩過她光滑的脊背。

他在暢快中不經意間抬頭,見到鏡架里一副猙獰景象,身體相纏,他衣冠楚楚神色不改,身上女子卻宛如新生,那一張陌生的臉痴醉迷離,瞬間只覺索然無趣。

兩三下匆匆了事,又回了見曦園,喚紫蘇倒水沐浴,正在閉目歇息的空當,他突然開口,要找順兒。

順兒匆匆前來,見自家小主子閉目半晌,突然道:;那個趙安人,家裡都是些什麼人?;

順兒丈二長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啊了一聲,又聽見楚之墨道:;去找個相熟的人來,我來問問。;

第10章

順兒尋了個常往趙家去的梳頭婆子,許了她幾錢銀子,帶去見了楚之墨。

那梳頭婆子最會鑽營富貴人家的後院,一雙眼尖似針,暗地裡也做些穿針引錢的勾當,在茶樓里坐定,見竹簾後人影綽綽,卻半晌不說話,喝完一壺濃茶後,方聽見有個年輕清越的聲音:;那趙安人家,都是什麼人?;

梳頭婆子道:;那趙大人,是江都本府人,祖上原是賣紙燭的商戶,後他念書科舉,中了三甲,在金陵為官數載,娶親姑蘇唐氏,老爺夫人只育一女,年初新皇登基,擢升飽學之士,這趙老爺升遷山西大同府通判一職,唐氏受賜安人,因路途遙遠,趙老爺將家人先送回江都府安頓,待日後安穩後再接去大同府同聚,如今這老宅里只得安人、女兒同住,並一堆人僕人服侍。;

;這樣的貴老爺家,如何只得一女,想必是夫妻鶼鰈情深,不忍納妾吧。;

那婆子嘻嘻一笑,呷茶:;趙安人禮佛,待人最是心善,家裡下人都念安人的好哩,又常自責多年無出,替趙大人連着納了數名美妾,只是不知怎的,一直沒得消息罷了。;

楚之墨又問:;趙安人愛女,可許了人家不曾?;

婆子聽說話人聲音斯文有禮,揣摩是打探趙窈兒的年輕郎君,笑道:;還未曾尋人,只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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