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夕岑楓》[江婉夕岑楓] - 第2章

「阿楓,你知道我跟着你不求名分的,你又何必為我親自去改族譜上的名,公主現在知道了,怕是會對你……」
江婉夕呼吸一滯,就聽岑楓說:「岑夫人這個位置,是依依應得的。」
她應得的?那自己算什麼?
江婉夕指甲死死扣着掌心,看着這令她錐心刺骨的一幕,卻想起了年少的溫情。
那時,她與岑楓剛定終身。
那日,他騎着高頭大馬,載着她京郊恣意策馬。
他攬她在懷,溫柔允諾:「不止這輩子,我要阿夕永生永世都只是我一人的,我的夫人永遠都只有阿夕一人!」
可現在,少年人還在,諾言卻??ℨℌ??換了人。
江婉夕垂首遮掩住眼裡的滾燙,背脊卻挺得筆直。
她不想再看,轉身要走。
可冬日雪滑,江婉夕腳下不穩,整個人順着石橋,直接栽進了潭水之中!
「阿楓……」
冰冷池水沒過鼻尖,也吞沒了求救。
她向來怕水,更不會游泳,以往的岑楓更是嚴令不准她靠近水邊半步。
可如今自己在瀕死的絕境里,岑楓只是站在岸邊,同柳依依你儂我儂……
再醒來時,是在南郊雅苑。
清秋見她醒來,喜極而泣:「公主,您終於醒了,可嚇死奴婢了!」
江婉夕撐着酸軟的身子坐起:「我怎在這兒?」
清秋默了下,如實稟告:「是無心,他恰巧出現在岑府,救了您。」
無心?他怎麼會去那兒?
那岑楓呢?可有瞧見他?
江婉夕心猛地懸起,她甚至能想到若岑楓知道了無心的存在,得多厭惡自己!
這時,腳步聲響起。
她抬頭,就看到無心走進來。
見江婉夕醒來,他站在幾步外沒再近前。
四目相對間,無心淡淡開口:「公主,我今日……見到岑楓了。」
江婉夕一怔。
就聽他又說:「但我不明白,主子到底喜歡他什麼?他能做為主子做的,無心也可以。」
說這話時,無心眼裡似乎有情緒在翻湧。
江婉夕詫異了下,但隨即便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一開始巫師便說過:「巫蠱偶只會承載過去的情感和記憶,卻永遠不會有自己的七情六慾,不算是一個活生生人。」
看着與岑楓無二的臉,江婉夕撇開眼,指尖微顫:「你有你的名字。」
話落,她看向清秋:「回公主府吧。」
一炷香後,公主府。
寢房之中,還熏着同房那日岑楓給她的安神香。
江婉夕神色倦怠的躺在黑漆紅墊的玫瑰椅上,落水受涼的身子還有些發熱。
直到聽見門口的動靜,抬眼看去,就見岑楓推門而入。
這一刻,江婉夕竟有些恍惚,以為是錯覺。
但下一秒,岑楓的話逼得她徹底清醒——
他說:「臣三日後,會娶依依為平妻,入住公主府。」

第5章

不是請求,是通知;
也不是妾,是平妻。
江婉夕驟然清醒,卻全身發冷,恍若還在那潭冰冷池水中:「你再說一遍?」
岑楓對她的反應視若無睹,語氣淡淡:「公主若是不允依依進門,那臣便帶着她出府,自立門戶。」
說完,岑楓轉身,卻被江婉夕拉住。
「岑楓,我要一個理由!」
他說要上戰場,建功立業,她便在宮裡等了三年,日日盼他安遂。如今哪怕就是他變心了,也該有個緣由!
只要他說,她會考慮放手。
然而,岑楓只是甩開了她的手,大步離開。
江婉夕下意識的一抓,卻只一手空。
「咳咳!」冰冷的空氣嗆進喉嚨,她咳着,卻覺得小腹無端升起股痛意,隨着時間逐漸擴至全身……
等清秋髮覺異樣來看時,江婉夕已經昏了過去。
她忙去叫太醫來診治。
半個時辰後。
太醫撤回手,對着醒來的江婉夕拱手賀道:「恭喜公主,腹中胎兒已一月有餘。」
房中熏香還在燃。
江婉夕伸手撫上小腹,眸色複雜。
岑楓曾經說過,他一直期望兩人能有個孩子。
可如今的他……會為這個孩子的到來而欣喜嗎?
江婉夕不知道。等太醫退去後,她猶豫再三,還是將有孕一事寫成信件,遞給清秋:「送去岑府,務必交至駙馬手上。」
看着清秋離去的身影,江婉夕不知岑楓會不會來。
她只能等。
一夜,一日,兩日……
江婉夕沒等到岑楓回來,反而等到了他與柳依依的大婚。
府外鞭炮齊響喜樂連天,一隊迎親隊伍正繞城祈福。
江婉夕站在府門前,看着隊伍前頭,她苦等的岑楓一身喜服持着柳依依的手並肩而來!
他嘴角笑意恍若初見時的出塵逸朗,卻宛若鐵爪將她的心生生剝出,鮮血淋漓!
江婉夕凝望着,問向身邊的清秋:「當初他迎娶我時,也是這般笑着的么?」
「回公主,是。」
是,那便夠了。
至少那些回憶,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妄想。
江婉夕不想再給自己難堪,也不想再丟皇家的臉,轉身進了府。
房中。
清秋見她一直懨懨的,擔憂極了:「公主,要不把無心接來陪陪您吧?」
縱然他不是駙馬,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在,她的公主會不會也能好受些?
江婉夕本想拒絕,卻莫名想起岑楓和柳依依交握的手,最後默聲允許。
等清秋將無心帶來的時間裏,她昏昏沉沉,好像做了個夢。
夢裡,少年的岑楓抱着她,說要帶她去看江朝大好的河山,說將來等他們有了孩兒,便由他來教習孩兒。
可如今她們好不容易有了孩兒,他卻要娶旁人。
江婉夕恍惚醒來,一眼就望到窗外漆黑的夜。
清秋還沒回來嗎?
她想着,剛要起身喚人,下一刻,卻見那張朝思夜想的臉就在眼前,眸色卻比這孤清夜色還要冷。
江婉夕心口處疼得痙攣,卻也心知岑楓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兒。
她抬手去遮他的眼,嗓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無心,你別這樣看我……」
你這樣的眼神,太像他。
下一秒,手被握住。
眼前人沉着臉,嗓音慍怒:「江婉夕,你在叫誰?」
江婉夕倏然清醒,他……不是無心,而是岑楓!

第6章

江婉夕望進岑楓慍怒的黑眸里,有些失神。
她以為,他應該在柳依依的洞房花燭宴上,怎麼也不該回她這來。
岑楓面色冷沉:「無心,便是公主養的面首?」
男人冷冽的質問讓江婉夕回神。
她垂眸遮掩起全部的脆弱,淡淡抽回手:「是又如何?」
「駙馬能另娶,卻不許本宮養個面首?」
岑楓沒料到她會這樣說,漆黑的眸子令人發慌:「江婉夕!」
「岑楓!」
江婉夕挺直着背脊,同他對峙着。
僵持了很久,岑楓冷笑了聲,什麼都沒再說,徑直離去。
江婉夕待在黑漆的屋子裡,維持這個姿勢很久很久……
這日後,江朝最尊貴的長公主與其駙馬不合的秘辛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坤寧宮內,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婉夕,心疼又失望:「這便是你一直愛着護着的岑楓做出的事!你可知你父皇現在正為了京中流言在御書房大發雷霆?」
「阿夕,你丟的不僅自己身為公主的臉,而是整個皇家。」
江婉夕垂眸,無話可辯。
見江婉夕這樣,皇后也是恨鐵不成鋼。
「阿夕,你若願意,母后便做主為你休夫,再找個比他更好的世家公子來做你的駙馬。」
江婉夕知道為了皇室臉面,她該聽母后的。
可想到岑楓,想到過去那些情意,想到腹中還未出世的孩兒……
她屈膝跪地,行了大禮:「母后,求您再讓我任性一次。」
她用上最後的尊嚴賭一次,岑楓會回頭,會給她和孩子一個完滿的家。
皇后沉默了很久,疲憊的擺了擺手:「隨你吧。」
「只是夕兒你要記住,皇家顏面不可辱,你好自為之。」
江婉夕呼吸一顫,良久才應:「女兒明白。」
離開皇宮後,她直接來了岑府。
岑府前廳,寒風瑟瑟。
江婉夕看着岑楓:「你要如何,才肯回公主府?」
「兵符。」
岑楓說的輕鬆,江婉夕卻僵住了:「你要兵符做什麼?」
兵符,意味着兵權,是江朝百萬大軍的調令信物。
岑楓一身雪白孝服,執香敬靈,眉目清冷:「那是臣的事,公主無權過問。」
江婉夕攥緊了手,凝着岑楓的眼,內心掙扎。
她知道岑楓的夢想便是領兵打仗,成為駙馬後便沒有了實權。
所以,他是為了這個才開始厭惡自己?
江婉夕沒有答案,但為了平定流言,還是應下。
御書房外。
江婉夕跪在滿地白雪間,膝蓋都冷得沒了知覺。
從入宮那刻她便知,兵符不容易求來,但她更知自己,別無他路。
不知過了多久,御書房的門緩緩打開。
江朝皇帝終是看不得女兒吃苦,將兵符扔在了江婉夕的身前:「阿夕,你自幼聰慧,該知兵符意味着什麼。你信他這個夫君,朕信你這個女兒……」
「拿去給他吧。」
話落,轉身進了屋,背影佝僂。
江婉夕這才驚覺不知何時父皇竟蒼老了許多。
她握緊拿着兵符的手,看了御書房的燭火好久,才撐着僵冷的四肢站起,蹣跚着一步步往宮門外走去。
江婉夕一身落雪的回到公主府,看着等在書房的岑楓,將兵符遞上:「岑楓,本宮要你從今往後,不見柳依依。」
岑楓伸手接過,看着江婉夕凍紅的指尖,眼底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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