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夕岑楓》[江婉夕岑楓] - 第2章(2)

:「公主拿兵符前,微臣只答應回公主府。」
說罷,轉身就走。
看着男人瀟洒冷峻的背影,江婉夕思緒紛亂。
父皇的警告她不是不懂,如果岑楓只是為了能領兵,那她給他的兵符足以。
但若是用來反叛……
江婉夕不想去設想那個可能,她垂眸,緩緩展開僵硬握拳的右手。
掌心中,赫然是一枚一模一樣的兵符!

第7章

往後幾日,岑楓按照約定一直宿在公主府書房,不與江婉夕同榻。
而江婉夕也因為求兵符在雪中跪了許久,染了風寒。
直到好些,她才撐着乏力的身子來到書房。
她推門而入,將狐裘掛在木施上,習慣性看向案桌之上處理公事的岑楓。
岑楓能夠重新領兵,這幾日應當很忙。
江婉夕想着,下一秒卻忍不住地咳嗽:「咳、咳咳……」
她匆忙用帕綉掩住口鼻,再抬眼時,就對上了岑楓探來的銳光。
岑楓眉眼冷峻:「臣練字時最不喜人打擾,還請公主離開。」
對上男人厭惡的眼神,江婉夕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攢緊。
曾經自己若病了,岑楓便會跑來一手端着親手熬的湯藥,一手拿着西市她最愛吃那家的蜜餞,關切備至,怎會像現在這般趕她離去?
她亦不想留在這兒面對這般的岑楓。
可想到腹中孩子,又不得不開口:「我來是想問你,可給我們的孩子想了名字?」
岑楓沒有回答,只是冷睨着江婉夕的小腹,許久說:「沒有,也不必想。」
江婉夕一怔,岑楓的話,她有些聽不懂。
最後只當他憎惡自己,連帶着也厭棄了這個孩子,不願費心。
她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房中熏香裊裊。
岑楓掃了眼Ӽɨռɢ香爐,也斂了眸色,專心落筆,旁若無人。
靜謐間,時間點點流逝。
江婉夕竟有些希望今日過的能慢些,縱使只是這樣與岑楓待在一處,不說話,她竟也知足。
這念頭興起的一瞬,她喉間犯苦。
何時,自己竟如此卑微,一退再退!
胡思亂想時,江婉夕只覺得腹部有些微痛。
那股痛逐漸加重,疼的她渾身冷汗,面色泛白。
更讓她慌張不安的,是腿間的那股濕潤。
江婉夕求救般的看向岑楓:「阿楓,幫我喚下……太醫可好,孩子……」
可岑楓只是看着她,無動於衷。
血,慢慢洇**襦裙,鮮紅刺目。
江婉夕低頭望着,只覺得身體在一點點失力,小腹中的孩子在一點點脫離。
絕望侵襲,她踉蹌的撲到岑楓身前,抓着他手腕:「岑楓,救下這個孩子,我放你走!」
這是她唯一的底牌。
得到的,卻只有沉默。
越來越痛,江婉夕她只覺得有無數根針扎在自己身上,痛得幾乎要死掉。
恍惚間,她做了個夢,夢回了與岑楓成婚那日。
滿眼的喜紅色,她一身喜服坐在床榻上,岑楓掀開她的蓋頭。
紅燭搖曳下,他眉眼帶笑:「阿夕,等我打了勝仗回來,我什麼官職都不要,只陪在你的身邊,和你生很多個可愛的孩子。」
淚水從眼角滑落,江婉夕終於醒來。
岑楓不見蹤影。
青色床幔下,清秋抓住她的手,哭成了淚人。
「公主,您的孩子……沒了。」
一瞬間,江婉夕只覺得血液倒流。
她顫抖着撫上小腹,平坦無比的小腹彷彿像是空缺了一塊,再也補不回來。
「清秋,太醫可有說……我的孩子,是如何沒的?」
有孕以來,她事事小心,怎麼會突然小產。
清秋一頓,不忍說出真相。
但最終還是倉皇跪地:「回公主,是麝香。」
「太醫說這麝香……便在公主房中日日所熏的香中!」
「轟!」
江婉夕渾身一震,臉色慘白。
因為那香,正是她的駙馬——岑楓所贈!

第8章

窗外的雪還在下,冷得刺骨寒心。
江婉夕雙目空洞。
她原以為,那熏香是來自岑楓的關心,卻不想一切都是蓄謀已久。
從一開始,岑楓就不願她有孩子。
江婉夕猛然閉上眼,落下的淚滾燙炙熱:「清秋,確定……沒錯嗎?」
清秋替她捏好被衿,哽咽安慰:「奴婢不敢騙您。」
「公主,舊人難追,別為了不值的人,傷了自己。」
是啊,舊人難追,她愛的那個岑楓,或許早就死在了三年前出征那日!
……
自江婉夕小產後,岑楓再沒來過公主府。
二人再見,是在岑老將軍的發喪日。
那日,江朝百姓夾道相送,漫天的黃紙和白雪。
而岑楓披麻戴孝,執父親靈位,行於送葬隊伍正前方。
與他並肩而行之人,是盲女柳依依。
「公公發喪,公主身為兒媳卻不來,這就是皇家教養出來的女兒,連三綱五常都不守!」
「可不是,我看那岑小將軍也是可憐,娶了個妻子還不如不娶。倒是那盲女,對岑小將軍有情有義,難得一對有情人吶!」
……
聽着這些,江婉夕握着湯婆子的手微微發顫。
一旁,清秋不由擔心:「公主,莫聽這些臟耳朵的話。」
公主自小產後身子就一直未好,到今天才能勉強下床走路,如何能去為岑老將軍送葬。
江婉夕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回岑楓身上。1
昔日,母后的嘆息在耳邊揮之不去——
「夕兒你要記住,皇家顏面不可辱,你好自為之。」
江婉夕眼睫顫了顫,吩咐清秋:「扶我回房更衣吧。本宮……要去送岑老將軍最後一程。」
清秋一怔,想要勸說。
可對上江婉夕死寂的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
一炷香後,江婉夕穿着一身如雪的喪服,走在了岑楓身旁。
冷風將她的臉吹得通紅,單薄的身子在雪中微微發顫。
岑楓冷峻的臉上無溫,視若無睹般,徑直向前。
一直到岑家祖墳。
江婉夕被攔在了外面。
北風吹的眼尾泛紅,她望着男人挺碩的背影,:「岑楓……」
話未說完,只聽一聲簌響——
一隻箭矢破空而來,直直朝岑楓後心而去!
江婉夕腦袋嗡了下,沒有任何思索,一把揮開攔着自己的岑府小廝,擋在了岑楓的身後。
只聽利箭沒過血肉的聲音,劇痛刺來。
岑楓回頭,就看到江婉夕倒下的身影,以及肩頭那氤氳開來的鮮紅。
「江婉夕!」
江婉夕伸出帶血的手,輕輕觸了觸男人的鬢髮,想說些什麼。
最後卻還是無力的閉上了眼。
……
再醒來時,是在公主府。
肩膀處發疼的厲害,江婉夕睜眼,就對上清秋紅着的一雙眼。
「公主,你怎這般傻?您為駙馬擋了箭,可他只是把你送回來便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未曾關切您一句!」
江婉夕沒有說話,轉頭間,卻看見了門外的無心。
「他怎在這兒?」
清秋擦去眼淚,看向門外道:「從您受傷歸來,無心便一直跪在殿外,您可要見他?」
「叫進來吧。」
片刻後,清秋走出房門。
無心一身黑衣走進,跪在榻邊:「傷了公主,是無心的錯。」
江婉夕一怔,便反應了過來:「箭是你放的?」
「是。可無心不懂,他違背了誓言另娶她人,帶給您無數羞辱,如今還害死了你們的孩子,為何公主您還要護着他……」
江婉夕垂眸看着他那張與岑楓一模一樣的臉,嗓音沙啞:「你說你一個沒有心的巫偶蠱,都會為本宮鳴不平。可岑楓他有心,卻為何對我這般狠?」
聞言,無心緩緩起身,走近床幔後的江婉夕:「公主若想,無心愿意從今往後代替他陪着您,無心保證會做得比他好百倍、千倍、萬倍……」
江婉夕沒有喝退他,只是看着無心一步步靠近……
與此同時,長廊處。
岑楓一身寒氣,疾步走來。
門外的清秋見到他嚇了一跳,立刻攔住:「駙馬,公主正在裡頭議事,實在不方便進……」
岑楓只冷掃了她一眼,隨即只聽「砰!」的一聲
寢房門被他一腳踢開。
岑楓大步走進,卻見一個容貌與自己一般無二的男人,將江婉夕壓在身下!

第9章

寢房外,大雪飄零。
江婉夕看着突然而來的岑楓,心裏卻詭異的平靜。
她想過無數次岑楓發現無心存在時的景象,如今……終於要有個了結了!
「原來這就是公主養的那個面首,臣還真是……大開眼界。」岑楓面若冰霜。
江婉夕看着他眼裡更深的厭惡,抬手推開無心。
「駙馬想說什麼,可以直說。」
岑楓看着她,目光落在無心臉上。
下一秒,抽出隨身長劍,直接朝無心揮去——
「鏘!」
卻不想,竟被無心一劍擋下。
岑楓黑眸之中閃過詫異,此人竟會與他一樣的招式。
光劍交錯下,兩人從屋內,戰到了屋外。
無心劍劍殺招:「我和你明明有着同樣的樣貌、同樣的記憶,我甚至會比你對她更溫柔,憑什麼她的眼裡還是你!」
「不過今日我將你殺了,從此以後她的眼裡,便只會是我。」
聽着這些,岑楓黑沉的眼眸里瞧不出情緒。
等江婉夕被清秋扶出來時,就看到岑楓一劍刺穿無心的肩胛骨。
「一個連人都不是的蠱人偶,也配和本將相提並論。」
眼看着岑楓再度提劍而下的手,江婉夕呼吸一窒:「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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