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蘭容督主》[姜顏蘭容督主] - 第8章(2)

「怎麼可能……」姜瑾修眼底滿是難以置信,滿是血絲地抬眼嘶聲道:「你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許家的事情在場不少人應該都知道,至於姜姝蘭的身份,你母親應該知道一些。」

姜瑾修看向淚流滿面的姜大夫人,只覺得頭疼欲裂,腦海里如同炸開了一樣,顧鶴蓮卻還在繼續。

「當年姜鴻享着齊人之福,一直將許貞留於京城,他們二人還曾誕下過一個兒子,只比你小一個月,只是那孩子先天不足未滿周歲就夭折了。」

「後來許家之事過去,姜鴻大抵是覺得無人在意,膽大地將人接回了京城,哪想卻被朝中人察覺,姜老國公費盡心思才將事情壓了下來,但姜鴻也逼不得已將許貞送出京城,姜老夫人擔心許貞活着終有一日會連累姜鴻,便想要趕盡殺絕將許貞置於死地,誰料許貞命大逃脫,那之後便下落不明。」

顧鶴蓮聲音緩而輕諷:

「大半年前,一名自稱是姜家血脈的女娘找上了姜覃,自稱她母親名叫許貞,臨死之前曾言及她是姜國公府之女,更留下了一封書信讓她前往京城認親。」

「姜覃因為知道當年往事只能將其帶回京中,可是許貞是逆犯之後,當年許家更是被先帝下旨滿門抄斬,若是叫人知道姜鴻曾經收容逆賊之女,還與她生下個女兒,不僅他會前程盡毀,姜國公府也會背負逆亂之名,可他又捨不得青梅的血脈,且姜姝蘭手中那封書信太過致命,他就只能將念頭動到了早年已逝的姜熙身上。」

他抬眼看着鋮王妃身邊矇著面紗的姜顏蘭,眸中染上幾分不忍和戾怒。

「他替姜姝蘭遮掩身份,辯稱其母姓李,言及是當年你父親在外招惹的情債,將其賴在你父親身上。」

「姜家上下眾口鑠金,仗着你父母早亡無人辯解,而你又年少不知當年過往,將姜鴻之女強塞進了姜家二房,充作二房血脈,不僅將其抬為庶女,更縱其欺你辱你,險害你性命。」

「顏蘭,你父親從未與旁的女子有過牽扯,他心中只有你母親,也未曾背叛過榮家阿姊。」

姜顏蘭頓時紅了眼圈,廳內所有人更都隨着顧鶴蓮的話愕然獃滯。

那姜姝蘭居然是姜鴻的女兒,她母親更是戾太子身邊附逆之女?!

姜家好大的膽子,那姜鴻簡直是瘋了,他不要命了?!

人群安靜了一瞬,嘩然四起,姜瑾修更是腦中嗡嗡作響,搖搖欲墜,站立不穩。

第58章 我姜顏蘭,自逐出姜家

整個花廳竊議紛紛,各種言語猜測紛亂而至,壓得姜瑾修腦子嗡嗡作響,彷彿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腦子裡,疼得他臉煞白人也撕裂。

姜大夫人更是狼狽恨不得今日從未曾來過鋮王府,她恨姜鴻多情,恨姜家人騙她,恨不得撕了帶回姜姝蘭的姜覃,可是她又深知自己與姜家早就綁在了一起。

今日之後,姜鴻毀了,她的兒子也毀了。

陸執年怎麼都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他看着顧鶴蓮沉聲道:「顧家主,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你看看鋮王可有反駁,姜家人可有質問?」

顧鶴蓮聲音輕吐,說的話卻扒着鋮王臉皮。

「我可不像是咱們鋮王爺,明知真相卻還幫着姜國公府遮掩,讓人偽造出一堆令人發笑的東西來。」

「我的人去過宿雲鎮,該查的不該查的,連帶着那許貞的過往都全部查了個清清楚楚,那姜姝蘭能混入姜家二房不被察覺,就是因為她容貌與姜鴻不同卻肖似其母,當年那位許家女娘京中不少人都曾見過,若有人不信尋當年老人辨認一二就行。」

「至於姜鴻,當年戾太子出事,許家附逆被判滿門抄斬,姜鴻偷天換日將許貞救出絕非易事,雖時隔多年,可若想查也未必查不出來。」

說道這裡顧鶴蓮頓了下,抬眼看向陸執年,

「說起來,當年清除戾太子叛亂,負責行刑、清繳叛逆的正好是鋮王和陸中書呢……」

一旁原本只是皺眉看戲的陸老夫人瞬時坐不住了,「騰」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聲道:

「說姜家便說姜家,顧家主這般意有所指是想幹什麼,鋮王幹了什麼那是他的事情,我陸家可從不知姜國公府所為,也未曾替他們做過什麼!」

顧鶴蓮聞言聳聳肩滿是無辜:「我也沒說陸中書怎樣啊,戾太子無德,謀逆不成被先帝處死,陸中書清繳叛逆本就沒錯,是陸郎君方才問我有什麼證據我才提及一句罷了,老夫人這般震怒做什麼,回頭人家還以為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污衊了中書令呢。」

「你!」

陸老夫人被氣得臉鐵青,偏顧鶴蓮的話挑不出半點錯來。

哪怕他剛才的話太過歧義惹人誤會,可他的確沒說陸崇遠做了什麼,他只是說當年戾太子的案子有陸崇遠經手,清繳叛逆的事情也的確有出面。

明明都是事實,可是放在眼下這境況,特別是鋮王剛剛替姜國公府隱瞞姜鴻所為,甚至欺騙鋮王妃偽造真相之下,就是會讓人浮想聯翩。

陸老夫人深吸口氣壓住心頭惱怒:「我兒行事向來方正,從不曾做任何違背聖意之事,更不曾與逆賊不清不楚,鋮王與姜國公府所為我陸家一概不知,還請顧家主接下來莫要牽扯陸家上下,否則別怪老身不客氣。」

鋮王臉色本就難看,聽到陸老夫人這話後更是怒從中來,這陸家的老婆子是想踩着他抬高陸崇遠。

「陸老夫人,中書令清白,本王與他也是一樣,本王從不知那姜姝蘭竟與附逆之人有關!」

他此時已然顧不得身旁的鋮王妃和姜顏蘭,只知自己絕不能牽扯到當年戾太子的事情當中。

戾太子是朝中不能提及之人,當年火燒禁宮的事鬧的有多大他至今還記得清楚,那一場血洗死人無數,整個東宮上下被屠了個乾淨,涉案之人更皆身死落罪抄家滅族。

京中足足月余都籠罩在血腥之中,凡與戾太子沾邊之人那就沒一個有好下場。

今上安帝曾被戾太子壓得動彈不得,多年鬱郁不得志,後來戾太子出事方得機會能夠登基,哪怕如今坐着龍椅多年,可安帝對戾太子依舊介懷,鋮王怎敢讓自己卷進戾太子舊事。

「顧鶴蓮,本王與你有私仇,可你也不能這般無端污衊本王。」

「本王的確知曉姜姝蘭身世有異,也幫着姜家遮掩,可那是因為顧及顏蘭與姜家關係,姜鴻只告訴本王姜姝蘭是他的女兒,卻從不曾提及她生母半句,本王雖厭惡姜家所為,可木已成舟,姜家已經將姜姝蘭充作二房之女,若此後姜鴻所為被人知曉,姜國公府爵位定然不保。」

「姜鴻百般哀求,又拿着玥娘與顏蘭的情分要挾,本王是怕姜家因此頹敗牽連了顏蘭,更牽連玥娘與鋮王府,不願見他們鬧的無法收拾,權衡之下這才被迫替其遮掩一二,可本王不知那姜姝蘭生母是逆賊之後,也與此事從不知情!」

顧鶴蓮聞言頓時笑出聲:「原來是這樣,那鋮王思慮的還挺周全的,榮玥,聽見了嗎,你可得好好感激一下鋮王對你的心意。」

鋮王妃掃了眼幸災樂禍的顧鶴蓮,擰着眉心冷聲道:「我和顏蘭用不着這份好心。」

「玥娘……」

鋮王望着她低聲道:「我知道我不該欺瞞於你,可我不是有意,你別信顧鶴蓮挑撥,有什麼事情我們稍後再說好不好?」

鋮王妃:「不好。」

「阿玥。」

鋮王神色蒼白,眼裡滿是哀求:「你當真要讓我這般難堪?」

鋮王妃看着他那副放低了姿態,想要讓她將事情糊弄過去,那般殷切懇求想要她念及舊情勾她心軟的模樣,就讓她想起這段時間他在她面前虛偽。

胃裡突如其來的不適,讓她壓抑不住,喉間冒着酸水,鋮王妃的臉色不比姜瑾修他們好到哪裡去。

她側開頭避過鋮王目光後,顏蘭見鋮王還欲糾纏,直接上前擋在了鋮王妃身前:「王爺,你與姜家的官司由得你們自己解決,眼下先等我跟姜家的事情解決清楚。」

不等鋮王說話,姜顏蘭就扭頭看向姜瑾修和姜大夫人。

「我與姜家之事,諸位也都聽見了,我自認我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父親、阿娘雖然早逝,可我替他們在姜家盡孝,多年順於膝下從不敢懈怠半分,但姜家之於我們三人卻無半分骨肉親情,他們百般算計亡父,污他身後之名,我屢屢忍讓卻只換來謊言欺凌,就連性命也險些喪於他們手中。」

她眉眼懼是冷色:「我與姜家雖是至親,卻絕不容人這般欺我,不願留於這等無恥卑劣心狠歹毒之處。」

「世人有雲孝子不諛其親,忠臣不諂其君,長者慈方得幼者敬,姜鴻違逆先帝聖意在前,誣害身亡親弟在後,這般不忠不悌之人卻得姜家尊長偏心寬縱,我不屑與這等污濁之府為伍。」

周圍人聽着姜顏蘭那清冷言語,隱約察覺到她想要做什麼。

陸執年和謝寅他們都難以置信地抬頭,就聽那矇著面紗一雙杏眼烏黑冷漠的小女娘揚聲說道:

「諸位見證,自今日起,姜家二房與姜國公府斷親,我姜顏蘭自願削去族籍,從此再不以姜氏女自居。」

「姜家二房未曾分駁姜家家業,我父母所留遺物大半皆是我阿娘嫁妝以及榮家所贈,我只將那些東西帶走,姜家之物我不碰分毫,稍後我會將父母墳冢移出姜家祖墳,從此往後與姜家再無干係,老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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