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蘭容督主》[姜顏蘭容督主] - 第9章(2)

人察覺。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會花費心思來哄她開心。

「怎麼又哭了?」鋮王妃心疼。

顏蘭聲音有些不穩:「姨母,我傷口好疼。」

疼的她喘不過氣,連呼吸都撕心裂肺。

文信侯夫人在旁早就被姜家這事兒給驚呆了眼,此時連忙上前:

「姜娘子這傷勢瞧着都重,怎麼能不疼,不如先帶她去錢家後院,我這就叫下人拿了我的牌子進宮去請太醫過來?」

「不用了。」

今日錢家娶親本是喜事,去請個太醫過來算是什麼事。

鋮王妃雖然性子急卻也不是不通情理,她扭頭說道:

「錢夫人,今日實在是不好意思,讓我家那混賬小子擾了貴府的喜事,顏蘭傷得嚴重,我先帶她回府看傷,晚些時候再來與夫人請罪。」

「王妃可千萬別這麼說,都是些誤會,謝世子怕也不是有意。」

鋮王妃想起謝寅臉色泛冷,她沒接錢夫人的話,只是說道:「顏蘭的傷耽誤不得,我這就先走了。」

錢夫人也是瞧見姜顏蘭臉上那些傷的,這傷隨便落在哪個女兒家臉上都是大事,她也不敢留鋮王妃,連忙就親自送着人出去,文信侯夫人也跟了出去。

等他們走後那廳堂內才是嘩然起來。

一群人既然是議論着姜家以外室女充作庶女,還有姜瑾修遺棄親妹,陸家嫡子和鋮王府世子對那外室女另眼相待的事情,同樣也對容督主認了姜顏蘭為義妹極為驚詫。

「你們說,容督主剛才說的是真的假的?」

「那煞神犯得着騙你?」

「這倒是,可他怎麼會看上那姜家女娘?」

這句看上沒有半點歧義,反而充滿了羨慕。

誰人不知道容督主天煞孤星,陰險狠辣,可同樣他也位居高位,權傾朝野。

容督主一句話,那便是半道聖旨,哪怕是中書尚書,閣中元老,私下會唾罵容督主奸宦弄權,對他鄙夷至極,可明面上誰敢道他半句不是?

這京中誰不眼饞他手中勢力,誰不想拉攏於他。

可是容督主油鹽不進,滴水不侵,可如今居然看上了姜家那女娘。

倒是沒懷疑容督主對姜顏蘭起了什麼歪心思,畢竟誰人不知道他是個閹人,只是能得容督主庇護,依舊讓人眼紅至極。

「那姜顏蘭有什麼特殊的,我瞧着她也不過就那樣,那張臉傷成那般模樣,指不定就毀了,而且姜家還是個那般爛窩子……」

「你可閉嘴吧,不怕容督主尋你?」

先前說話那人臉上一虛,下意識左右看了眼,隨即緊閉着嘴不敢再議論顏蘭。

錢家外面,文信侯夫人拉着鋮王妃低聲道:「容督主跟姜娘子是怎麼回事?」

鋮王妃搖搖頭,她也是一頭霧水。

文信侯夫人瞧了眼馬車上說道:「我瞧着你這外甥女跟姜家那頭怕是還有的鬧着,若真能得了容督主的庇護,那是天大的好事。」

「誰要他庇護,我家顏蘭我會護着!」

「是是是,你會護着。」

文信侯夫人認識鋮王妃多年,自然知道她脾氣。

見她不高興連忙不敢多言,只是拉着鋮王妃說道:「我知道你脾氣急,可是姜家那事兒別太衝動,姜娘子終歸還是姜家的姑娘,還有謝世子那邊也是,他畢竟是你兒子。」

「今日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回去後好好與他說說,別鬧得太僵,否則要真是他丟了臉面,連累的是整個鋮王府。」

鋮王妃眉心皺了起來:「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他犯了錯,挨打挨罵都是他該受着的,他只是丟丟臉怎麼了,顏蘭差點被他害得沒了命。」

謝寅要是無意的,她還不至於這麼生氣,可偏偏他是為著那個姜姝蘭才沒了腦子。

也就是顏蘭遇到了容督主被救了回來沒出大事,要不然別說是兩巴掌,她能直接大義滅親打死他。

見文信侯夫人還想再勸,鋮王妃直接就道:「行了,我的事兒我自己知道,姜家那頭我不會叫他們好過,你趕緊進去吧,我也先走了。」

文信侯夫人見狀只能嘆口氣:「那有事的話,記得讓人來找我。」

鋮王妃笑起來,她知道這位好友性子與她不同,行事處處謹慎,可到底她們多年交情,哪怕意見相左她也就還是向著自己的,她笑着說了句:「放心吧,有事兒我指定來找你,你別以為能逃過。」

「你呀!」

文信侯夫人失笑。

鋮王妃風風火火地上了馬車,姜顏蘭就低聲道:「姨母,我不想回姜家…」

容督主先前的提醒她都記在了心上。

今日姜姝蘭身份被揭穿,姜鴻母子以外室女充作庶女,逼迫她認親的事情必定會傳遍京城,還有姜瑾修他們將她遺棄在䧿山,為姜姝蘭害她險些墜崖身亡,樁樁件件都會讓姜家如同油煎。

急的是姜鴻他們。

她這個時候回了姜家,姜鴻他們定會如上一世一樣狡辯糾纏,甚至拿着長輩的身份來壓她,她固然不怕,可要是兩廂爭執時她做了什麼太過的事情。

那姜老夫人一哭一鬧,落在外人眼裡就算最初同情她的,也會覺得她不孝。

鋮王妃沒想那麼多,聞言頓道:「回什麼姜家,他們這麼對你回去做什麼,再讓他們欺負你嗎?你先跟我回王府,姜家的事情姨母替你去跟他們算賬!!」

「姨母別去姜家。」

「怎麼了,你還護着他們?」

「不是護着他們,我只是怕姨母被他們纏住。」

姜顏蘭還記得上一世姨母氣沖沖地去了姜家大鬧之後,姜老夫人被當場氣得「吐了血」,後來還「暈」了過去。

姨母本是替她出頭,姜瑾修他們害她毀容有錯,可就是因為姜老夫人這麼一倒,事情就變了味。

剛開始還有人同情她受傷,理解姨母憤怒,可到了後來傳來傳去,居然成了她得理不饒人,說姨母仗勢欺人,驚病了姜老夫人還不肯罷休。

姜老夫人是有誥命在身的,謠言四起時,姨母為此還被太后娘娘下旨申飭,連她上一世之所以那般輕易原諒了姜瑾修他們,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姨母再繼續鬧下去傷了她自己。

顏蘭靠在鋮王妃肩頭:「姨母聽我的好不好,別去找他們,也別理會他們。」

第11章 救命之恩,得重謝

鋮王妃沒想到顏蘭會說不讓她去姜家,她皺眉:「可是姜家那邊,這事難不成就這麼算了?」

「不會。」

「那你……」

「姜瑾修他們會來找我的。」

顏蘭看着自己受傷的手,急的是姜鴻他們,臊的是姜家的臉。

她一日不回姜家,外頭人就會一日記得姜家人做的事情。

只要她穩得住,姜家會比誰都先跳腳。

鋮王妃是知道姜顏蘭曾經有多粘着姜家那長子,以前不管做什麼時都是一口一個阿兄,談及姜瑾修時也滿是親昵,可如今卻是直呼其名,提及姜家更是冷淡,她只覺是姜家傷了外甥女的心。

「好,姨母都聽顏蘭的。」

「姨母最好了。」

姜顏蘭靠在鋮王妃肩頭輕蹭了蹭。

鋮王妃被小姑娘撒嬌弄得心軟,滿是疼惜地摸摸她頭髮:「你與容督主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突然認你當義妹?」

顏蘭下意識摸了摸頸間掛着的龍紋佩。

回京的路上容督主跟她說過,贈她玉佩的那位薛姨已經亡故。

他說薛姨出身顯貴,族中曾是京中最鼎盛的世家之一,可是當年因為招惹小人被人所害,薛家上下更是攤上謀逆大罪九族盡誅。

這龍紋佩是薛家傳家之物,京中不少權貴都認得,而且當年與薛家有仇的人如今不少都立於朝堂身居高位,若是被人看到她戴着薛家的東西,極容易惹來麻煩。

容督主叮囑過她,將龍紋佩收好,也別與人提及薛姨的事情。

姜顏蘭不怕姨母會與旁人提及,可是鋮王……她眼睫微垂:「我也不知道。」

「容督主救我的時候我受傷疼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時就已經在他的別莊了,他當時瞧着我神色有些奇怪,還跟我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說什麼像是他故人,我也沒聽太清楚。」

「後來他知道我跟姜家的事,就與我說讓我喚他阿兄,還帶着我去了錢家。」

鋮王妃聞言也沒懷疑顏蘭話中的含糊不清,因為容督主其人在京中名聲太過響亮,哪怕鋮王妃平日與朝中之人沒什麼交集,也知道這位容督主的厲害。

連鋮王素日里提起容督主時都是言語忌憚,這般人物實在犯不着算計顏蘭一個父母雙亡的小姑娘。

「興許是你與他故人有些相似?」

鋮王妃思忖着,「聽說這容督主幼時過得苦楚,家中父母不慈愛,兄長更是歹毒。」

「他年少時也曾險些被他長兄算計丟了性命,父親為保長兄還曾親手送他去死,所以他後來得勢之後直接屠了府中滿門。」

這般處境,倒是與顏蘭有幾分相似。

「他興許是看你可憐不忍你被姜家所欺,又因你想到他年少時處境,所以才會想破例幫你一把。」

至於認親,可能只是隨口一說。

姜顏蘭撇撇嘴,那個人嘴毒心狠,才不會不忍。

見鋮王妃自己找到了理由,她含糊說道:「應該是吧。」

鋮王妃放心下來:「這樣就好,他畢竟是內侍監的人,雖說身子有礙,不誤你名節,可到底還是少來往得好,不過這人雖然陰晴不定為人狠辣了些,卻還是救了你性命,等你傷好些後,我帶着你去跟他道聲謝。」

救命之恩,還是要重謝的。

顏蘭一點兒都不想去見容督主。

那人眼睛太利,心眼太多,她每次都好像一眼就能被看穿。

她不想見他,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顏蘭沉默了一會兒只能有些悶悶不樂地垂着腦袋:「好。」

……

顏蘭跟着鋮王妃回了鋮王府,錢家那邊的事情也根本就瞞不住人。

姜瑾修下值從宮中出來時,就隱約察覺周圍的人看他目光有些奇怪,可每當他看過去時,那些人又都不着痕迹地移開目光,連原本低聲議論也都停了下來。

雖然依舊如過往招呼,可他們卻像是畫了一個圈,將他排斥在外。

姜瑾修年少便得才名,不足二十就早早中舉,因得皇帝青眼得入門下省任四錄事之一,雖然官階不高只得七品,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前途光明。

他本就才學出眾,又是姜國公府嫡長子,向來在府衙之中都是旁人交好的對象,可今日這般隱隱排斥嫌棄卻還是頭一次。

「小姜大人這是下值了?」

不遠處有同從宮門出來的年輕官員笑着招手,「今夜同豐樓有酒宴,慶祝安大人高升,你可要同去?」

姜瑾修剛想搖頭說不去了,就有人搶了先。

「你喚他做什麼,人家玉台公子清貴着呢,哪能瞧得上咱們呀,他可沒功夫跟着咱們去喝酒。」

「傅來慶,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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