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蘭容督主》[姜顏蘭容督主] - 第10章

鋮王妃順着她視線看過去,頓時面露嫌惡:「可別晦氣我,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

「庶女?」

文信侯夫人訝異,「該不會是姜家那個?」

此言一出,鋮王妃臉色都黑了起來。

誰都知道鋮王妃的長姐嫁入了姜國公府,與姜家二爺姜熙恩愛異常。

那榮氏早年誕下一女便傷了身子再難有孕,風姿綽約的姜二爺卻拒不納妾,只守着榮氏過日子。

這二人天不假年雙雙亡故之後,多少人感慨他們深情,提起時誰不道他們鶼鰈情深,可誰想前段時間姜家卻突然多出來個庶女,說是那早死的姜二爺血脈。

這事在京中可謂珍奇,當初多少人贊姜二爺痴情,這事出了後就有多少人譏笑。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姜家會將那庶女放在府里遮醜,可誰知姜家那位玉台公子卻帶着那庶女連赴了好些宴會。

他逢人便說那是姜家女郎,託人對她多加照看,言語多有疼愛憐惜,不消幾日就讓滿京城都知道他多了個隔房的庶出堂妹。

如今倒見得,這鋮王府的謝世子也對那庶女多有親近?

謝寅幾人也留意到了鋮王妃她們這邊,一眾人便都走了過來。

「母親。」

謝寅容貌俊逸,笑起少年意氣風發。

其他幾人也紛紛行禮:「見過鋮王妃。」

謝寅見姜姝蘭有些無措地站在一旁,似是不認識眼前人,便頗為憐惜地替她解圍:

「姝蘭,這是我母親鋮王妃,這位是文信侯夫人,我母親算起來還是你姨母呢,不必拘束。」

姜姝蘭有些害羞地上前:「姝蘭見過姨母。」

「我阿姊只有一個女兒,女娘別亂叫的好。」

鋮王妃一句話就叫姜姝蘭白了臉。

謝寅皺眉:「母親!」

「叫什麼叫,人在這裡,你叫魂兒呢?」

鋮王妃不是個好脾氣的。

她本就厭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庶女,心疼自家姊姊和外甥女。

如今見她兒子居然還湊上去,她沒好氣道:「開春就要舉試,你不在府中好好溫書,跑來這裡來幹什麼?還有,我沒給你生什麼妹妹,別胡亂跟人攀親,無端端污了人家清譽。」

原本笑鬧的幾個少年男女都是瞬間安靜。

鋮王妃這話看着像是在罵謝寅,可話里什麼意思誰都聽得出來。

姜姝蘭眼圈瞬紅,霧蒙蒙地噙着淚,纖瘦身子搖搖欲墜。

謝寅頓時心疼至極。

他知道母親不喜姝蘭出身,可這又不是她自己能夠選的,再說她也是姜家的女兒,是姨丈的血脈,她理應回到姜家跟顏蘭一樣金尊玉貴的活着。

母親為什麼要為難一個弱女子?

「母親,姝蘭也是姨丈的女兒,和顏蘭一樣,您別為難她……」

「閉嘴!」

鋮王妃臉色一寒,「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怎麼跟顏蘭一樣?」

「什麼檯面不檯面的,她是姨丈房中之人留下的血脈,是顏蘭最親的姐姐,她性子溫柔善良,對顏蘭更是處處照顧,您就不能像是疼愛顏蘭一樣也分一點疼愛給她?」謝寅神色不滿。

鋮王妃差點被他的話氣死,倏地起身臉色鐵青的就想要發火。

文信侯夫人連忙拉着她:「消消氣消消氣,這裡是錢家,別在孩子們面前鬧了笑話。」

鋮王妃胸口起伏,掃了眼那幾個驚着的少年男女,忍了又忍才壓着怒氣:「我的疼愛她當得起嗎?」

「我告訴你謝寅,顏蘭是顏蘭,她是她,你的妹妹只有顏蘭一個,不是什麼腌臢東西都能攀上我阿姊。」

姜家的那起子事情她不是不知道,顏蘭先前好幾次委屈的直哭,這個庶女更是個禍根頭子。

鋮王妃扭頭看着梨花帶雨的姜姝蘭,「你在姜家怎麼折騰我不管,哪怕翻了天我也懶得理會,可是別拿着那副作態利用我兒子舞到我面前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沒有……」

姜姝蘭委屈的眼睛通紅。

她從來沒做過什麼,是阿寅哥哥主動來找她,也是他一直拉着她不放。

鋮王妃懶得看姜姝蘭那作態,怕自己會忍不住上手揍蠢貨兒子,她拉着文信侯夫人就想走,只還沒等她轉身,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驚詫。

「容督主來了。」

第7章 又蠢又毒

容督主突然造訪錢家,錢家上下如臨大敵。

錢寶坤心中咯噔,聽聞通傳後那一瞬間,腦子裡已經將最近做過的事全過了一遍,想着自家親爹兄弟兒子族親有沒有得罪過這煞神,他在朝堂有沒有冒犯過他。

他放下席間賓客迎了出去,等瞧見容督主身邊沒有黑甲衛的身影,又聽聞他是送人來找鋮王妃的。

錢寶坤才猛地呼出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來抄家的……

嚇死他了。

等將容督主請進去後,原本還熱鬧喧嘩的前廳安靜至極,若非還掛着紅綢貼着喜字,那氣氛全然不像是在辦喜事。

容督主十分自然地走到主位一坐:「今日不辦差,諸位別緊張。」

不辦差?

一群人猛地鬆口氣。

「聽聞錢大人府中有喜事,本督本不該叨擾,可無意在䧿山遇見樁稀罕事,想着日行一善,就過來走一遭。」

在場眾人:「……」

這位爺還會日行一善?

容督主仿若沒瞧見諸人眼底的古怪,只繼續說道,「本督昨日上䧿山辦事,夜裡歸來時在山中撿到了個小娘子。」

「那小姑娘獨自一人在山雨之中迷了方向,後來驚馬滾落山崖,僥倖被本督救下,本督難得積點兒德,便想着送佛送到西,將人帶回京里。」

外面聽聞容督主來了有些好奇跟過來的謝寅突然心中一跳,原本還紅着眼圈,滿心委屈的姜姝蘭也是跟着一慌。

䧿山……

那不是…

「鋮王妃,那小姑娘說是姜家女娘,昏睡醒來後哭着說要見你。」

原本只是看熱鬧的鋮王妃臉色一變。

姜家女娘?

顏蘭?!

她快步上前急聲道:「是顏蘭?她怎麼了,她人在哪裡?」

「姨母……」

低低沙啞的聲音從廳外傳來,裡頭所有人都下意識扭頭朝着那邊看去,就見門外一人推着輛四輪車進來,上頭坐着個容色頗為凄慘的女郎。

那女郎身上裹着長長的厚裘,本來姣好的面容色如蒼紙,半邊額頭和側臉遍布刮傷。

她身上狐裘一路遮擋至下顎,褚色狐毛襯的嘴唇白得嚇人,往下一雙腿攏在厚厚的皮毛下,放在膝上的手哪怕包裹簾也能看到裡頭滲出的血。

那模樣哪怕打理過了,也甚是凄慘。

「顏蘭!」

鋮王妃神色大驚,「你怎麼了,怎麼變成這樣?」

「姨母…」

久游的孩子見到了至親,姜顏蘭看到鋮王妃就忍不住掉了眼淚。

鋮王妃慌亂,她手忙腳亂地想要替姜顏蘭擦眼淚,又怕碰到她傷處,可姜顏蘭卻是不管不顧地撲進她懷裡,抱着她腰身哭的喘不過氣來。

姨母還沒死。
她還好好活着……

鋮王妃被她哭得眼睛紅了一片,又是輕哄又是拍着她後背,俯身抱着懷裡的小姑娘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昨日你阿娘冥誕,你不是去靈雲寺上香了,怎麼會一個人去了山裡?」

姜顏蘭哽咽:「是阿兄和表哥把我扔在山裡的……」

滿室嘩然,鋮王妃不敢置信地看向謝寅。

「我沒有!」

謝寅臉上青白。

姜顏蘭埋在她懷裡顫聲道:「我去靈雲寺上香,阿兄,表哥,還有陸哥哥都去了,他們還帶上了姜姝蘭。」

「我不喜歡她驚擾阿娘,就一個人去給阿娘上香,可姜姝蘭卻偷偷跟過去打翻了阿娘的長明燈,我氣急下失手打了她一巴掌。」

「阿兄逼我認錯我不肯,他們……他們就把我扔在了山裡。」

她垂着頭貼着鋮王妃的小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林子里好冷,我好害怕……」

「我拚命喊着阿兄他們,說我錯了,可是他們都不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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