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蘭容渟》[姜顏蘭容渟] - 第1章(2)

也沒人嗎?!」
那些大夫都死絕了?!
那下人被砸的連忙跪下求饒,國公府的管家在旁低聲說道:「郎主息怒,這事實怪不得他們,他們的確跑遍了整個京城,不管是藥鋪、葯堂都問過了,可那些人不是大夫已經出診了,就是今日有事坐堂的大夫沒來。」
「我好不容易尋着了一個往日相熟的,塞了些銀子才從他口中探問出來,原來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不准他們來給姜家看診。」
姜覃嘴唇抖了抖:「是容渟?」
陳管家點點頭:「督主府的人放了話,說老夫人的胳膊是容督主打的,今日誰敢進姜家替她看診,明日黑甲衛就登誰家的門。」
這滿京城誰不知道容渟手中的黑甲衛就是一群瘋犬,別說是那些平頭老百姓不敢招惹,就是出身極好有品階在身的那些太醫也沒人敢逆了容渟的意,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大的太醫署居然沒有個當值的人。
明明有人瞧見那些太醫未曾出來,可是以姜國公府的地位卻請不回一位太醫來?
「容渟那閹狗簡直欺人太甚,他這是想要逼死祖母!」
姜瑾修氣紅了眼睛,怒氣勃然間轉身就欲朝外走,卻被姜覃一把拉住,
「瑾修,你幹什麼?」
「我去太醫署找人,我就不信這世間沒有天理王法了。」
姜瑾修年輕的臉上全是怒色,「祖母是朝廷誥命,是國公府老太君,太醫署若不肯出人醫治,我就進宮去告御狀,我就不相信他姓容一個閹人當真能夠隻手遮天,這滿京城的人都怕了他一個心狠歹毒的太監!」
姜覃死死抓住姜瑾修的胳膊:「你別糊塗,那太醫署的人若是想來早就來了,你這般強行逼迫也沒用,而且太醫署醫者牽扯頗多,身後大多有宮妃朝臣依仗,你若是一狀將人給告了,容渟如何先不說,那太醫署的人就能被你得罪個乾淨…」
那些人自家背景先不說,光是與朝中牽扯就夠姜家喝上一壺,得罪太醫署是最不明智的事情。
「那就這麼看着那姓容的欺我姜家,讓祖母活活疼死?」姜瑾修怒道,「三叔怕那姓容的,我不怕,大不了我去敲登聞鼓……」
啪!
姜覃被姜瑾修喝問的臉色難看,用力拽着將人甩了回來。
見姜瑾修撞在桌邊疼得低叫了聲,他滿是怒氣地罵道:「你厲害,你聰明,這姜家就你最知事?」
「你以為我願意看着你祖母受過,你以為我肯跟姓容的服軟,可你不想想今天的事情是因什麼而起,你祖母先去了積雲巷跟顏蘭動了手,多少人看着她將顏蘭打傷吐血被容渟扔了出來?」
「你信不信這會兒外頭的人罵的都是我們姜家刻薄歹毒,罵的都是你祖母不慈姜家不要臉面,逼迫一個父母雙亡沒了依仗的孤女!」
「你這會兒喝問我倒是厲害,你怎麼不想想要不是你在䧿山上惹出的麻煩,你祖母何至於如此?!」
姜瑾修怒氣猛地一滯,臉也蒼白。
姜覃也是惱怒的很。
先前姜姝蘭回來的時候,大哥要將人塞進二房他就已經覺得不好,可他說不過姜老夫人和姜鴻,也為著那將要襲爵的國公位只能隨了他們,還迫着姜姝蘭手裡頭的東西將人充作了庶女。
這事本來都已經消停了,顏蘭也答應了下來將人留在府里,他們只要好好將人養着,回頭找個人嫁出去了就行了,可他們偏偏要將人捧的跟心肝兒似的,屢次縱她跟顏蘭爭執,姜瑾修還沒腦子的為她扔了顏蘭險些害死了她。
如今倒是有臉來質問他怕事?
姜覃氣怒之下有些口不擇言:「你現在知道要替你祖母出頭,怎不想想那一日在䧿山時但凡你能長個腦子,不說將顏蘭帶回京城,哪怕留個僕人將她送回靈雲寺,今日姜家也不會如此受困。」
「你惹來的麻煩,倒好意思這般喝問我?!」
姜瑾修臉上血色消退,張嘴低聲道:「我不是有意的……」
「是不是有意你去跟顏蘭解釋,看她願不願意信你!」
姜瑾修神色慘白。
姜鴻也是氣惱姜瑾修糊塗,可是事情已經出了,就算再氣也沒有任何用處,他朝着姜覃就道:
「行了,眼下是翻舊賬的時候嗎?外頭已經夠亂了,母親也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就算再追究先前事情又能有什麼用?」
見姜覃擰着眉毛,姜鴻竭力壓着怒氣說道:「三弟,我知道你對瑾修不滿,可就算再不滿也得先顧着眼前,母親絕不能出事,她若有個好歹,你我都得丁憂,這姜國公府的前程也就全完了。」
姜覃臉色微變:「可是大夫……」
「大夫總會有的。」姜鴻沉聲道,「你拿着我的帖子去一趟陸家,他們府中養着替後宅看診的府醫,你去將人請回來暫且應付着,保住母親不出事。」
「可陸家願意摻和嗎……」
「他們不願意也得願意,䧿山的事情陸執年也有份,顏蘭能對姜家心狠,他們以為陸執年就能逃得過去?況且今日動手的是容渟,他毆打朝廷誥命,傷及國公府女眷,陸崇遠聽了只會高興。」
容渟與世家那邊結怨已久,陸家巴不得能抓住他把柄,甭管是什麼緣由,容渟毆打朝廷命婦那就是錯,陸家怎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姜覃也是反應過來,連忙說道:「還是大哥聰明,我這就去陸家。」
姜鴻才扭頭對着姜瑾修說道:「你留在這裡照顧你祖母,切莫出去鬧事。」
「那父親……」
「我還有事要辦。」
姜顏蘭這次是真的跟府里撕破了臉,鄒氏回來雖然哭哭啼啼,卻也將事情說了個半大。
她和姜老夫人打傷了姜顏蘭,被容渟從積雲巷扔了出來,不用想也知道外界怕是已經謠言漫天。
容渟不好招惹,顏蘭也不如以前乖順,他得去處理乾淨一些事情,免得陰溝裡翻船。
眼見着姜鴻匆匆走了,姜覃也拿着帖子去了陸家,姜瑾修隔着屏扇瞧着裡頭昏迷着的姜老夫人緊咬着嘴唇,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明明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明明不久前顏蘭還拉着他撒嬌喚他阿兄,可是為什麼䧿山回來後她就像是變了個人。
他不是故意要將她遺棄在那林中,他只是沒想到陸執年和謝寅也沒留人保護顏蘭。
他只是一時大意……
可是顏蘭為什麼一定要緊抓着不放,為什麼非得鬧成這個樣子?
「顏蘭…」
姜瑾修低聲喃喃時,心中也是染了怨意。
明明是至親兄妹,她為什麼這般絕情?
姜姝蘭站在屋外廊柱後面,瞧着裡頭神色蒼白的姜瑾修,嘴唇跟着發白。
她原以為姜老夫人親自出馬能將姜顏蘭帶回來,再不濟也能讓她落得個不孝的名聲,挽回一些局面,可是沒想到連那般精明的姜老夫人都栽在了姜顏蘭手裡。
她用力咬着貝齒,無聲怒罵了句「老廢物」,那雙眼裡也是盈滿了怨恨。
為什麼姜顏蘭這麼好命,生來富貴,享盡榮華,明明沒了姜瑾修他們,還能冒出來個義兄庇護?為什麼她總能這麼輕易就得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依仗,壞了她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大好局面。
姜姝蘭指甲都摳進了樑柱里,既是怨恨顏蘭怎麼能攀上了容渟,又是惱恨自己為何身世凄涼。
若是姜家真的敗了,她該怎麼辦?
她心中有些惶惶,目光落在屋中的姜瑾修身上,原本惶恐不安的眼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無論如何,姜瑾修必須站在她這邊!
姜姝蘭整了整衣裙,將發間弄的凌亂了一些,然後拿着帕子用力揉紅了眼睛,露出平日里姜瑾修最是疼惜的模樣,低低泣泣地進了房門。
「阿兄…」
「姝蘭?」
「阿兄,我該怎麼辦,顏蘭這般心狠,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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