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玥容洵》[姜知玥容洵] - 第8章

 陸肇在旁厲喝了聲。
陸欽嘴裏大不敬的話這才收斂了些,可想起剛才那宮人的意思卻依舊還是氣得厲害。
皇后是從他們陸家走出去的,原是旁支之女,後因姿容出眾入了當時還是皇子的安帝的眼,才被過繼到了陸崇遠膝下成為嫡女出嫁成了皇子正妃。
若非是他們陸家幫襯,安帝怎能坐上皇位,皇后又怎能脫穎而出坐鎮中宮,可如今倒好,她竟是全然忘了她有今日是靠着誰。
那安帝過河拆橋是個白眼狼,皇后也不遑多讓!
陸欽性情遠不如陸肇穩重,哪怕被喝住了剛才的話,卻依舊忍不住說道:
「果然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她這些年瞞着父親幫襯她親爺娘一家,父親只睜隻眼閉隻眼當沒看到,她想替四皇子鋪路拿三郎的婚事去許姜氏女,我們陸家也應了,可她卻沒記咱們半點好,一出事就推個一乾二淨,竟能說出這般涼薄話來。」
「父親,這般人您當真要扶她兒子上位?」
陸崇遠也同樣惱怒皇后所為,他知道那姜氏女異乎尋常的反應讓皇后有些難以應對,她找上陸家想辦法是理所當然,與他們商議如何解決也能接受,可她萬不該將她自己和四皇子先行就置身事外。
可就算是再惱怒,陸崇遠也很清楚陸家如今沒有更好的選擇。
安帝剷除世家之心不死,容洵那閹人又虎視眈眈手段凌厲,世家幾經折損,慘遭擠壓,看似依舊顯赫於人前,可實則陸崇遠卻很清楚。
他們眼下的處境早已不是從前,他們必須儘快輔佐一位心向世家的皇帝上位,給以世家喘息之機。
皇后再不濟,她也是姓陸,四皇子雖不是他親生外孫,身上卻也流着世家血脈,他們要靠着陸家才能得到他們想要的。
「行了。」陸崇遠沉着眼說道:「這話以後別說了,免得四皇子聽了與陸家離心。」
「可是……」
陸欽還想說什麼,陸崇遠卻只是看了他一眼,他憤憤然閉嘴,用力踹了下凳子。
陸肇看了眼神色慘白的陸執年,抬頭問道:「父親,那姜氏女顯然不願鬆口,可四皇子那些東西拿不回來,要不然……」
他眸色才剛一狠,陸執年就脫口道:「不行,知玥不能動!」
陸崇遠皺眉看了眼陸執年,眼神有些複雜,只是態度卻與陸執年一樣。
「別動這心思,那姜氏女不能出事。」
「可那些東西……」
「不管有沒有那些東西,都不能去動那姜知玥。」
陸崇遠先前不是沒動過這心思,陸家屹立京城這麼多年,能成為世家之首,陸崇遠就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可是那姜氏女就是個刺蝟根本碰不得。
「她跟陸家的事才剛鬧出來,皇后又派人去見過她,她這個時候要是出事,你覺得曹德江那幫子清流寒門之人的嘴能饒得了陸家,外頭人又會如何看陸家?而且你別忘了那姜氏女如今得誰庇護,你想動她,你是覺得你能瞞得容洵那閹人,還是能瞞得過他手下那幫黑甲衛瘋犬?」
陸家如今想要保住名聲,保住皇后母子,不僅不能動那姜氏女,還得盼着她安好,否則她稍有紕漏,那就是陸家甩不掉的黑鍋。
陸家兄弟聞言臉色有些青。
陸崇遠何嘗不覺氣悶,他立於朝堂多年,多少風浪都經過了,卻還從未這般憋屈。
陸欽滿臉暴躁:「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姜氏女怎麼辦,她現在根本就沒打算跟陸家安好,連皇后的臉她都不給,難不成還等着她回心轉意?!」
那姜知玥油鹽不進。
硬的,不能來。
軟的,她不吃。
一個剛及笄的小女娘逼得他們陸家束手無策,三日之期一到,她若當真拿着那單子鬧上京兆府,他們陸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陸崇遠緊抿着嘴角許久,才彷彿有了什麼決定,看向陸執年:「三郎,明日你隨我去積雲巷。」
「祖父……」陸執年臉上更白。
陸崇遠有瞬間不忍,卻依舊還是冷着心腸沉聲道:「皇后母子名聲不能有瑕。」
陸執年身形一晃,慘白着臉搖搖欲墜。
皇后母子名聲不能有瑕,陸家聲譽不能受損。
所以祖父……
就舍了他?

第91章 容洵:她就咄咄逼人,你能如何?
陸家這一次「拜訪」積雲巷時,正正經經送了拜帖,還附上了陸崇遠的拜執。
只是當陸崇遠帶着陸執年踏足棠府,見到姜知玥身邊坐着的傅老夫人和文信侯夫人,以及戶部尚書錢寶坤之女錢綺月。
陸崇遠才發現自己遠遠低估了這位姜氏女娘對陸家的惡意。
「陸公怎的來了?」文信侯夫人笑起來十分和煦:「我與傅老夫人她們今日過來探望鋮王妃,沒想這麼巧遇見陸公。」
傅老夫人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哪怕是面對當朝中書令也只是冷淡點點頭就當作打了招呼。
陸崇遠面色平靜看向姜知玥:「老夫今日特意來尋姜小娘子,提前就送了拜帖,倒不知姜小娘子今日這麼多客。」
姜知玥彷彿沒聽出他話中意有所指,只笑容說道:「陸公只說今日要來,又不曾交待何事,我只以為您是來歸還陸家先前拿走我的那些東西的。」
「這幾位都是我的長輩貴客,總不好為著這麼點兒小事就將人拒之門外,不過陸公先前送來拜帖只說您要來,卻沒提陸郎君也要過府。」
她笑容淡了些,「若早知陸郎君要來,那拜帖我便送回陸府了。」
「知玥……」
陸執年哪怕早知她心狠,卻依舊嘴唇微顫。
終是多年情誼,她為何絕情至此?
姜知玥彷彿看不到他的蒼白:「陸郎君今日過來,是應承那日之言,來還我你們陸家瞧不上的那些東西?」
陸執年臉色蒼白,滿是難堪地死死抓着手心裏的錦穗。
陸崇遠深吸了口氣:「姜小娘子,你與三郎婚約多年,他的確對你有所薄待,我陸家也願意為此彌補,只是婚姻大事畢竟不是兒戲,且你二人婚事是皇后娘娘親口所賜,亦是當年榮太傅在世准允,又豈能說解除就解除,此事恐還得慢慢商議……」
他提了皇后,說了榮太傅,眼神卻只落在姜知玥身上,想就着她着急退婚想要逼她有所退讓。
誰知姜知玥卻笑了:「陸公說的有道理,我與陸郎君雖有不和,他也險些害我性命,這婚事卻也不是陸家說了能算。」
「我如今傷勢未愈,又掛心着被人哄騙走的那些外祖父的遺物,這婚事也不急在一時,等回頭我傷勢好些了進宮去求皇后娘娘,想來以她慈心定是不忍見我與陸郎君成為怨偶,若皇后娘娘不允,我就去求陛下,總能求個解除婚約的聖旨。」
她體貼至極,溫柔謙順。
「陸公放心,我定不會讓陸家為難的。」文信侯夫人嘴角抽了抽,就連原本肅目的傅老夫人也是低咳了聲。
一旁的錢綺月更是捂着嘴伏在胳膊上,笑的肩膀都抖成了篩子。
陸崇遠臉上僵住,看着溫溫柔柔的姜知玥心裏一咯噔。
她知道了。
這小女娘知道那些東西不在陸家手裡,更知道中宮沾染其中,陸家還不上。
陸崇遠臉上笑容幾乎維持不住,哪怕老成持重也有幾分穩不住了。
「這怎能算是為難陸家,本就是三郎行事有錯才會毀了這樁好姻緣,讓姜小娘子生了退卻之心,是怪老夫府中未曾教好自家孫兒,才讓陸家無緣得姜小娘子這般佳媳。」
「老夫今日帶着三郎過府就是為了與姜小娘子商議退婚一事,皇后娘娘若有怪罪怎麼也輪不着姜小娘子出頭去擔。」
他話風跟剛才完全不同,滿是沉怒就看向身旁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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