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啊……」

地鐵站里。

溫尾尾剛通過陌生微信，對方就彈出來一條新消息。溫尾尾疑惑地點開，是一段音頻，一段低沉的**極盡曖昧。幸虧沒有外放。

那聲音高尾尾再熟悉不過了。她戴着藍牙耳機呆立在人潮洶湧的地鐵通道里，頓時覺得血脈噴張，全身的血液都直往上涌。周圍的人聲嘈雜霎時模糊起來。

有行色匆匆的路人邊走邊好奇地掃她兩眼。不斷有人擦肩接踵地從身邊擁擠而過。

「說你愛我……清遠……」

「說你只愛我！」

「……我愛你……」

高清遠的聲音迷亂混沌。陌生又遙遠。

另一個粗重的喘息，卻是男聲。

帝都。

9環外的京郊望都公寓。

凌晨五點不到，城市在初春的涼薄中一點點蘇醒。路燈還帶着倦意，已經有公交開始調度，偶爾有路人和車輛在遠處馬路上披星前行。

1303房間，溫尾尾盤腿坐在窗前的瑜伽墊上，房間里沒有開燈。

高清遠已經消失一個禮拜了。

手機躺在旁邊的地上，保持着昨晚的姿勢。另一邊，沙發上還有高清遠的格子襯衫散落在那裡，上面有她熟悉的味道。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

溫尾尾一整夜都沒睡，長發蓬鬆凌亂，她茫然地望着窗外還未消散的夜色，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不知道天亮以後如何安放自己。

昨晚她打高清遠的電話，他依然不願意接聽。只有微信發來三個字：對不起。再不肯回復隻言片語，從始至終他連個解釋都不肯給她。

她想起大學校園的梧桐樹下，她初見時的高清遠就像一株原野上的青翠白楊，清秀挺拔，乾淨透亮，笑起來溫柔靦腆。

他沖她一笑，她就心動了。

她纏着他，讓他陪她上自習陪她逛街，陪她去圖書館，陪她遊盪在那個城市的角角落落，直到後來她讓他做她男朋友。他並沒有拒絕，從始至終都很溫柔體貼。

畢業後他們一起來到這個城市打拚，也相依為命。纏綿繾綣中，他曾把高尾尾擁在懷裡，許諾要努力工作爭取升職加薪，存夠錢買了房子就娶她為妻。高尾尾曾經設想的人生劇本里，大概就是兩人三餐四季，一娃一狗柴米油鹽而已。

也不是沒想過勇斗小三的情節，高清遠那麼個優柔不懂拒絕的性子，日子山高水長，誰能保證哪天不會冒出個勾魂的小妖精呢。

或許比她高尾尾美，比她年輕，比她富有……她打定主意要遇佛殺佛，遇魔斬魔。

所有都想過，就是沒想過跟她搶高清遠的會是一個男人。

想想過去這幾個月，高清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話越來越少，回來的越來越晚，只有去健身房的習慣雷打不動。

這段時間高清遠總是回到家就喊累，飯後倒頭就睡。有時候她饞他，軟軟貼上去，他也委婉躲避。她想霸王硬上弓，可看到他那副躺屍的樣子，又瞬間沒了興緻。

她曾經仔細檢查過他的衣物，沒有來歷不明的長頭髮，沒有口紅印，也沒有香水味。

「其實我不一定要25歲結婚的。」

溫尾尾嬉皮笑臉地捧着高清遠的臉，捏一捏，想逗他笑。

溫尾尾想或許他還記得她在學校時跟他說過的願望：希望可以25歲結婚，27歲生寶寶。和相愛的人相守一生。

帝都的房價太高了，他們從小城走來，一直都很辛苦，雖然已經拼盡全力了，可距離攢夠首付還是遙遙無期。

眼看她25歲生日就要到了，溫尾尾想或許是高清遠壓力太大，才這麼鬱鬱寡歡。

手機里，還有溫尾尾發給高清遠的幾百條語音。

……

「遠，你在哪兒，怎麼還不回家？」

「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別嚇我……」

……

「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

「如果你想分手，也不要一聲不響就走！」

「王八蛋！回話！」

……

溫尾尾去過高清遠的公司，他同事說高清遠請了一個月的假。

溫尾尾這才明白，高清遠應該是蓄謀已久了。

只是無論如何溫尾尾都想不明白，是什麼讓高清遠突然就拐了這麼大一個彎。

「是我不夠女人嗎？是我對他關心不夠？還是我不夠好……」

溫尾尾的腦袋都快裂開了。

「叮——」

那個陌生微信發來消息。

「今天上午9點見一面吧，就在你公寓樓下的咖啡廳。」

「我要見高清遠！」

對方沒有回復。

溫尾尾起身打開窗，放清晨的空氣進來。3月的風還有些涼，撲在臉上讓她清醒了一些。她強行灌了自己一盒牛奶，洗了熱水澡。坐在梳妝台前沉思半晌，然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