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漢虎妻》[懶漢虎妻] - 第4章

「我代表鐵路建設局宣布,此次鐵路修建的總工程師是程景浩!」
主持人高亢的聲音像是火苗點燃了氣氛的線引,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
郭芙蘭坐在台下,抬頭看着台上眾星捧月的男人,眼中滿是與之共榮的歡喜。
程景浩,是她結婚三年的丈夫。
等程景浩致完辭,郭芙蘭站起身迎了上去:「恭喜你……」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女聲截斷。
「師哥,恭喜啊!」
一個身形嬌小,柳眉杏眼的女孩走上來擋在了她面前,眉眼含笑地看着程景浩。
郭芙蘭看着身前的許明娜,微微蹙眉後退了一步。
而她似乎毫無察覺自己的失禮,繼續和程景浩說著話。
程景浩也回應着,和她並肩慢慢走遠。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郭芙蘭一眼。
望着兩人的背影,郭芙蘭眸色微黯,緩緩垂下了眼睫。
宴會上**迭起。
她卻始終沒能和程景浩說上一句話。
郭芙蘭站在角落中,臉上掛着的笑容卻掩不住眼底的黯然。
晚春的風夾雜了幾分初夏的熾熱,也帶來了一絲沉悶。
郭芙蘭先回了家,習慣性地去廚房熱了牛奶,等着程景浩回來給他解酒。
可時針繞了一圈又一圈,杯中的牛奶表面已經冷凝出一層奶皮,奶香味也漸漸散去。
緊閉的屋門卻沒有半點被打開的跡象。
窗外如墨的夜一點點亮起。
郭芙蘭怔怔看着,沉默的拿起牛奶仰頭一飲而盡。
冰涼的液體順着喉管灌進了胃中,冷徹了全身。
「咔噠」一聲,門開了。
郭芙蘭身子一僵。
她回過頭,就見程景浩穿着一身與昨晚不同的衣服走了進來。
而程景浩見站在沙發前一臉疲憊的郭芙蘭,不由一愣。
可轉瞬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淡:「這麼早,你在這兒站着幹嘛?」
「我們聊一聊吧。」
郭芙蘭熬了整夜的聲音沙啞不堪,更透着几絲倦意。
程景浩自顧自地脫掉外套往房間走:「我很累,有什麼事兒以後再說。」
看着他的背影,郭芙蘭垂在兩側的手不覺收緊:「我想出去工作,繼續做一名鐵路工程師。」
聞言,程景浩腳步一頓,卻沒回頭:「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不用問我。」
說完,他大步跨進卧室。
「嘭!」
房門被甩上,如同雷震的聲響劈落在郭芙蘭的心上。
這一刻,她只覺鼻頭莫名的發酸,心底也泛起陣陣的苦澀。
在原地站了很久,郭芙蘭才壓下那些難忍的情緒,邁起沉重的腿走進卧室。
看着床上那抹身影,喉間又是一緊。
她和程景浩是大學同學,大一時在一起,畢業就結了婚。
仔細算算他們已經一起走過了七年,可真說起來也不過六年。
從一年前開始,他們之間能說的話越來越少,程景浩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她不明白,原本親密無間的他們究竟是怎麼走到了如今的形同陌路。
晨風吹動着窗帘,點點陽光透進來灑在木地板上。
郭芙蘭回過神走上前,側身躺了下去,複雜的目光描摹着程景浩的面容。
良久,她將一直壓在心底的話輕輕吐露出來。
「我們又能一起上班了,你開心嗎?」

第二章不是時候

被風吹起的窗帘輕晃着。
屋子內除了身側平穩的呼吸聲,什麼也沒有。
程景浩睡著了。
她的話最終還是得不到回答。
酸楚如泉涌襲上心頭,這一瞬,郭芙蘭竟然不敢再去看他。
闔上眼,曾經兩人那些甜蜜的過往卻在黑暗中一一浮現。
然而沒多久,苦澀就像浪潮將這些甜蜜盡數擊碎,讓她再難去找回……
伴隨着複雜的心緒,郭芙蘭漸漸睡去。
再醒來時身旁空無一人,微皺的床被一片冰涼。
郭芙蘭起身走出去,看着寂靜的客廳,眼中的光一點點的黯了下去。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郭芙蘭忙走過去接起。
是顧母。
她還未開口,顧母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落落啊,我給俊霆打電話他怎麼不接啊?」
聞言,郭芙蘭解釋道:「他現在應該在開會,您有什麼事兒嗎?」
「聽說俊霆做了總工程師,就想着叫你們回來一起吃個飯,高興高興,那晚上你們倆一塊兒過來啊!」
顧母喜滋滋地說完便將電話掛了。
郭芙蘭握着手機,想了很久。
還是先給程景浩發了條短訊告知,才洗漱好開車去往鐵路局。
鐵路局門外。
郭芙蘭將車停好,看了眼時間後將目光重新放在那空蕩蕩的大門口。
又過了十五分鐘,程景浩的身影才出現。
郭芙蘭正要按響喇叭,卻見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是許明娜。
她動作一滯,獃獃地看着交談的兩人,連程景浩上車了都沒發覺。
程景浩看着愣神的人,蹙眉叫了聲:「落落?」
郭芙蘭回神,忙掩去眼底的情緒,視線卻落在了他手中的禮盒上。
「那是什麼?」她忍不住問了句。
「我托許明娜給媽買的保養品。」
程景浩淡聲回了句,見郭芙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直接解開了安全帶:「下來,我開車。」
「不用,你開會很累了,還是我來吧。」
說著,郭芙蘭啟動了車子。
見此,程景浩也沒再說什麼,重新系好了安全帶。
車子平穩駛離。
一路上,車內寂靜無聲,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郭芙蘭按下車窗,任風吹着臉,才暗自舒了口氣。
這一切被程景浩盡收眼底,他眼底的複雜情緒轉瞬即逝。
顧宅。
車剛停,顧母就迎了上來。
她見程景浩手裡提着東西,嗔怪說:「你們兩個每次回來都要拿東西,我和你爸什麼都不缺!」
顧母接過東西,親昵地拉着郭芙蘭進了門。
郭芙蘭扭頭看了眼程景浩,見他沒解釋也就沒說什麼。
飯桌上,一家人其樂融融。
這時,顧母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在郭芙蘭和程景浩身上打着轉。
郭芙蘭看出她有話想說,便問:「媽,您想說什麼?」
顧母笑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隔壁老張家的孫子都能打醬油了,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郭芙蘭一愕,下意識地看向程景浩,握着筷子的手不斷收緊。
程景浩看着她的反應,將話接了過來:「現在還不是要孩子的時候。」
顧母愣了一下,看向郭芙蘭,顯然在等她的回答。
在她審視的目光下,郭芙蘭慢慢放下筷子,一字字道:「我明天就要回鐵路局勘測部上班了。」

第三章他們的關係

空氣似乎都因為這句話凝結了。
程景浩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尷尬的氛圍讓顧母忍不住偷偷踢了一下顧父,示意他說話。
顧父輕咳了一聲:「別聽你媽的,你們倆還年輕,事業為重,孩子的事以後再說,先吃飯。」
「對對對,吃飯吃飯!」顧母應和着,夾了塊排骨放在郭芙蘭碗里,「多吃點,這是你最愛吃的。」
郭芙蘭強扯出抹笑容,機械般地往嘴裏填飯,卻食不知味。
吃過晚飯,兩人又坐了一會兒便回了家。
程景浩看着往卧室走的人,忽然開口:「你明天就要上班?」
郭芙蘭腳步一頓,轉過身:「嗯。」
「什麼時候確定下來的,你為什麼不和我說?」程景浩皺起眉。
聞言,郭芙蘭直視着他:「是你讓我自己決定的。」
程景浩面色一僵。
他走上前,放軟了語氣:「你這兩天到底怎麼了?」
郭芙蘭望着眼前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很久,還是將徘徊在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沒什麼,只是累了,明天還要上班,先睡了。」
說完,她轉身走進了卧室。
看着郭芙蘭的身影掩入門後,程景浩眼底一片深沉。
次日一早,郭芙蘭習慣性地先去把早飯做好再去洗漱。
等從浴室出來時,程景浩已經離開了。
而餐桌上的早餐還是原樣,顯然沒有人動過。
郭芙蘭看着,頓時也沒了胃口,換了衣服直接出了門。
鐵路局。
看着眼前勘測部的辦公室門,郭芙蘭深呼了口氣,平復着有些忐忑的心。
自從嫁給程景浩,她有三年沒碰過勘測了,現在重新拾起這份工作,她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勝任。
帶郭芙蘭過來的李主任見她一臉緊張,忍不住揶揄:「我們建大土木系的高材生也會害怕?」
這番打趣讓郭芙蘭放鬆了不少。
她看着緊閉的辦公室門,堅定地挺直了背:「不怕!」
然後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看着裏面那些熟悉的面孔,郭芙蘭心裏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也許是太久沒有碰過這些工作,一整天她都在和同事交涉請教着,忙得腳不沾地。
對程景浩的電話也是匆匆一句「在忙」,而後立刻掛斷。
臨近夏季的白晝微長。
郭芙蘭拖着疲倦的身子下班時,天已經黑了。
她剛走出辦公室,就看到程景浩和許明娜並肩從樓下走上來。
三人迎面相對。
許明娜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兒?」
「上班。」郭芙蘭淡聲回了句,看向程景浩。
許明娜視線在他們之間打了個轉後說:「師哥,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快點,大家都在等你畫工程圖呢。」「不用,我和你一起上去。」程景浩回著,然後看向郭芙蘭,聲音清冷,「我今晚通宵。」
說完,他繞過身前人上了樓。
郭芙蘭僵硬地抬頭看着程景浩和許明娜上樓的背影,竟莫名覺得般配……
強壓下心中的酸澀,她剛要離開,卻聽許明娜的聲音遙遙傳來:「師哥,你和落落是什麼關係啊?」
郭芙蘭下意識地停住腳,可等到的卻是久久的沉默。
一瞬間,心好像跌進了陰寒的深淵,她再等不下去,匆匆逃離。
也錯過了程景浩那句緩緩道出的回答。
「她是我的妻子。」

第四章等不了

夜風微涼。
離麗嘉開的郭芙蘭將車停在路邊,滿腦子都是程景浩剛剛的沉默。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郭芙蘭看清來電人後忙接起:「喂,楊醫生。」
「秦女士,您母親最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您可能要做好思想準備,她還沒有睡,您要過來看看她嗎?」
聞言,郭芙蘭心一沉。
她媽媽患阿爾茲海默症已經有好幾年了,身體也因為年紀越大而越漸虛弱。
「我馬上過去。」郭芙蘭掛了電話驅車而去。
城南療養院。
郭芙蘭剛走進病房,就看見秦母坐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媽……」郭芙蘭輕喚一聲,走上前。
秦母看到她,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天辰,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你建的鐵路嗎?我都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啊?」
郭芙蘭眼眶驟然一紅。
天辰是她爸的名字,七年前死於胃癌。
那時他還在參與鐵路建設,病是年終體檢時查出來的。
她以為爸爸能撐下去,可就在她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爸爸走了。
那條他參與建設的鐵路成了他臨死前最後的遺憾。
在他離世沒多久,那條鐵路也因為一些原因停止修建了。
郭芙蘭強忍着眼淚:「等我忙完這陣子就帶您去。」
她扶着秦母上床,哄她睡着後才悄聲離開。
夜色濃如墨。
郭芙蘭伏在方向盤上哭了很久,直到眼睛都有些乾澀了才斂起悲傷開車離去。
回到家。
她坐在沙發上想了一夜,做下了決定。
天邊泛起魚肚白,程景浩回來了。
郭芙蘭看着他:「我想請幾天假帶我媽出去走走,但是那條路比較遠,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這樣路上他們兩人可以交替開車,也能快點帶媽媽到那兒。
程景浩有些遲疑:「最近太忙,等過陣子再說吧。」
「可是……」我媽等不了了!
她還沒說完,程景浩後續的話就像針刺進了喉嚨,讓她再難開口。
「你該知道鐵路局這兩天特別忙,不適合請假,別再胡鬧了。」
晨風陣陣。
郭芙蘭一人站在寂靜的客廳里僵了半晌,才給療養院打去電話,說自己周末去接秦母。
接下來的幾天,她再沒見到程景浩。
轉眼到了周末,郭芙蘭將秦母接出了療養院。
離開前,醫生和她對視了一眼。
雖然沒說話,但兩人都明白,這一走也許就是永別。
這一路,秦母格外清醒,不斷地說著秦父以前的事。
「你爸剛做鐵路工時才二十多歲,那時候年輕,飯量大,一頓能吃六七個饅頭,滿隊的人也沒一個能比得過他,他還特自豪。」
「我倆剛結婚那會兒,他忙着修鐵路回不來,我每次去看他,他總拿出幾顆糖塞給我,說這是他幹活幹得好上面給的獎勵,實際啊,那是他偷偷買的,就為了哄我多留幾天。」
「……」
秦母說著,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郭芙蘭默默聽着,唇角彎着,眼眶卻是一片通紅。
見秦母眼中滿是疲倦,她開口勸:「媽,路還遠,您先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叫您。」
秦母低低地應了聲,合上了雙眼。
整整一路,郭芙蘭不停地喝咖啡,就為了保持清醒,安全迅速地將秦母送到地方。
車子順着鐵路一直前行,一天一夜後,終於在太陽升起前到達。
郭芙蘭呼吸略顯沉重,長時間握着方向盤的雙手有些僵硬。
她忍着酸痛感,回頭看着熟睡的秦母,輕輕將人搖醒:「媽,我們到了。」
秦母緩緩睜開眼,渾濁的雙眸已經漸漸開始渙散。
郭芙蘭看的心一酸,緊握住她消瘦的手。
太陽慢慢從東邊升起,照亮了淡青色的天空。
透過車前窗,秦母望着綠**山:「這地方,還像曾經那麼美……」
她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了,卻還是掙扎着,一個字一個字說著。
郭芙蘭要湊得很近,才能依稀聽出她在說什麼。
「你爸這人啊,一輩子沒什麼本事,最自豪的就是成為一個鐵路工,總把為國家建設出力掛在嘴邊上,我就想啊……」
「國家那麼多人,哪……哪缺他一個,他不聽還和我犟,非說一定會帶我去他建成的鐵路走……走。」
秦母眼中浸着熱淚:「現在我來,也算完成他對我的承諾了。」
說到這裡,她握着郭芙蘭的手越來越緊。
郭芙蘭眼淚不自覺往下掉,聲音發顫:「媽……」
秦母看了她一眼,輕拍了拍她手背:「我想你爸了……」
聞言,郭芙蘭心底一抽,哀聲求着:「媽,你別丟下我好不好,你別走……」
秦母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安慰她,可用盡全身力氣最後也只吐出了一個字:「寶……」
這一個字就像把刀捅進了郭芙蘭的心口,所有的話都再難說出口。
她知道這幾年媽媽因為患病受了不少的罪,可什麼都沒有說過。
只是在清醒時拉着她的手說:「我的寶兒還小,媽媽還要再多陪你幾年。」
但現在,媽媽要走了。
郭芙蘭緊咬着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傾身過去緊緊抱住秦母,好像這樣媽媽就不會離開。
可許久,許久。
懷中的人還是慢慢變涼,變冷,再也暖不回來。

第五章重申項目

溫暖的日光灑落在大地上。
郭芙蘭放開手,輕輕地將秦母放靠在副駕駛椅背上,為她系好安全帶。
她深深地看着沉睡的母親,抬頭將她臉頰旁一縷白髮挽至耳後:「媽,咱們回家。」
那之後,郭芙蘭一個人處理了秦母的後事。
入土這天,她將秦母去世的事告訴了顧父顧母,想讓他們一起來送人離開。
墓前。
郭芙蘭跪在地上,失神看着墓碑上秦母的照片。
七年前,她失去了爸爸,七年後,她失去了媽媽。
這世界上,最後一個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也離她而去了……
眼淚無聲地淌落,郭芙蘭只覺紅腫的雙眼一片火辣的疼。
這時,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回頭望去,只見顧父顧母急匆匆走來。
顧母見郭芙蘭滿臉憔悴,心疼不已:「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們,俊霆呢?」
聞言,郭芙蘭眼眸一暗,一句話也沒說。
顧父和顧母對視了一眼,察覺到這對小夫妻之間的問題。
下午,郭芙蘭送他們回了家。
顧母先上了樓,顧父站在駕駛座外,關心地問:「你和俊霆怎麼了?有什麼委屈就和爸或者你媽說,別憋在心裏。」
郭芙蘭緊了緊握着方向盤的銥驊手,卻只是說:「謝謝爸,但我們的事還是讓我們自己處理吧。」
看她不願多說的樣子,顧父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作罷。
目送他上樓後,郭芙蘭才離開。
回到家,迎接她的依舊是一片死寂。
她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那幾分鐘里,她好像想了很多事,可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很久,郭芙蘭才回神走了進去。
她看着手機上那些打給程景浩卻沒有一個接通的電話記錄,眼底划過一絲了悟。
原來沒有他,她也可以獨自一人把事處理好。
這時,「嘭」的一聲,門突然開了。
顧霆琛氣喘吁吁地走進來,看見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的郭芙蘭,心不由一緊。
那天拒絕她的提議後,他本想和她再聊聊,卻突然接到了出差的任務,什麼都來不及說就走了。
現在能趕回來,還是顧母打電話給他出差的單位才聯繫上了他。
但沒想到會聽到秦母去世的消息。
程景浩看着郭芙蘭,低聲道:「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郭芙蘭搖搖頭:「沒事。」
說完,也沒看他直接走進了房間。
看着她消瘦了許多的身子,程景浩皺起眉,心底多了分痛意。
晚上,他親自下廚做了幾個郭芙蘭愛吃的菜。
飯桌上,兩人相對而坐,氣氛卻意外的沉悶。
程景浩率先開口:「媽的事你怎麼不和我說,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我一定會請假陪你們的。」
聞言,郭芙蘭心中苦澀一笑。
可惜,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她現在只覺得好累,她和程景浩好像從來都不在一條頻率上。
郭芙蘭望着他,忽然想起網上的一句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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