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清理池塘的大媽都穿得比你好。」姜程程這才醒悟過來封軫剛才為什麼要把自己的頭按下去，敢情他是怕被別人看到自己跟他坐在一輛車裡，他覺得丟臉。就像是冷酷的現實給了姜程程一巴掌，讓她瞬間清醒過來，不要以為封軫因為某個奇怪的原因喜歡上了自己，就自以為自己有多麼地了不起，尾巴就翹起來了。封軫喜歡上她根本就不是因為姜程程的某個點吸引到他，事實上封軫看她哪哪都不順眼，封軫是違背他自己的內心被迫喜歡上她的。姜程程不喜歡這種不道德的行為，這樣實在太卑鄙了，而且姜程程也實在不想呆在一個完全看不起自己的人身邊，她想要甩手走了，省得兩看生厭。可是這個念頭剛動，姜程程立即就想到了跟裴寶意的那個約定了，想到了媽媽，想到了程美華這七年來的隱忍，只要她繼續呆在封軫的身邊，幫裴寶意收集齊那些解除魔咒的東西，那麼程美華就能夠得償所願了。而且要是封軫知道可以解除這個魔咒的話，想必他也會十分地樂意的。想到這一些，姜程程側過臉，扭頭看向窗外沉默了，她就權當沒聽到封軫的那些不客氣的話吧，忍忍也就過去了。一直聽不到姜程程的回答，封軫本來氣鼓鼓地還打算要數落姜程程幾句，可是轉過頭去，一入目，看到燦爛陽光下姜程程的側臉，那要出口的數落的話全都消失不見了，封軫身體頓住，像着了魔似地痴迷看過去。光潔的額頭，小巧直挺的鼻樑，眼睫毛下方濃郁的陰影，嘴唇是種缺血的淺色，還有那看起來很軟很滑，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掐一把的臉頰……他們離得很近，封軫能聽到姜程程平穩的呼吸聲，視線忍不住往下，來到她潔白的頸部上，脈搏的顫動讓她脖頸上的皮膚也跟着起伏，封軫的呼吸也跟隨着她脖頸呼吸的幅度一起起伏。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封軫感到十分困惑，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就好像被魔鬼上身，或者被詛咒一樣，完全無法控制住那種可怕的感覺肆無忌憚地生長出來，這種邪惡的感情憑空地跑出來，扎在他的血肉與心臟上，拚命地吸取他的生命力，讓他無法呼吸，只能死死依附在這種快感下，移不開步。封軫突然有些恐懼這種沒有經歷過的感情，商人的本性讓他想要避開危機，他該從一開始就扼殺這種飽含不確定因素的存在的。姜程程就是這個存在。把她扔出車外，然後揚長而去，從此不再見她，這才是正確的做法。封軫的理智在警告自己，這個女人能操控你，她是巫婆，她是魔鬼，她不該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她能毀滅他的一切。可是封軫屏住呼吸靜默了大半天，他悲哀地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手指僵硬得不像話，他相信要是他現在伸手去觸碰姜程程，那一定不是要扔她下車，而是抱住她。封軫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他挫敗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後頸，終於頹廢地低頭喃喃自語，「這是不對的……這是不對的……」這種感情是不對的，簡直不可能，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