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哥哥請你吃飯。」
得知姜雨時失蹤，這小炮仗急得一直掉金豆子。
飯也不吃，水也不喝，他在旁邊守着，也是心疼得不行。
宋詞一把抽回手，「誰要跟你吃飯？！我要跟小雨一起吃。」
陸行知被她這話噎的，笑了一下。
他也不知咋的，對待宋詞，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不吃飯也行，先把微信加了。」陸行知沒強迫她，掏出手機在她面前晃了晃。
宋詞往後退了一點，「不加。」
這個浪蕩的男人纏了她好幾年。
跟塊狗皮膏藥似的，她才不加。
「加，有正事。」陸行知一本正經盯着她。
宋詞不解：「什麼正事？」
陸行知深呼吸一口氣，一臉正色，「幫我點拼多多。」
「……」宋詞想把他的天靈蓋掀開看一看。
這人是不是有什麼病？
堂堂陸氏集團的總裁，五位數的西裝被人碰一下就嫌棄丟掉的人。
現在要點拼多多？
他是不是以為她是三歲小孩兒可以隨便糊弄？！
宋詞越看他越不順眼，優雅吐出一個字，「滾。」
–
姜雨時進病房後，看到顧沉舟的第一眼就知道，陸行知騙了她。
病床搖得很高，顧沉舟靠坐在床頭。
藍白相間的病服襯得他俊朗的五官沒什麼血色。
右手纏着紗布，左手正拿着手機，滑動。
看見姜雨時進來，他眼裡閃過喜色，張了張嘴，「小雨。」
姜雨時彎了彎唇，走過去，「陸行知說你快不行了，看來是他誇大。」
「……」顧沉舟在心裏默默罵了句國粹，「你別聽他胡說。」
姜雨時笑，點點頭，「嗯，你沒事就好。」
顧沉舟抿了抿嘴，沒說話。
抑或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挽回。
雖然她前一天說過那麼決絕的話。
但在他知道她出事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沒辦法放棄她。
也沒辦法放任她受傷。
這比要了他的命還讓他痛苦。
只是他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應該怎麼挽留。
病房裡一片沉默。
姜雨時起身，「既然你沒事，我先回去休息了，今天謝謝你。」
眼見她要走，顧沉舟一急，「小雨。」
姜雨時頓住腳，低頭看他。
「……」顧沉舟咽了咽口水，接着聲音低低地說了句，「可以幫我倒杯水嗎？我手疼。」
聞言，姜雨時沒有拒絕，拿起玻璃杯倒了杯溫水。
遞到他面前，見他兩隻手不便，直接送到嘴邊，喂他喝了兩口。
顧沉舟咽下水，「謝謝。」
「不客氣。」姜雨時放下水杯，打算走。
顧沉舟再次叫住她，「我……我餓了。」
姜雨時：「……」
她哪裡看不出顧沉舟此刻的戲碼。
若真是需要人伺候，病房裡怎麼可能沒有人。
但她並未拆穿他，從善如流又幫他削了個蘋果，切成小塊兒餵給他吃。
吃完蘋果，顧沉舟又絞盡腦汁還想拖延。
姜雨時忽然抬頭，看向他，「其實你不用這樣。」
顧沉舟抬起眼。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這個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姜雨時平靜說道。
顧沉舟微垂着眼睫，「那你打算怎麼還這個人情？」
頭一回，他想卑劣一點。
只要能換她留在自己身邊，卑劣就卑劣。
姜雨時一盆冷水淋過來，「除了跟你和好。」
顧沉舟怔了一下，漆黑的眼睫跟着顫了顫。
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姜雨時看着他，平靜中帶着疏離，「昨天其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沒有可能。
顧沉舟，以後你也不必為我冒險。
就算真的遇到什麼事，小詞會報警。」
「你是不是生氣陸行知騙你誇大我的病情？」
「沒有。」姜雨時笑了一下，「我沒生氣，我也從沒有怨過你，我只是想平靜跟你結束。」
她是真的沒有生氣。
只是想安靜結束，僅此而已。
姜雨時說完，看着沉默的顧沉舟，站起身，「你先休息吧，至於你救我的事，以後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
「是因為郁沉舟嗎？」話被顧沉舟打斷。
姜雨時愣了愣，目光疑惑落在他身上。
顧沉舟掀起眼睫，深邃的桃花眼漆黑一片，「你不願意接受我，是因為心裏還有他，是嗎？」
「跟這個沒有關係。」姜雨時深呼吸一口氣，回。
「有關係。」顧沉舟眼尾逐漸泛紅，「你心裏放不下他，對不對？」
姜雨時微微嘆了口氣，還沒想好怎麼回他。
顧沉舟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如果是因為他，我……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你把我當他的替身，只要、只要你別離開我。」
替身就替身吧，只要不會失去她，只要能在她身邊保護她。
姜雨時心口像是猛地被燙了一下。
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你放棄尊嚴，面子，甘願當替身。
說不動容，那是假的。
可姜雨時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她搖搖頭，「不是這個問題，是我不可能和你再在一起。」
「為什麼？！」顧沉舟不明白。
既然不怨他，也不怪他。
為什麼不可能再在一起？
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他？
姜雨時緩緩吐出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看着他，「因為，你跟他長得像，所以我不可能和你再在一起。」
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會想起郁沉舟。
這樣對他不公平，對郁沉舟也不公平。
以前已經錯過一次，她不想再錯第二次。

145把這張臉換了
姜雨時這個回答讓顧沉舟幾乎崩潰。
因為他跟郁沉舟長得相似，所以就不願意跟他在一起了？
什麼狗/屁原因？
因為相似，當初要愛他的也是她。
如今因為這個原因要離開的，還是她……
顧沉舟輸着液的手緊緊攥着床單。
手背因過度用力而青筋乍現。
血液也迴流到了輸液管，鮮艷的紅觸目驚心。
姜雨時眼一閉再一睜，狠下心來沒再看他，「就這樣吧，至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聯繫宋詞就好。」
說完，離開。
……
姜雨時離開後不久，陸行知推門進來。
一進來就發現靠坐在病床上的人臉色很差。
陸行知瞬間心感不妙，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在床邊，「怎麼回事？沒談攏？」顧沉舟低着頭，長長的睫毛有些無精打采地耷拉着，一句話沒說。
陸行知微微蹙了蹙眉心。
看來是真沒談攏。
不是吧，老顧為了救她命都不打算要了。
剛剛他還現編了一場大戲，這樣都動搖不了她？
陸行知見面前人一直沉默，岔開話題，「你還沒吃東西吧，我讓人送點吃的過來？」
顧沉舟依舊垂着眼睫，一句話不說。
自他跟姜雨時分開後，顧沉舟借酒消愁，自閉種花，干過的事多了去了。
可這次，陸行知感覺，似乎比任何一次都嚴重。
他不免擔憂，「顧哥，你說句話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