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不忍心拒絕。
陸豫新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
言樂擦了擦眼淚，道：「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言樂現在還小，又生了重病，我很擔心我走了之後，我媽會覺得他是個累贅，從而拋棄他……」言歡還沒有說完，陸豫新立即心領神會，想都不想便開口：「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早已把言樂當做親生弟弟一樣看待，即使你不開口讓我幫忙，我也會照顧好他的。」
「但前提是你現在就辦理住院手續，從今天開始接受治療！」
言歡詫異地瞧着他，「今天？
今天不行！」
一來，她沒錢；二來，她今天還得去民政局辦理離婚。
「言歡，這個病拖不得，還是要儘早治療！」
陸豫新不希望言歡耽誤病情。
「我知道。
可是我今天下午約好和秦九霄去辦理離婚。」
當務之急是離婚，她不想一拖再拖了。
陸豫新一怔，眼眸倏而燃起一絲光亮，「你終於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
言歡點點頭，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我不想在死之前看着他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我選擇成全他，也放了我自己！」
她嘴上說得瀟洒痛快，心底的酸澀和苦楚卻咕嚕嚕往上涌，就連舌尖都是苦的。
陸豫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在言歡的印象中，陸豫新就如同哥哥一樣，對她照顧有加。
這份好，言歡一直記在心裏，只是可惜今生是無以回報了。
唯有一條還未織完的圍巾，作為她的一點兒心意。
「對了，陸醫生，我想問一下言樂的治療後續還需要多少錢？」
言歡纖細的指尖摩挲着包口，臉上掛着幾分窘迫。
陸豫新知道言歡心中有所顧慮，直言道：「這筆錢你別擔心，我會負責的！」
這樣的話，陸豫新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次了，陸豫新答應幫她照顧言樂，她已經感激不盡了，怎麼還能要他的錢！
「不用！
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
言樂連聲拒絕。
陸豫新固執己見，「言歡，你聽我的，目前最重要的是治好言樂！」
「我不能要你的錢！
你要是再這樣，那我寧願帶着言樂去其他醫院！」
言歡一臉倔強認真，陸豫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實在拗不過她：「大概還需七十萬。」
言歡拽緊了包帶，嗯了一聲：「我知道了，謝謝你，這筆錢我會想辦法的！」
第12章 為什麼不去民政局說完，言歡朝着牆上的掛鐘看了看，從這裡坐公交車去民政局需要兩個半小時，手機的電量也足夠她用了。
現在出發，差不多能趕在約定的時間到。
和陸豫新道了聲再見，她便匆匆離開了醫院。
民政局。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小時，秦九霄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
言歡心中疑惑，掏出手機摁下了爛熟於心的號碼。
想當初，這個號碼還是她託了好幾層關係才要到的，拿到秦九霄號碼的那一晚，她激動地沒睡着，將他放在列表的第一位，一遍又一遍地將這些數字鐫刻在心上。
只是這麼多年，她撥出這個號碼的次數寥寥無幾。
現在撥出，她居然有幾分緊張和悸動。
本以為等來的會是秦九霄富有磁性的聲音，哪怕冰冷卻也真實，誰知道她等來的卻是被拉黑的提示。
言歡喉嚨苦澀，寒意猖獗肆虐，一寸寸冰封住她。
她就這麼厭煩她嗎？
這麼著急着跟她劃清界限！
心一點點冷了下去，連帶着腎再次絞痛了起來，她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來，吞了幾顆止痛藥耐着性子繼續等。
日薄西山，民政局關了門，言歡這才匆匆趕回了君瀾苑。
奢華的客廳，盛詩語穿着睡衣，一副女主人的架勢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喝着熱湯。
見言歡進來，她眉心一跳，語氣帶着幾分刻薄：「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都已經和九霄離婚了？」
言歡清冷的視線從她臉上掠過，帶着半分諷刺，半分鄙夷：「不好意思，不過可能讓你失望了，我現在還是他的秦太太！」
「什麼？！」
盛詩語端着碗的手一晃，幾滴湯汁傾灑出，濺落茶几，奶白色的大理石迅速湮滅了水漬。
「你們不是下午去民政局辦理離婚了嗎？」
「沒錯，可我等了一下午，都沒見着秦九霄的身影！」
言歡本以為秦九霄會在君瀾苑，不過看盛詩語這副詫異的模樣，估計他也沒回來。
可聽見她話的盛詩語卻不淡定了！
她攏了攏鬆散的睡衣，猛地站起身，連着深呼吸了幾下。
秦九霄沒去離婚？
為什麼？
他連產檢都沒來得及陪她做，說是趕着去離婚，可沒想到言歡竟然又回來了！
不對，一定是言歡後悔了，是她不想離婚才編造出來的借口！
想到這裡，她情緒有些失控，充滿怨氣的眸子瞪向言歡，「言歡，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她玩把戲？
明明是秦九霄自己不遵守約定，關她什麼事兒！
言歡懶得跟盛詩語爭辯什麼，直接忽視盛詩語的無理取鬧，朝着樓上走去。
她要等秦九霄回來，要個說法！
盛詩語被秦九霄寵慣了，言歡不屑的無視，徹底激怒了她。
她一把拽住言歡，言歡毫無防備，被她猛然的力道拉扯着往後倒去，撞翻了身側的茶几，茶几上的湯碗落地，湯汁盡灑，一片狼藉。
「言歡，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不想離婚！
你明明知道九霄他不愛你，卻還想方設法的糾纏，你到底要不要臉！」
她越罵聲音越大，吵得言歡太陽穴突突地跳。
言歡揉了揉太陽穴，連聳動的鼻尖都帶着慍怒。
「麻煩你搞清楚！
是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了秦九霄一下午，你應該去問他是什麼意思！」
盛詩語一臉錯愕。
她完全沒想到平日逆來順受的言歡居然敢和自己頂嘴。
盛詩語頓時惱羞成怒，揚起巴掌就朝着言歡的臉扇去。
可沒想到她太過用力，腳下一滑，直接朝地上摔去。
言歡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卻夾雜着怒氣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沒等言歡回過神，秦九霄徑直衝過來，一把將她推開，脊背重重磕在桌角，疼得她冷汗直淌。
秦九霄連一個吝嗇的眼神都懶得給她，衝到盛詩語身邊，將她從地上抱起。
語氣是言歡從未擁有過的溫柔：「詩語，怎麼樣？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不止語氣，他臉上的憂心和疼惜也是言歡從未見過的。
她曾天真地以為秦九霄生性淡漠，可如今她懂了，他把所有的溫柔美好都給了盛詩語，冷漠狠戾卻刺向了她！
秦九霄滿臉漠然地迫視着她，素來深邃的眸子寒光凜凜，「言歡，要是詩語或者詩語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事！
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盛詩語一臉虛弱地依偎在秦九霄懷裡，眼底卻閃爍着勝利者的得意。
看着秦九霄決絕離去的背影，言歡只覺得喉嚨發酸，疼痛和悲傷如一柄紅彤彤的烙鐵，攪和得她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