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袁芝瑤》[凌琛袁芝瑤] - 第1章

凌琛的視線沒有停留多久,便移開了。
「你們都先下去,我要跟八賢王單獨說說話。」
「是。」一眾人退下。
燈影幢幢,四周寂靜。
凌琛負手,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袁瑞:「王爺,當初可知會有今日?」
「生死有命,早晚之事,何以為懼。」袁瑞閉着眼,身姿筆直。
凌琛聞言,微微勾唇:「王爺果然是久經沙場之人,此等魄力實在少見。」
袁瑞沒有說話,依舊閉着眼睛。
凌琛望着他,默了半晌之後,道:「陛下已經下旨了。」
袁瑞睜開眼,目視前方。
「聖旨不日便會送到王府,王爺好自為之。」
說完,凌琛轉身出去,視線不經意再次略過那個轉角。
宮門外。
凌琛坐着馬車正要回府,剛走出數米,馬車忽的就停下了。
馬車內的男子閉着眼,仿若未察。
車簾被掀開,冬青進來:「大人,郡主攔住了馬車。」
「那就請郡主進來吧。」凌琛張開眼,似有預料。
不多時,車簾再次被掀開,換上常用服飾的袁芝瑤走了上來。
她上車後,自覺的坐到離他最遠的位置。
凌琛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對外吩咐道:「回府。」
袁芝瑤剛要拒絕,轉瞬又想到,深夜的宮門,若孤零零的一輛馬車久停不動,實在奇怪。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了起來。
寬敞的馬車內,瀰漫著淡淡的葯香味。
「郡主在天牢還沒聽清楚嗎?還是有別的什麼問題要請教?」
凌琛的話,讓袁芝瑤心中微驚。
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剛才在天牢的?
「你身上的味道,我聞了八年。」凌琛似察覺她的問題,面不改色道。
袁芝瑤一愣,很快如常:「凌琛,我……」
「如果是八賢王之事,你就不必再開口了。」凌琛無情打斷她,「聖上已經裁決,聖旨明日一早便會送到府上,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袁芝瑤心底一痛,深吸口氣:「你當真要如此嗎?」
「這是皇上的旨意,我只是奉旨辦事。」
「可是參奏誣陷我父親的不是你嗎?位高權重的凌閣老?」
袁芝瑤情緒一激,胸口泛起陣陣隱痛。
凌琛沒有回答,只目色深沉的看着她。
車內一時沉寂。
片刻之後,袁芝瑤出聲打破了沉默。
「阿琛……」她的聲音帶上一絲顫抖,「你到底喚了他八年父親,為什麼如此狠心?為什麼……」
「算我求你好不好?救救我爹爹,他一生為國為民,從未有過任何私心,他不該落得如此下場啊……」
袁芝瑤說到最後,已然掩面泣不成聲。
凌琛擰着眉,依舊沉默着。
袁芝瑤卻不知為何,忽的跌落在地,呼吸急促起來。
凌琛神色一緊,毫不猶豫的起身上前。
可剛靠近,脖頸處就被一把匕首抵住。
袁芝瑤抬起頭,蒼白的臉色帶上一絲狠厲:「帶我去見陛下。」

第十六章

凌琛未動,垂眸冷眼瞧着她:「這就是你今日來的真正目的?」
「不然凌閣老還以為我要跪着求你嗎?」袁芝瑤嘴角勾起一抹諷意。
「你見了陛下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袁芝瑤握着匕首的手又近了一分,冷聲道:「我再說一次,帶我去見陛下。」
凌琛半蹲着,看着眼前分毫不肯退讓的女子。
她坐在地上,一隻手抓住他的衣領,一隻手握着匕首,上半身幾乎要貼在他的懷裡。
鼻尖是熟悉的葯香味,凌琛幽深的眸子眯了眯,閃過一絲複雜。
這時,馬車停了,車身不可避免的晃動了一下。
趁着晃動,凌琛微微後側,反手一握,輕而易舉的捉住了那纖細的手腕。
他微微用力,『哐當』一聲,匕首掉落。
袁芝瑤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凌琛箍在了懷裡。
「挾持當朝閣老,你知道是什麼罪嗎?」他低低的聲音在袁芝瑤的耳邊響起,帶着警告的危險。
相處多年,彼此的感覺氣息早已經熟悉。
可如今,袁芝瑤卻覺得格外的陌生,讓她心中發冷。
「你以為,我現在還會在乎這些嗎?」袁芝瑤掙脫不得,胸口隱隱的痛意也讓她沒有力氣掙扎。
「你要麼拿着這匕首把我送到官府,要麼就放開我。」
袁芝瑤的話剛落,凌琛就已經將身上玄色的披風扯了下來,一把將她團團裹住。
與此同時,車簾外響起冬青的聲音
「大人,到了。」
凌琛起身,將袁芝瑤橫抱在懷裡。
感覺到懷中的人要掙扎,他低了嗓子:「別動!」
話落,帘子被掀開,凌琛抱着她走了下去。
寒風迎來,袁芝瑤幾乎是下意識抓緊了凌琛胸口的衣服,低低的咳了起來。
凌琛腳步頓住,雙手往裡緊了緊。
而後又加快了腳步往裡走去。
袁芝瑤趴在他的胸口,眼尾抑制不住的開始泛紅。
她甚至有些貪婪的嗅着男子身上熟悉的味道。
不可否認,八年的歡喜,到今日仍然無法徹底消散。
青雲閣。
凌琛帶着袁芝瑤來到自己院落。
冬青早就識趣的將院中的人都遣散,諾達的院子,寂靜無聲。
袁芝瑤坐在床上,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凌琛。
看着他側頭對着冬青吩咐:「這幾日看住郡主,不許她出府半步。」
「是。」冬青得了指令,退下。
「你軟禁我?」袁芝瑤不可置信。
凌琛看着她沒說話,是默認。
「你憑什麼軟禁我?凌琛,我是郡主,你有什麼資格軟禁我?」袁芝瑤氣得一下站起身。
「憑我是你的丈夫。」凌琛聲音沉冷,帶着毋庸置疑。
「夫君?」袁芝瑤冷笑,「你不覺得好笑嗎?你別忘了,你早已經休了我。」
「你說那封休書?」凌琛嘴角略過一絲輕蔑,「郡主只怕沒有好好看過,那封休書並沒有任何落款。」
此話一出,袁芝瑤心中咯噔一下。
那日,她的所有視線都只在「恩斷義絕」幾個字上……
袁芝瑤失去力氣,跌落在床邊。
她垂下頭,聲音帶着濃濃的疲倦:「凌琛,你到底想幹什麼?」
袁芝瑤話剛落,門外就傳來突兀的敲門聲。

第十七章

「大人,李姑娘身體不適,請您過去看看。」冬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凌琛眉頭下意識一皺,頓了片刻,還是轉身出去了。
袁芝瑤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那顆死了心依舊泛着疼。
剛才那一刻,她居然還在奢望,他不會離開……
真是可笑……
袁芝瑤身心疲憊,那件還裹在她身上的披風帶來的溫度漸漸淡去,徹骨的寒冷將她包圍。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袁芝瑤在床邊呆坐了一整夜,凌琛都沒有再回來。
天邊漸漸泛白,屋外的下人們開始洒掃。
一切都如常進行着,今日只是最為平常的一天。
可是唯有袁芝瑤明白天色已亮,聖旨便該到了。
一道宣布八賢王死罪的聖旨,宣布她家破人亡的聖旨。
而這一切,都拜凌琛所賜!
她愛了八年的男人,八年的枕邊人,親手將她父親置於死地。
袁芝瑤心如死灰般的趴在床沿,沉沉的闔上雙眸,清淚緩緩滑落……
直到深夜,房門終於被打開。
凌琛一進門,便看到袁芝瑤似沒了聲息般的趴在床沿。
他心猛的一滯,幾乎是踉蹌着上前。
「我還沒死。」
未等他伸出手,閉着眼的袁芝瑤就出聲了。
她緩緩睜眼,一雙如同死水般的眸子帶着諷意:「怎麼?凌閣老失望了?」
凌琛的手頓了一秒,繼續彎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
「地上涼,你身子不好。」他的聲音帶着久違的柔意。
他如常般的拿過被子蓋住她的冰冷的腳,又吩咐下人去拿湯婆子。
滾燙的湯婆子很快被塞道袁芝瑤的腳邊,炙熱的溫度卻讓她覺得更加寒冷。
她冷眼看着凌琛,這些從前習以為常的舉動,如今卻無比的讓她厭惡。
「凌閣老是今日宣了治我父親死罪的聖旨,所以對我有一絲愧疚嗎?」
「還是是試圖彌補什麼,怕日後遭受報應?」
「呵!」袁芝瑤輕笑一聲,「凌閣老大可不必如此,假情假意只讓我覺得無比噁心。」
一字一句刻薄的話落在凌琛的耳中。
可他卻神色如常的道:「我只是怕你着涼。」
「那你不怕我死嗎?」袁芝瑤陡然提高了音量,「你在金殿之上口口聲聲要置我父親於死地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凌琛抿着唇,沒有說話。
袁芝瑤靠在床頭,突來的情緒,讓她心口泛疼。
看着凌琛沉默的樣子,她忽然覺得如今再說任何東西都沒有了意義。
默了半晌,她深吸口氣,緩聲問道:「我母親怎麼樣?」
「八王妃接了聖旨。」
袁芝瑤盡量穩住心神,可聲音還是抑制不住的帶着顫意:「聖旨說,何時……處決?」
氣氛寂靜,久久沒有回答。
「你連我父親最後一面都不打算讓我見嗎?」
依舊沒有回答。
袁芝瑤沒有繼續再問,轉身躺下,不再看他:「明日,讓我回去見見我母親。」
話落,身後一沉,熟悉的寬厚胸膛緊緊的摟住她。
袁芝瑤剛要掙脫,凌琛的聲音傳來。
「如果還想見你母親的話,就別動。」

第十八章

袁芝瑤不再有動作,靜靜的聽着身後傳來的呼吸聲,均勻而平緩。
這麼久了,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找到她的軟肋。
她以為凌琛會歇在這裡,可是僅僅過了片刻,他就利落的起身,又出門去了。
窗外夜色深重。
袁芝瑤坐起身,獃獃的望向窗外。
只要想到這段時間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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