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心帝陵疆》[靈心帝陵疆] - 第2章(2)

嘴唇也微微發白,額頭、鼻翼汗津津的,樣子疲憊不堪,必定是損耗了大量的功力,所以才會如此虛弱。
  帝陵疆跪下身去,聲音充滿感激:「奴才放肆了,奴才多謝王爺恩典。」
  靈然苦笑:「傻孩子,真拿你沒辦法。當奴才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請王爺吩咐。」帝陵疆恭敬地道。
  「我靈然的徒弟必定要出類拔萃的,但你起步較晚,所以你必須花十倍於常人的努力去練武。從明日起,我要開始教你武功。你每日卯時起床,在我上朝前這段時間,我會教你輕功還有內功心法,等你有了一定根基後,我便開始教你劍術、拳法、暗器、點穴等功夫。白天我在兵部或軍營,你可以在府中幫忙。我會讓林安給你安排一些活干。但你記住,對你而言,幹活不是單純的幹活,你要利用每一個機會練習武功。」
  「這……奴才不明白。」
  「練武不是一定要端起架子,在練武場練的。只要你有心,隨時隨地你都可以複習我教你的那些動作。平時即使洗碗、切菜、挑水煮飯,你也要本着強身健體的精神去干。懂了么?」
  「是的。」
  靈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不必管這兩年之期,兩年內即使你的身份還是王府下人,實際上我已將你當成徒弟。」
  「奴才感激不盡。」
  「今日你洗個澡好好休息一晚,明日開始幹活、練功。為師會是很嚴厲的人,你若敢偷懶,為師絕不輕饒!」說到最後一句時,靈然英俊的臉上露出嚴厲的表情。
  帝陵疆神情一凜,越發恭順地應了聲:「是,王爺。」
  靈然含笑道:「好了,趁你現在跪着,把拜師禮一併行了吧。」
  「這……」帝陵疆呆了呆,囁嚅道,「奴才不敢……皇上設了兩年之期,這段時間內,奴才不敢逾矩。」
  靈然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和聲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你還不起來伺候我去帝浴更衣?」
  帝陵疆一愣,伺候別人帝浴更衣?以前都是別人伺候自己,如今自己也要去伺候別人了么?真是諷刺啊!
  低眉斂目,恭敬地應了聲:「是,王爺。」站起身,扶着靈然走出書房。
  王府後園有「沁泉」,乃是天然溫泉,靈然每日必去那裡帝浴。帝陵疆幫靈然脫了外袍,見靈然下水,他便跪在池邊,準備給靈然擦背。
  靈然笑道:「你真的以為我要你伺候我帝浴?」
  帝陵疆不覺一愣,靈然展顏笑起的樣子如陽光般燦爛,而且面容親切得就象春風拂過。
  「奴才愚鈍,請王爺明示。」
  靈然簡單地命令道:「脫了衣服,下水來。」
  帝陵疆怔住:「奴才……不敢放肆。」
  靈然微笑,伸手輕輕拍拍他的臉:「傻孩子,在為師面前不必如此拘謹。剛才你出了那麼多汗,若不洗洗,呆會兒怎麼睡?再說,這溫泉水中含有礦物,對你的身體會大有裨益。」
  帝陵疆釋然,乖乖脫了外衣下水,感覺那水暖暖地包圍着自己,舒服極了。
  「陵疆,你試着用手掌擊一下水面。」
  聽到靈然奇怪的指令,帝陵疆困惑地看他一眼,卻見靈然臉上帶着鼓勵的笑容,漆黑的雙眸亮如星辰。
  帝陵疆提起雙掌,用力往下一拍。
  「轟」的一聲,水面濺起一股大浪,水花噴得帝陵疆滿頭滿臉。
  他驚愕地看着自己的雙掌,怎麼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剛才我給你打通仁督二脈時,順便給你輸了兩成功力。此刻的你只是不懂招式,待我教你內功心法,你便能將我輸給你的功力化為己用,到那時,普通江湖中人根本敵不過你。所以你現在可以說是徹底脫胎換骨了。」
  帝陵疆只覺得自己的心在胸腔中怦怦亂跳,活到十四歲,他從來沒有這樣激動、開心過。一股潮氣湧進眼睛裏,朦朧了視線。
  「奴才謝王爺恩典。」他就勢在泉水中跪了下去,卻被靈然一把拉住,「傻孩子,你要嗆水不成?」
  聽風館,遍植翠竹,穿過曲曲折折的小橋,便到了靈然的卧室。華燈初上,月色朦朧,陣陣花香隨風飄浮,整座靖王府讓人覺得寧靜而安逸。
  不知道是因為打通了仁督二脈、被傳了內功,還是因為泡過溫泉,帝陵疆覺得四肢百骸都說不出的舒服。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自從進入穆國皇宮,住進歸燕閣,雖然他只是安安靜靜地生活在那個小樓上,可心裏沒有一日舒暢過。
  白皙的臉上有了血色,烏黑的頭髮仍然潮濕,自然地垂在肩頭。溫潤的眉眼、寧靜的表情,高挺的鼻樑顯出高貴的輪廓。
  靈然用欣賞的目光看着眼前這位少年,從他身上見到了自己少年時的影子。微笑,聲音中帶了寵溺:「陵疆,今日你初來,我命人將晚膳搬到水榭,你我與煙兒三人共餐。正好讓你們師兄妹也見見。」
  聽靈然提到靈寒煙,帝陵疆眼前浮現出那位白衣如雪的小女子,心微微一動。
  「爹爹。」一聲清脆的呼喚,靈寒煙象只白蝴蝶一般飛了過來,拉住靈然的手,仰起小臉,笑容明媚如花,「你把師兄接回來了?伯父同意了你的請求?真是太好了!」
  還沒等靈然回答,她又向帝陵疆露出燦爛的笑容:「師兄,今日爹爹在聽風館設宴,專門為你接風呢!呆會兒小妹要多敬你幾杯!」
  帝陵疆有些驚訝,一個女孩子,才十歲的女孩子,居然飲酒?看來這靈寒煙不似表面上的柔弱,內心倒是很豪爽呢!靈然的教女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微微一笑,單膝跪下行禮:「奴才帝陵疆拜見郡主。」
  靈寒煙一下子呆住,回頭看着父親,臉色有些發白:「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靈然嘆息:「是你伯父的意思。他提出條件,若是陵疆想拜爹爹為師,就必須在王府為奴兩年。」
  靈寒煙聽得目瞪口呆,看到父親一臉無奈,她心中也是酸澀難忍。怔了片刻,伸手去扶帝陵疆,指尖在微微顫抖,秋水般的雙眸中瀰漫了一層水汽,低聲道:「師兄,你受委屈了,以後不必如此……」
  帝陵疆站起來,唇邊依然是雲淡風清的笑容:「多謝郡主關心。奴才能夠有機會拜王爺為師,是奴才的福份。所以,就算在王府為奴十年,奴才都是心甘情願的。」
  靈寒煙無聲地嘆息。
  「還有,請郡主喚奴才陵疆便可,否則,若是傳到皇上耳朵里,對王爺不好。」帝陵疆低低地叮嚀道。
  靈寒煙柔美的唇角微微勾起,清澈的眼波中照見帝陵疆月白色的身影:「陵疆這樣為家父考慮,真令寒煙感動。」
  「奴才理應對王爺盡忠。」帝陵疆說得坦然。
  靈然已在水榭中坐下,招呼二人坐到他身邊去。帝陵疆遲疑着:「王爺,這恐怕不合規矩吧?奴才身份卑微……」
  靈然揚眉道:「在這王府中,一切規矩自然由我來定。不必多言。」
  溫和的語聲,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帝陵疆點頭稱是,坐了下來。
  吃飯的過程中靈寒煙敬了靈然好幾杯酒,帝陵疆發現,他們父女二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酒喝得越多,眼睛就越亮。
  靈寒煙與帝陵疆聊了很多關於離國的風土人情,神態親密,顯然已將帝陵疆當成了自己的兄長。
  靈然看到女兒的樣子,心中微微有些酸楚。他何嘗不明白,女兒三歲時便沒了母親,自己一直沒有續弦,她也便沒有弟弟或妹妹,一個人孤獨地長大。雖有自己的寵愛,太子靈心還有其他幾位堂兄、堂姐也當她親妹妹一般疼着,可畢竟不能替代朝夕相處的弟妹。
  現在有了一位師兄,她心裏必定十分高興吧?
  幾杯酒下肚,帝陵疆的臉上泛起紅暈,目光變得朦朧了,迷迷糊糊地道:「對不起,王爺,郡主,奴才……不勝酒力了……」想站起來,身子卻軟軟地倒了下去。
  靈然扶起他,將他送到自己隔壁的房間,脫了衣服放進被窩裡。
  「王爺……對不起……都是奴才的錯,害你被皇上責打……對不起……」帝陵疆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看着靈然,蠕動着嘴唇。
  靈然安撫地拍拍他的頭,輕笑道:「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冒犯了大哥。你別想太多了,安心歇着吧。」
  「是……奴才不伺候王爺了……」帝陵疆喃喃低語,眼神越發迷糊。
  「好好睡一覺,記得明日卯時起來,隨我練武。」靈然叮囑道。
  「是,師父。」帝陵疆應了聲。
  靈然一怔,回頭看着帝陵疆因為喝了酒而變得通紅的臉,忍不住微笑,搖搖頭:「傻孩子,把自己裹得這樣緊。心裏分明已承認我做師父了。」
  正準備轉身離去,忽然袖子被帝陵疆抓住。
  「師父……請放心,陵疆……絕不會讓你失望的。」帝陵疆夢囈般地道,「陵疆……一定會成為朝廷棟樑,讓皇上知道,你沒有……收錯徒弟……」
  靈寒輕輕撥開他的手,和聲道:「我知道你會是最優秀的。睡吧。」
  帝陵疆的手放下去,眼睛閉上,輕微的鼾聲響起。
  靈然吹熄桌上的蠟燭,開門出去,輕輕關上門。
  床上的帝陵疆睜開眼睛,黑暗中雙眸閃亮,哪有半分醉意?
  靈然回到水榭,見管家林安迎了上來,低聲問道:「王爺,陵疆公子他……?」
  「他喝多了。」靈然道,「這孩子到底身體差,還需要慢慢調養才行。」
  「王爺……」林安眉心微動,欲言又止。
  「林叔,你想說什麼?」靈然奇怪,今日林安是怎麼了?靈寒煙也奇怪地看向林安。
  「王爺今日……是不是因為要收陵疆公子為徒,所以皇上……?」雖然林安說話吞吞吐吐,但靈然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正是。大哥盛怒,因為我怪他對陵疆太過刻薄了。」
  「王爺……」林安微微俯身道,「莫要怪皇上,我看這陵疆公子……城府極深,絕不象他這種年齡的孩子那樣簡單,還請王爺小心提防他才是。」
  「林叔不必擔心。」靈然道,「這孩子本性純良,我看人一向不會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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