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歌周項南》[林雨歌周項南] - 第5章(2)

靜,前方趕着輛馬車,後頭兩人之間隔了兩米的距離,夜風吹過帶着些涼意。

林雨歌提着燈籠:「現在可以說了嗎?」

陸礫組織了下語言才道:「景大人是不是有個侄兒在甘州任知府?」

「此事跟我七哥還有關係?」七哥是大伯家的,科舉入的仕。所有人都以為七哥有個做尚書的叔叔,一定會留在京中做官。

但實際上,若非七哥有個做戶部尚書的四叔,並且自身也有能力,便不會被外派那麼遠。

當今皇上以前吃夠了受到世家制約的苦,如今有意遏制家族壯大。七哥被外派,大伯母找過她爹幾次,希望她爹走走人情把人給調回來。

但這個人情哪裡走得通,戶部尚書的侄兒,若沒有皇上授意,吏部能隨便將人外派嗎?

一件小事,同僚之間何至於在這種小事上得罪人?

林雨歌看的懂這些,但大伯母趙氏看不懂。

做母親的會覺得,家中也不是沒有那條件,作甚要讓兒子走那麼遠。在外頭吃苦受罪了她都不知道,想想就心疼,孩子四叔有能力幫忙卻不幫,怨念就會生出來。

不過七哥有能耐,四年時間從一個小縣令做成了知府,大伯母自然就不抱怨什麼了。

陸礫道:「甘州這會兒發了水災,此事牽扯出你七哥貪墨一事,你讓景大人早些過問,否則他定會受到牽連。」

前世他與林雨歌成婚半年後,這件事忽然爆發捅到了皇上面前,甘州一代繳納的稅款被景知府私吞了八成。

景大人身為監管國庫錢糧、審核地方稅收的官員,卻沒有發現侄兒上報的稅收有問題,幾乎滿朝都認定他與侄兒同流合污。

此事後景知府被斬首,景大人因沒有證據證明他同流合污,所以並未牽扯家人入獄。

可景大人卻被入獄收押,半年後流放,最後死在了路上。

林雨歌聽了這話怔楞了好一會兒,忽然有些哭笑不得:「鎮北將軍你在跟我說笑嗎?我七哥不可能貪墨。」

陸礫眼底划過一抹痛色,前世她也這般肯定,可最後證據確鑿。

可她,證據清清楚楚擺在面前她都不信,脾氣死犟。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你七哥離開你多久了,你怎麼知道他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

「我七哥以往是什麼樣子你都不知道,你又如何斷定他變了樣子?」你知道我七哥是什麼人嗎就說他變了。

陸礫就知道她不會相信,前世那樣了她都沒信,如今還沒出事更加指望不上。

「景大人若是嚴審你七哥上交的稅收賬目,定然不會被牽連。」

林雨歌心中充滿疑問,不過她沒有立即問,說道:「你當我爹是什麼人,我上交的賬目有問題,我爹都能發現。」

陸礫見她竟然不當回事,有些上火了:「你不要當我在跟你開玩笑,這樣的事情會牽連你全家的!」

竟還說著急了。

林雨歌沉吟了一下:「甘州距離京都這麼遠,此刻那邊發了水災,災情上報也得一個月時間,鎮北將軍是如何知曉此事?」

這個陸礫可說不清楚:「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如今事情我與你說了,你若不信……」

他把後頭那句「那你們景家就自生自滅吧」噎了回去。

想起前世許多事情,陸礫沒忍住,忽然朝她走近了兩步:「你為何就是不信我?」

這話冷不丁將林雨歌問住了,講道理,我為何要信你?為何要信一個禮義廉恥都不懂的人了?

「不管鎮北將軍是如何得知的消息,我都謝謝你告知我這些。此事我會斟酌的,鎮北將軍可還有其他事情要說?」

「沒有了,景小姐早些回去。」陸礫的精神狀態透着無力感。

林雨歌可不着急走了,她道:「我不探知將軍的消息來源,但既然告訴了我此事,能不能多說一些?」

「你想聽什麼?」

「比如,除了上交的賬目外還何物證?貪墨的銀兩我七哥存放在了何處?人證有多少?是誰告發的此事?你特意提了水災,事情被捅出來與水災有關?是我七哥沒有治理好水災?」

夜色下,燈籠的光亮在她眼底閃爍,身上散發一股子冷然的氣息,像極了搞到消息後要去殺人滅口、銷毀證據。

陸礫心頭顫了顫,總覺得她做得出這種事情來,有些怒意:「我不知道!」

他還準備大義凜然的教訓她一番,沒想到林雨歌得到這回答後不再多問了:「那好吧,有勞將軍跑這一趟,告辭。」

說完竟是毫不留戀的追上前頭的馬車,夏蟬馬車都沒停一下,她利落的上車,馬車加速,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陸礫留在原地還有點沒回過味來。

就這麼把他丟下了?

半晌後他才苦笑道:「你知不知道你七哥貪墨會害多少無辜百姓的性命?我們到底不是一路人。」

陸礫長長一聲嘆息,但這聲嘆息還沒有落下,黑暗中的危險迅速逼近!

黑衣人手中利劍鋒芒畢露直逼陸礫而去,但是對方不打算要陸礫性命,第一擊陸礫沒有防備,黑衣人也只是割了他的肩膀。

兩人迅速纏鬥在一起,陸礫功夫不弱,卻驚訝的發現他完全不是這人對手!

林雨歌那邊。

走遠了夏蟬就趕緊問道:「那人要說的真的是大人的事情?大人落把柄在他手裡了?」

林雨歌對夏蟬並不隱瞞:「不是,他說七哥貪墨會牽連爹。」

「啥?陸礫是什麼東西,竟敢污衊泓少爺!」

林雨歌搖頭:「這事有點蹊蹺。」

陸礫的表情不像是說謊,也沒有跟她說這種謊的必要,並且是認定了她七哥有罪。

林雨歌本以為陸礫是跟她買個人情,比如用這個消息讓景家主動去退婚,全了陸家的顏面。

可她想多打聽些,陸礫又不說了。

那反應就是認定了她七哥有罪,但不想她爹被無辜牽連。

七哥她肯定是相信的,為了治理好地方七哥起早貪黑的忙,二十二了連媳婦兒都沒有討上,把大伯母都急成什麼樣子了。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貪墨呢。

她得去一趟甘州,本來準備等婚事退完後再出門的,回去跟爹娘商量一下明天就啟程。

就在此刻,林雨歌忽然察覺到:「陸礫被人襲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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