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搖嚴澤》[柳扶搖嚴澤] - 第1章

嚴澤只覺後脊莫名有些發涼,再想起之前柳扶搖說徐墨跟軍服廠貪錢的人有關係,心不由多了絲不安。
然而徐墨一臉從容,似乎根本沒受那陌生男人闖入的影響。
將錢塞到嚴澤手裡:「既然你已經決定要走,我也不強留,至於這些錢,你這段時間也幫了我不少忙,就當做我發給你的**吧。」
嚴澤連忙抽出手:「不不不,這錢我不能要,要說幫忙,還是你幫我的多。」
頓了頓,她後退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我先去忙了。」
說完,嚴澤轉身離開辦公室。
看着她走了,徐墨驟然冷下臉。
不一會兒,男人重新推開門,眼神畏畏縮縮:「楓哥……」
『砰』的一聲,錢被狠狠砸在桌上。
徐墨看着他,眼神如刀:「唐建榮,你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是嗎?」
唐建榮渾身一抖,連忙解釋:「楓哥,我知道不能來廠里找你,但的確有重要的事,我們那批貨經過嶺南時,被柳扶搖手下的人盯上了,現在卡在那兒動不了了。」
徐墨皺起眉,緩緩坐回椅子上,沒有說話。
見他不發話,唐建榮心裏打起了鼓:「要是被柳扶搖搜到那批貨,那我們這邊的點都會被……」
「你以為柳扶搖和警方會那麼笨嗎?」徐墨冷嗤,「他們早就盯上我了,只不過想放長線釣大魚,所以才遲遲不動手。」
聞言,唐建榮面色一滯:「那怎麼辦?」
徐墨掃向桌上的錢:「我親自去趟嶺南。」
「你去?可萬一……」
「剛剛那個女人是柳扶搖的老婆,把她掌控着,柳扶搖不會輕舉妄動。」
一個星期後。
嚴澤辭了工,帶着外婆準備回嶺南。
剛出衚衕,便看見一輛桑塔納停在路邊,徐墨站在車旁,似乎在等人。
嚴澤愣住:「徐大哥?」
徐墨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皮箱:「我正好要去嶺南看戰友,所以想着跟你們一起走,路上也多個人照顧。」
聽了這話,嚴澤莫名想起那天在他辦公室突然出現的男人。
他口中的『貨』到底指的是什麼,徐墨怎麼又突然要去嶺南。
一連串的問題壓在心上,讓她很是煩躁,但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自若地笑了笑:「那又得麻煩你一段路了。」
外婆不知緣由,感激地看着徐墨:「我跟囡囡能碰上你這樣的大好人,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徐墨笑容溫和,拉開車門讓兩人上了車。
一路上,徐墨談笑風生,嚴澤是不是應兩句。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種莫名的不安和恐慌。
她下意識地去想柳扶搖,昨天給嶺南軍區打電話,卻得知柳扶搖還沒回去。
他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徐墨睨了眼嚴澤的側臉,眼神漸暗。
柳扶搖,我倒想看看,責任和心愛的女人,你到底會選哪個?

第18章
三天後,嶺南火車站。
「徐大哥,一路上麻煩你了,那我就帶外婆先走了,後會有期。」
嚴澤一手扶着外婆,一手提着皮箱。
徐墨抿抿唇,斂去眼底的詭譎:「好,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去縣東城的招待所找我。」
嚴澤點點頭,帶着外婆轉身朝汽車站去了。
身後那道目光像是刺,扎的後背有些發涼。
「囡囡,你咋了?這一路上你都跟徐墨不怎麼說話了。」外婆忍不住問。
嚴澤回過神:「沒有,可能只是這幾天有點累……」
見她不願意說,外婆也沒有多問。
又經過四個小時的汽車,一個小時的三輪車,嚴澤帶着外婆回到了黃嶺村。
重生之後,她就沒再回來過。
依舊是記憶中那樣,村口的老榕樹還因為修路砍掉,幾個穿着灰色襖子的女人坐在樹下攏着袖子聊天,幾個掛着鼻涕的孩子抓着地上的殘雪追逐打鬧。
見她和外婆來了,幾個女人互相捅着胳膊。
「哎哎哎!你們快看,那不是嚴澤嗎?」
「她不是因為貪了軍服廠的錢被公安抓去了嗎?怎麼回來了?」
「之前不是說她在家屬院勾引男人,後來才貪的錢,怪不得柳扶搖要把她踹了!」
又是這些話。
雖然早已聽習慣,但嚴澤心裏還是像被針扎了似的疼。
她也沒有理論,畢竟想改變村裡人對自己的態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行的。
嚴澤原想先回家,外婆卻大步跨到她們面前。
「你們這些人,整天吃飽了沒事幹,就喜歡扯別人的閑話,說誰勾引男人,誰偷錢,你們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老人像是炸了毛的獅子,瞪眼怒視着她們。
「外婆……」
嚴澤皺起眉,將人護在身後。
「整個黃嶺村現在誰不知道嚴澤是個偷錢的破鞋,也就您老人家,把她當成寶!」
「就是,老天爺要真有眼,也先劈你那爬人家柳扶搖床的外孫女!」
聽着這些話,外婆氣的面紅耳赤,整個身體都在抖:「你們……」
生怕老人氣壞了才康復的身體,嚴澤慌忙扶住她,正色掃量眼前說風涼話的人:「第一,我沒有勾引男人,第二,我也沒有偷軍服廠的錢,第三,我跟柳扶搖兩人感情很好,你們可以無知,但要知道造謠是要坐牢的。」
說完,也不管她們是氣是惱還是嘲笑,扶着外婆就往家裡走。
外婆看着面無怒色的嚴澤,表情也軟和了下來:「囡囡……」
「外婆,別人說什麼咱們都別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嚴澤拍拍她的手背。
見她一臉從容,外婆心底殘餘的怒火也慢慢平息。
不可置否,她的囡囡真的變了很多,換做以前,聽到別人說這些閑話肯定是忍不了的。
一路上,碰上的村裡人有當著面指桑罵槐的,有背地裡竊竊私語的,嚴澤只當做沒看見。
推開潮濕的大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原本的黃土院子在下過場雨後成了一片泥濘,幾片被風吹落的瓦片散落在牆沿。
荒涼的像是野外的破廟……
嚴澤看着,腦海中不由浮現外婆和自己各自孤零零地在這裡去世。
嘆了口氣,一切彷彿都發生在昨天。
就在她準備讓外婆先去堂屋休息,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尖利的叱喚。
「嚴澤!」
轉身看去,嚴澤愣住。
陸母!?

第19章
陸母氣勢洶洶地衝上來,衝著嚴澤臉就是一巴掌。
『啪!』
嚴澤沒防備,左臉頓時炸開火辣辣的痛。
「囡囡!」
外婆又驚又急,心疼地摸着她紅腫的臉頰。
陸母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罵:「你居然還有臉回來!你怎麼不幹脆死在外面?要不是你,青檸怎麼會要跟我斷絕關係!你這個攪家精,掃把星!」
外婆像氣的紅了眼,朝着陸母就是猛地一推:「有什麼沖我來,你再動囡囡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陸母踉蹌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倒。
她死瞪着老人,咬牙切齒地又要動手:「死老太婆!」
手剛伸出去,就被嚴澤狠狠捏住。
嚴澤冷眼看着疼的齜牙咧嘴的陸母:「看在青檸的面子上,你又是長輩,我不跟你動手,但你也不要得寸進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幹了什麼好事。」
陸母揉在一起的臉又是白又是紅:「嚴澤,你給我放手!什麼好事兒,誰敢的『好事兒』能有你多?」
「青檸已經告訴我了,楊虎和我爹都是你找來的,就是想往我身上潑髒水,好讓青檸跟我離婚。」
嚴澤看着眼前明明長得慈眉善目,卻心如蛇蠍的女人,眼神冷冽:「我知道我嫁給青檸讓你很不滿,但你不能傷害我最親的人!」
話落,她用力鬆開手。
陸母后退着,一腳踩進泥坑裡。
「你!」她哽了個半晌,突然就坐下來開始撒潑,「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啊,一個搞破鞋的賊欺負我們這樣的好人,不該五雷轟頂嗎?」
因為她的哭鬧,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鄙夷的目光像劍似的紛紛投到嚴澤身上。
嚴澤沒有理會,徑直關上了門。外婆摸着她紅腫的臉,心疼不已:「疼了吧?」
嚴澤搖搖頭:「沒事,別管她,鬧夠了她自己就會走的。」
話音剛落,身後本就破爛的門被敲的砰砰作響。
「嚴澤!你躲什麼!今兒個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肯放過青檸?你就跟你爹一個德行,臉皮比樹皮厚,心比煤還黑!你就該像你媽,早死早超生!」
陸母惡毒的謾罵像無數根針刺進嚴澤胸口,劇痛中帶着幾乎燒掉理智的惱恨。
視線掃向牆邊裝着已經發臭雨水的鐵盆,跨上前端起後拉開門。
『嘩啦!』一聲,鐵盆里的水迎頭潑在陸母的身上。
「呸呸呸!」
陸母青着臉吐出水,面目猙獰地瞪着嚴澤:「嚴澤,你……」
「楊秀英,你再敢罵我媽一個字,下回潑你臉上的就不只是盆水了!」
嚴澤將鐵盆摔倒陸母腳下,關上了門。
她緊捏着拳,眼眶有些泛紅。
委屈和憤怒壓着心,讓她呼吸都覺得困難。
外婆摸摸她的頭,聲音啞了幾分:「囡囡乖,咱們不跟她一般見識。」
嚴澤用力吞咽一番,才咽下滿喉苦澀地點點頭。
有那麼一刻,她真覺自己兩段人生都很無奈,可仔細想想,這不都是曾經的自己造成的後果嗎……
猶豫了會兒,她才下了決心般開口。
「外婆,我明天想去找青檸。」

第20章
外婆愣了愣,也沒有多問,只是拉着嚴澤的手,語重心長道:「好,外婆這兒啊,你不用擔心,跟青檸好好談,他是他,他娘是他娘,別因為他娘,耽誤了你們。」
嚴澤嗯了一聲。
其實去找柳扶搖,並不是只為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主要還因為徐墨和那『貨』。
直覺告訴她,必須要儘快找柳扶搖。
將屋子裡里外外打掃了一遍,趁着天還沒黑,嚴澤又去祭拜了母親,才疲憊睡下。
天還沒亮,嚴澤就坐着村大爺開的拖拉機去鎮上的車站。
輾轉三趟車,才到達嶺南軍區的大門口。
看着門口站崗的哨兵,嚴澤突然失去了過去的勇氣。
她捏着衣角,陷入猶豫。
經過一番思想爭鬥,她還是深吸了口氣走上前。
誰知剛剛踏進去,哨兵就叫住了她:「嫂子,您找陸連長嗎?」
嚴澤愣了愣:「是,他還沒回來嗎?」
「陸連長受了傷,現在在軍區醫院呢。」
聽了哨兵的話,她心猛地一沉。
柳扶搖受傷了?
想起他身上那些因為出任務而受的新舊傷痕,又急又怕,忙趕去軍區醫院。
嚴澤一路跑進醫院,詢問到柳扶搖的病房後,才得空扶牆大口喘了幾口氣。
緩了一會兒,才朝樓上的病房奔去,誰知剛走到病房外,便聽見裡頭傳出吳英玉的聲音。
「你明明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娶嚴澤,而且當初別人撮合我們的時候,你不也默認了嗎?青檸哥,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
嚴澤推門的手頓住。
在這個年代,能讓一個女人這麼直白的表達,一定是掏心窩子的喜歡。
雖然柳扶搖說過,他不喜歡吳英玉,但自己和他以錯誤為開端的婚姻,還是讓她很不踏實。
隱約間,裏面又傳出吳英玉帶着哭腔的哀求。
「為了你,我爹媽無論怎麼逼,我都不肯接受別人,硬生生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但我都不在乎,我只盼着,哪天你回過頭看看我……這世上哪還有人像我這樣,對你這樣一心一意啊!」
嚴澤僵在原地,心緒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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