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雲明白了，是天下的殤，卻不是他的。

陌臨淵不會為自己的死難過。

她點點頭，生生咽下喉間又一次湧上的腥甜，什麼都沒再說，步履如常朝外走去。

看着柳湘雲背影遠去，半響，陌臨淵忽的起身追了上去。

走出前廳，陌臨淵視線凝在路邊的一張手帕上，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柳湘雲的手帕，上面卻染着血！

陌臨淵攥緊手帕，下意識加快腳步。

追到府門口，他正好看見馬車離去。

那個方向，是往東出城的方向。

陌臨淵腳步一頓，看向門房：「她去哪了？」

門房立刻回答：「啟稟駙馬，公主去了靈覺寺。」

只一瞬，陌臨淵臉上陰鷙頓生。

他冷笑一聲，腳步走向了與馬車完全相反的另一個方向。

靈覺寺。

玄清將銀針從盤膝地柳湘雲背上取下，她隨即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往前倒去！

玄清慌忙想要扶住她，柳湘雲卻已經自己撐住床沿起身。

玄清伸出的手，緩緩收回。

他看着柳湘雲，語氣較往常低沉許多：「再有兩次渡毒，陌臨淵體內的毒就會完全渡到你的身體，屆時，公主恐怕只能再活一月。」

「我知道了。」

柳湘雲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她垂下眼眸，語氣依舊平靜。

可這份平靜，卻又一次攪亂了玄清素來平靜的佛心。

他忍不住開口：「你為陌臨淵做了那麼多，甚至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可他卻一無所知，毫不領情。」

「你這樣，值得嗎？」

柳湘雲有些詫異地看向玄清，沒想到身為空門之人的他，竟會問出這種話。

她看向窗外幾乎快落盡的紅葉。

忽的想起了陌臨淵少年時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