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你三歲么？」
「可不是，餓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低低的笑着，本來他的音色就偏低，也就導致這句話聽上去，欲得慌。
柳月茹頓了頓，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有必要說我像流浪狗么？」
蕭南本來頭正往她胸口湊，聞聲不由得頓了頓，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又怎麼了？」
這語氣說的她像是在無理取鬧似的。
柳月茹沉默了一會兒，說：「算了，睡吧。」
蕭南道：「你從蔣家出走那回，衣服橫七豎八的穿着，頭髮也是濕漉漉的，落魄的的確有點像流浪狗。」
他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得她不得不跟他對視，他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皺眉說：「這有什麼好氣的，我那會兒不是把你接回家了么？又沒有嫌棄你，還給你洗了澡，第一次也給你了。」
柳月茹皺眉，只覺得他捏自己下巴這個動作力道極重，讓她有點疼。
「第一次也不見你珍惜，做完以後還不接我電話，等着讓我睡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說。
蕭南從小就長得好，他十九歲時，就有快三十的女人來找他約。
他當時年紀不大，還不會亂玩，家教也比較好。每次遇到這種事情，都會冷臉。
柳月茹第一回認識顧越他們，去酒吧玩時，就有好幾個女人跟他搭訕，言語大膽露骨。
蕭南那會兒就坐在她邊上，不安的掃了她一眼，然後冷冰冰的叫人家滾。
所以第一次，他對她表示出想要那個的意思時，柳月茹心底是吃驚的。她還以為，他純情的很，沒想過他也喜歡這樣。
那個時候，她因為蔣橫山的猥-褻舉動，心情很差，也就隨着他去了。
柳月茹記得當時，蕭南整個人都在發抖，但還是毅然決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的催化下，他變得跟那些愛在床上瞎承諾的人一樣，那會兒他沙啞的說：「悅馨姐，他們不要你，我要你，我要你的，我會一直對你好。」
只是他在做這種事情時再也不會發抖了。
也不再青澀。
現在到底不是以前了。
……

089
柳月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睡着的，醒來時，才迷迷糊糊的發現她整個人都被蕭南抱着，兩個人貼得很緊。
時間還很早，他還睡得很沉，頭髮因為昨晚運動也是亂糟糟的。
她看他睡得香，又有了些困意，就又睡了一會兒。
「老婆，醒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他似乎在捏她的鼻子。
柳月茹微微睜開眼。
他衣服已經穿好了，西裝革履。髮型也一絲不苟，他彎腰下來親了親她的額頭，說：「我要去機場了。」
她閉上眼睛，不理會。
關她什麼事？
蕭南道：「起來送我。」
柳月茹淡淡說：「我要睡覺。」
「車上睡。」蕭南也沒有妥協，直接給她裹上毯子把她抱起來，「你送我過去，然後讓司機送你回來。」
柳月茹被他抱着，又困，又睡不着，整個人暈暈沉沉的。
送他大概只是方便了他佔便宜，他太喜歡親人抱人。這種情況下她更加睡不着了，卻也沒有心情睜眼搭理他，他做什麼都隨他去了。
蕭南突然開口說：「公司最近找了個代言人，娛樂圈一線的那個周作霖，他跟季林林是不是有一腿，簽約的時候聽到他總是提到她。」
柳月茹閉着眼睛說：「是她老公。」
「是她什麼？」
「老公。」
「老公在呢。」蕭南悠悠道。
柳月茹心底輕微顫了顫，睜開眼睛，推開他，平靜的說：「你很無聊。」
「等會兒司機送你回去的時候，毯子自己裹好。」他沒有理會她的評價，只叮囑了這個事。
當時他抱她出來，也沒來得及給她換上衣服，毯子底下就穿着比較「涼快」的睡衣。
半個小時以後，到了機場。
蕭南接了個電話，走的也很急，沒說什麼告別的話，下了車就走了。
柳月茹在回去的路上，已經不困了。
司機見她醒着，開口問道：「陳太太，小陳總既然連夜也要回來看你，怎麼不幹脆帶你去國外？反正你最近也沒有上課，到時候回來不就好了。」
他連夜回來不過也就是為了睡個覺。
但凡他真想讓她跟着，也早就提這件事情了。
柳月茹笑了笑，只說：「我沒有簽證。」
「這辦個簽證不是很快的事情么？」司機不解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當初我閨女在國外上學，我女婿英語都不會說，都還一定去找她。只要有心這都是小事。而且小陳總真要辦點事，他有關係，速度快的。」
司機又道：「之前陳夫人也是這樣跟小陳總提議的，跟他說你不同意也得帶走你，我還以為你們上次就得一起走。」
柳月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就沒說話。
幾分鐘後，她在手機上收到了蕭南的消息：老婆，走了。
柳月茹道：回來的事情沒告訴你媽么？
蕭南說沒有：哪有時間去看她，你可別告訴她我回了，等下她得說我見到老婆就走不動路了。
柳月茹扯了扯嘴角。
陳母不會這樣想的。
等到了家裡，柳月茹蕭南換下來的衣服正亂七八糟的丟在地面。
她嘆口氣，又默默的撿起來放進了洗衣機。
蕭南回來一趟，床上已經被折騰得不能看了，整個房間都是亂糟糟的，她不得不收拾一趟。
柳月茹換完床單的時候，才看見床邊放着個禮盒，是某個品牌的新包，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零嘴，大部分都是糖。
應該是蕭南昨晚帶回來的。
陳母格外愛包，也愛吃東西，柳月茹對包興趣不大，所以她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給誰的，就沒拆。
吃過早飯，她又開始做徐斯言交給她的策劃案，沒做多久，徐斯言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問她要不要去公司待着。
柳月茹想了想，沒有拒絕。
「需不需要我過來接你？」徐斯言問道。
柳月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拒絕了：「我開車過去。」
徐斯言的公司離柳月茹住的地方不算進，開車過去也花了不少時間，到了沒多久就是午飯飯點了。徐斯言提前給她買好了飯。
「我今天差不多就可以弄完。」柳月茹看見了午飯的旁邊還有一個小食盒。
「不急。」徐斯言說，「盒子里是糖，你之前喜歡的。」
柳月茹道了謝。
徐斯言也沒有跟她多聊什麼，很快處理工作去了。
柳月茹到晚上七點，就把策劃案做的差不多了，跟徐斯言說，「哪裡做的不好的，你到時候讓我修改，我就先回去了。」
「嗯，注意安全。」又說，「糖也帶回去，你不是沒事的時候喜歡含這個？」
柳月茹想到了蕭南，因為她愛買糖，他以前也知道，不知道他買的是不是也是給她的。
當天晚上她遲疑了很久，還是決定試探一下那些禮東西的歸屬：你買回來的那些怎麼處理？
蕭南道：明天你給我媽送過去，她讓我帶的。
果然是她想多了。
柳月茹看着看着，就把手機關上了，沒有再回。

090
柳月茹沒有回蕭南，只發消息給陳母，說自己明天過去一趟，然後就去洗了澡。
剛脫完衣服，蕭南那邊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第一遍她沒有接，可那邊很有耐心，一遍接着一遍的打。柳月茹聽着煩的不行，原本是打算伸手過去掛斷的，但無意間卻按錯成了接通的按鈕。
不接她還能找理由說自己有事，接了再掛斷就顯得自己小心眼了。
柳月茹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在洗澡，有空再給你打吧。」
蕭南隨口問：「不高興？」
「我沒什麼可不高興的。」
「可能有，比如我總是忽略你。」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笑了一聲，若有所思的說，「收不到自己老公禮物的女人確實有那麼點可憐。」
柳月茹不知道他那邊怎麼還笑得出來的。
當然，她確實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也沒有那麼在意。
柳月茹再次重複道：「浴缸水放好了。」
意思是他該掛了。
「你泡着，手機放邊上不就行了？」蕭南打了個哈欠，說，「昨天一整晚都沒怎麼睡，飛機上也睡不着，困得要命，但等會兒還要加班。」
不是他自己選擇這條去國外的路么，再困再累也只能怪他自己。
柳月茹跨進浴缸，平靜的說：「有了經驗，下回別回來，就不會累了。」
「那不行，我肯定要回來弄你的。」蕭南那邊這會兒在吃飯，她聽見他喝湯的聲音。
柳月茹說：「吃飯就吃飯，別打電話了。」
「這會兒不打，就更沒什麼時間了。」他冷哼了一聲，「等會兒打你又得說你要睡了。」
「你不也經常不回我的消息？」
蕭南道：「我只要有空，我什麼時候不是第一時間回你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