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秦槐熱文》[陸杳秦槐熱文] - 第1章

下去吧,明天陸杳姑娘就要靠你照顧了。」

秀秀還想掙扎,被瞪了一眼才不情不願的走了,蔡添喜卻是一直等到後半夜,等天都快亮了,才聽到裏面傳來聲音。

「太醫。」

蔡添喜連忙引着太醫進了門,大約是他動作太快,推門的瞬間剛好瞧見秦槐將陸杳的腳塞進被子里。

他連忙扭頭避開,順勢後退一步,將跟在後面的太醫稍微攔了攔,過了幾息他琢磨着裡頭應該已經收拾好了,這才扭頭看了一眼。

秦槐已經正襟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姿態威嚴又冷淡,完全看不出來就在剛才,他還在摸陸杳的腳。

蔡添喜咳了一聲,收斂了所有情緒,一本正經地領着人進了門:「皇上,太醫來了。」

「過來看看,她溫度好像退了些。」

太醫們連忙上前要診脈,蔡添喜卻拉了一把先前說話的年輕人,雖然秦槐沒什麼表示,可這太醫既然在皇上面前露了臉,成果又還算讓人滿意,說不得以後就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從此平步青雲,這種時候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

「廖太醫,您請吧。」

廖扶傷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道謝後才上前去給陸杳診脈:「……姑姑的脈象平和了些,但也說不準還會不會燒起來,身邊還是得有人貼身照顧的好。」

秦槐眉頭緊皺:「還會燒?」

「這熱症本就是反反覆復的,陸杳姑娘這病因又有些複雜,臣也是防患未然。」

秦槐看向陸杳,眉頭逐漸擰成了一個小疙瘩。

太醫們看得膽戰心驚,有些埋怨廖扶傷實話實說,雖然欺君也是大罪,可這話大可以說得委婉一些,讓皇上跟着擔心,何必呢?

然而沒人敢在這種時候去提醒廖扶傷,只能由着他將話說了個完全。

好在最後皇帝並沒有追究:「既然如此,你就在東偏殿候着吧,什麼時候消停了什麼時候再走。」
廖扶傷連忙應是,被宮人引着往東偏殿去了。

西偏殿又安靜了下來,秦槐端起茶盞慢慢餵了陸杳一口,也不知道是先前喂葯喂出了經驗,還是他本就會照顧人,蔡添喜十分驚訝地發現,他的動作竟然頗為熟練,一盞茶喂進去,竟一滴都沒漏,完全不是秀秀說的笨手笨腳。

他一時新鮮,不由多看了兩眼,回神的時候卻瞧見秦槐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他只當自己放肆,引了秦槐不快,連忙謙卑地低下頭。

秦槐卻徑直站起了身:「隨便挑個人在這看着吧,朕也有些乏了,懶得再理她。」

話音落下,他大踏步走了。

蔡添喜卻有些哭笑不得,這天都亮了,人都退燒了,您才乏了……這乏的可真是時候。

不愧是皇帝,精力就是好。

蔡添喜不無好笑地想,卻也只敢腹誹一句,跟在他身後出了門,正打算去挑個伶俐的宮女,就瞧見秀秀正窩在角落裡鬼鬼祟祟。

他用力咳了一聲,小丫頭被他嚇得一哆嗦,捂着胸口看了過來。

「小蹄子,不是讓你回去嗎?又來幹什麼?」

秀秀訕訕走了過來:「奴婢回去睡了,就是醒得有些早,索性也沒事做,就過來看看……皇上不在了吧?」

蔡添喜聽得心口疼,又抄起拂塵敲了敲秀秀的頭:「你家姑姑說話辦事滴水不漏,你怎麼一點都不學好?什麼叫皇上不在了?這話能說嗎?這要是讓有心人聽見,告你一個大不敬之罪,有你受的。」

秀秀不敢躲,被敲得直縮脖子,眼淚汪汪地求饒:「奴婢不敢了,就是心不在焉才說錯了話。」

蔡添喜嘆了口氣:「別怪咱家下手重,這宮裡的人命不值錢,咱家嚴厲些是為了你們好。」

秀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側臉的三道疤,神情有些驚懼,顯然蕭寶寶無端的發作給她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是,奴婢記得了,公公別生氣。」

蔡添喜搖了搖頭,他也是看這丫頭心思純凈才願意多說幾句,不然那麼多宮人上趕着找死,他管得過來嗎?

「行了,你既然來了,就在這看着吧,陸杳姑娘已經退了熱,你好生照料着,要是有哪裡不對就去東偏殿找人,太醫在那邊候着呢。」

秀秀眼睛一亮:「退熱了?那奴婢去看看。」

她匆匆道別就進了偏殿,蔡添喜搖頭失笑,這丫頭雖然風風火火的,倒也是赤子心性,就是不知道等她年歲大了,見識了富貴和權利,知道了**和攀比,會不會被迷了眼。

第81章有點怕人

陸杳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鼻翼間充斥着濃烈的酒氣,她蹙了下眉頭,撐着床榻坐了起來。

「姑姑,你醒了?」

秀秀連忙湊過來,手裡還端着冒着熱氣的粥:「餓不餓?吃點東西吧?」

陸杳沒有胃口,高熱的後遺症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暈乎,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少了人。

「祁大人呢?」

「姑姑,你都睡了一天了,祁大人當然已經走了啊,昨天趕在宮門落鎖前就走了,他還喂姑姑你喝了葯呢。」

陸杳這才察覺到嘴裏發苦,雖然知道不可能還是祁硯喂的那一碗,卻仍舊十分尷尬:「這般勞動祁大人,真是讓人過意不去。」

「這有什麼呀,奴婢看祁大人很願意呢。」

陸杳側頭咳了一聲,抬手揉了揉秀秀的頭:「別胡說,他前程似錦,不能和我這種人扯上關係。」

秀秀很是失望,她雖然年紀小,可不是不懂事,一眼就知道那位祁大人對陸杳有意思,要是出宮以後有對方照料,日子應該會好過很多。

不過陸杳說的也不是沒道理,昨天皇上都說了,祁大人若是要娶妻,是要娶身家清白的貴女的,曾經這幾個字倒是和陸杳很貼切,現在卻半分都不沾邊。

如果最後只能做個妾,還不如不牽扯呢。

「那咱們不指望他了,姑姑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太醫還在東偏殿呢,要不要請他來看看?」

陸杳一聽就知道這大約是秦槐給她的恩典,不然她現在的身份,是不可能勞動太醫候着的。

只是她現在是真的生不出半分喜悅來。

「不用了,你去取錠銀子送過去,替我好生道個陸。」

秀秀有些不甘心:「真的不再讓他來看看嗎?姑姑你的臉色還不是很好。」

「不用了,一點風寒而已。」

「這可不是小風寒,你這兩天燒得可厲害了,要不是……」

「知道了,我會記得祁大人的恩情的,你快去吧。」

秀秀被堵住了話頭,有些納悶這事和祁硯有什麼關係,但是見陸杳精神不好,也不好爭辯。

「那好吧,奴婢這就過去一趟,姑姑你記得喝粥啊,廚房難得用心,剛送來的魚片粥,還熱着呢。」

陸杳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可直到人走了她都沒有吃飯的意思,反而垂眼看向了床頭的木盒子。

會再相見的,所以你們也一定要撐下去。

還有四年……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抬手去端粥,可大概真的不只是一場簡單的風寒,她端着碗的手竟然一直在抖,小小的一碗粥險些被灑在被子上。

她不得不靠在床頭定了定神,卻不想這一靠竟然就走神了,恍恍惚惚的也記不清楚自己都想了些什麼,只是回神的時候心口空蕩蕩的,墜得厲害。

秦槐……

「姑姑,奴婢把太醫送走了,他不肯要銀子,還囑咐你最近不能見風,有哪裡不舒服就讓奴婢去太醫院找他……」

秀秀說著話進了門,見陸杳一碗粥一口沒動,小臉頓時皺了起來:「姑姑,你怎麼不吃飯啊,你總是這樣,一病就不老實吃東西。」

陸杳被教訓得一愣,她……有嗎?

這小丫頭去了幾天尚服局,都敢和她大呼小叫了。

可她也沒計較,好脾氣地解釋:「正打算吃呢。」

秀秀這才瞧見她的手在抖,連忙湊了過來:「姑姑,我喂你吧。」

她毫無防備地伸手去端碗,卻把陸杳唬了一跳,本能的就要往後縮,好在理智及時回籠,才不至於將粥碗弄灑。

只是她仍舊有些驚魂不定,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秀秀有些不明所以:「姑姑,你怎麼了?」

陸杳兩隻手緊緊捧着碗沿,藉著這點熱燙的溫度平復了心情,她若無其事地扯了下嘴角:「我身上都是病氣,別再過到你身上,我自己來就好。」

「奴婢身體好着呢,什麼都不怕,你看看你連碗都端不穩,怎麼吃啊,讓奴婢伺候吧。」

她再次伸手來端碗,陸杳指尖慢慢鉸住了被子了,強撐着沒再避開。

她不能因為秦槐一句話就這麼膽戰心驚,她的過往已經發生了,不能改變,何況錯處也不在她,她不能沉淪,更不能就此一蹶不振,她得往前看。

秀秀吹涼了粥遞到她嘴邊,陸杳食不知味,卻仍舊強撐着一口一口咽了下去,只是等一碗吃完的時候,被子的棉絮幾乎要被揪成了一團,好在她動作隱蔽,秀秀沒能察覺到不對勁。

「姑姑,你再睡一會兒吧,奴婢去熬藥,等熬好了再來喊你。」

陸杳點點頭,眼看着秀秀出了門她才長出一口氣,這短短一小會兒,她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在應付過去了。

她鬆了口氣,把臉埋進被子里,又沉沉地睡了過去,恍惚間偏殿的門似乎又被打開了,她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模模糊糊地有說話聲。

睡夢中她先是一驚,隨後才模糊想起來,秀秀說過煎好了葯會來喊她的,這大約是她來了。

陸杳稍微鬆了口氣,雖然很想睜開眼睛確認一下,可眼皮卻沉得厲害,似乎是又燒起來了,她有些無奈,只能等着身體慢慢清醒。

這檔口有人將她扶了起來,然後將什麼東西抵在了她唇邊,熱燙的液體順着撬開的唇縫灌了進來。

陸杳起初還以為是葯,可等液體入喉卻嘗到了一股香甜,是蜂蜜水。

她有些意外,心想秀秀長大了一歲,真是越發體貼了。

身體在蜂蜜水的滋潤下逐漸清醒過來,陸杳慢慢睜開眼睛,正要誇秀秀一句,卻一眼先看見了明黃的龍袍。

第82章我要離開乾元宮

朕嫌臟……

陸杳渾身一顫,猛地推了一下,沒喝完的蜂蜜水被打翻,盡數潑灑在那件尊貴至極的衣服上。

秦槐似是沒想到會換來這麼一個結果,一時愣住了,蔡添喜驚叫一聲:「帕子,快拿帕子。」

陸杳這才在尖叫聲里回神,剛才她只是本能反應,現在腦子一清醒,她才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抬手去擦。

可指尖剛剛碰到龍袍,那三個字便如雷霆一般再次劈過她的腦海,讓她燙着似的又將手收了回去。

秦槐怕是寧肯讓這件龍袍**,也不會想要她去擦的。

她縮回了手,慢慢挪到了牆角,想要盡量離他遠一些。

蔡添喜已經抽出帕子來給秦槐擦拭了,邊擦還邊朝她遞眼色,陸杳看得懂,卻不想給出任何回應。

蔡添喜有些無奈,正打算直接挑明,就見秦槐擺了擺手。

「別擦了。」

秦槐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床榻上的陸杳,語氣沉甸甸的:「你是什麼意思?」

陸杳垂下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太想和秦槐說話。

秦槐從她的沉默里反應過來什麼:「看來你不是不想喝,而是在故意折騰朕。」

陸杳仍舊不開口,不承認也不反駁。

蔡添喜連忙打圓場:「怎麼可能是故意的呢?陸杳姑娘怕是做噩夢了吧?病了的人神思不屬,難免精力不濟,回頭讓太醫來開服安神的葯喝一喝就好了。」

這話既是想給陸杳一個台階下,也是想提醒秦槐不要和一個病人計較,再怎麼說,這事也是因為他說話不好聽才引起來的。

可他費盡心思想出來的說辭,兩人卻沒有一個接茬,蔡添喜愁得頭髮都要白了,拼了命地給陸杳遞眼色。

在他眼巴巴的盼望下,陸杳終於開了口,只是說的卻是——「皇上不該來這裡。」

蔡添喜聽得頭皮發麻,怎麼蹦出這麼句話來?

他偷偷打量秦槐的臉色,果然越發難看起來,語氣也明顯冷淡下去:「這是朕的地方,朕想來自然可以來。」

陸杳始終沒抬頭正眼看他們,聽見這句話也不反駁,只撩開被子打算下地:「那奴婢換個住處……」

「陸杳!」

秦槐一聲低吼,顯然被陸杳這句話激怒了。

蔡添喜知道他氣頭上肯定又要口不擇言,忙不迭上前斡旋:「皇上息怒,息怒,咱不能和病中的人計較。」

雖然這種時候該勸下位者忍氣吞聲,可對上陸杳他也是沒辦法,他簡直被這兩人愁得頭髮都要白了。

好在秀秀及時端了葯碗進來,暫時打破了緊繃的氣氛。

他長出一口氣,救命稻草似的接過葯碗遞到了陸杳手邊:「姑娘還是快喝葯吧,早些好起來也好早些出去走走,人這心境開闊了,就什麼都不算事了。」

陸杳聽得懂這句話,這還是想勸她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可她又何嘗願意想,只是一樁樁,一件件,都針一樣扎在她心口上,若是人心真的能掏出來,她這一顆,怕是早就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了。

但和蔡添喜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終究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陸公公。」

她還是什麼都沒說,抬手接過了葯碗。

秀秀還惦記着她之前手抖的樣子,想要喂她喝,可當著秦槐和蔡添喜的面,陸杳怎麼肯這麼丟人?態度十分堅定地搖了搖頭。

但她也怕自己手抖,不大的碗她伸了兩隻手去捧,可大約是秀秀一路走來晃得太厲害了,葯碗到了陸杳手裡後,竟一圈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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