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稚幼江岳》[孟稚幼江岳] - 第2章(2)

翻幽州城!」
「南疆所有財寶、女人都是我大祈將士的!」
幽州,夜風蕭瑟。
孟稚幼一身素白直立於城牆之上,冷風掠過她絕美容顏,將她額前的碎發吹亂。
太子冉宸昱站立在側,俯瞰城門之下隱匿的五萬黑甲兵衛,不知想起了什麼,輕笑一聲:「聽士卒說,你真將許可兒與江岳的姐姐關在一起了,狗咬狗,你這招可真夠損的。」
風聲鶴唳下,孟稚幼看着重新恢復寂靜的幽州城蜿蜒街巷,面色清冷:「自食惡果而已。」
太子冉宸昱卻一笑:「那江岳說要在牢房等,你去還是去?」
孟稚幼睨了一眼自己的親哥,良久沒有說話。
江岳於她而言,不過是過去式,他說等她,她便要乖乖跑過去尋么?
正想着,不遠處驟然狼煙滾滾,敵軍的號角大作,大祈軍隊如黑色海潮般平地席捲而來。
孟稚幼和冉宸昱的面色瞬間凝重,雖說此次做足的準備,但若想真擒住大祈的大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夜風之中,孟稚幼美人臉上有着不可撼動的堅定,等到敵軍差不多都走近了,她才微微松下一口氣。
大祈軍隊為首的位置,耶律勒坐在馬背上,死死盯着城牆之上那一抹白得聖潔的人影。
「不曾想南疆居然還有這等美人,待朕擄了回去,就安在朕的後宮好好『寵幸』!」
第14章
兵器直指孟稚幼,毫不避諱。
一瞬間,將士們幾乎臉色都是一變,他們高潔的聖女豈是容這些人玷污的。
孟稚幼凝眸看去,冷哼一聲:「也要看你有沒有這種本事!」
說完,當即果斷下令:「傳令,進攻!」
令下,一瞬間,隱匿在幽州城外的五萬黑甲軍以破雷迅風之勢橫掃戰場,無數利箭齊下,如瀟瀟箭雨,打得來攻城的敵軍毫無反手之力。
黑甲軍,是南疆最強的軍隊,又加上幽州城防,大將軍的手下本就領了五萬的兵卒。
對上此次大祈進攻的軍隊,當是只戰不敗。
隨着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瀰漫的煙塵,敗局漸顯……
人群中,耶律勒殺紅了眼,看向城牆上的人影:「好一個蛇蠍女人,你竟下了圈套在這等朕!朕派去的手下可是被你給擒了?」
孟稚幼收斂神色,向城牆下探去,一雙冰冷帶笑的杏眼攝魂心魄。
「耶律勒不如先擔心自己還能不能出得了我南疆將士的包圍圈?」
話落,黑甲衛的長劍朝耶律勒刺去,戰爭持續了不知多久。6
直到耶律勒被逼得只能捨棄先鋒的五萬大軍,帶着殘軍撤退。
此戰雖說有些遺憾,未能全擒,但也總歸是勝了,消減了大祈的兵力。
幽州牢房外。
孟稚幼剛下城頭,一身冷氣,如今再到這牢房之中,更是指尖微顫。
「殿下無需擔心,太子殿下會從寬處理敵國那五萬兵,若是不降,便依您的意思,殺了。」
女吏的話落,無數年輕的面孔在戰場上倒下,潑灑鮮血的場景又在腦海復現。
孟稚幼看向身旁的女吏竹染,美眸微垂:「竹染,這一戰,南疆面對周邊敵國的威脅便小了許多,若是有旁的法子,本宮也不想再戰。」
「殿下,竹染懂得。」
孟稚幼斂了神色,看向牢房的匾子,微嘆一口氣:「走吧。」
可還沒走幾步,就聽到楚秀蘭哭天喊地的聲音:「許可兒,你害我們楚家害得好慘,我們楚家本來是已經和聖女結親了啊,都是你這個賤蹄子攪混水!」
緊接着,傳來許可兒的冷哼:「要不是你這麼貪慕虛榮,怎麼會給我機會?說到底,不過是你自作自受!」
孟稚幼眉頭微蹙,停下了腳步。
江岳一身孤冷坐在角落,冷眼看着這一切,未發一言。
直到自己的親姐姐和許可兒打起來,他才冷眉出聲:「夠了。」
男人的話彷彿有種非同尋常的震懾,牢房瞬間安靜。
許可兒理了理被楚秀蘭抓亂的頭髮,看着江岳,微微昂頭:「天燁,我大祈的大軍如今定是已經攻城,你可要和我一同走?」
說著,許可兒面色凝重:「天燁,我想要嫁你之事是真的,你留在這大牢里左右也是死路,孟稚幼她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如就和——」
話沒說完便被打斷,江岳的黑眸冷冷睨去,俊臉清冷無溫:「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要一個姦細來救。」
許可兒微怔,唇齒微啟,還想再說些什麼,牢房長廊處卻傳來腳步聲。
孟稚幼一身素白而來,髮髻上玉簪點縋,如清水芙蓉,出塵不染的仙子,一對眉眼婉轉動人。
她撇開江岳炙熱的視線,輕睨向許可兒:「大祈大軍已經被我南疆的將士剿滅,你走不了。」
第15章
月色透過四米高的小窗,照進牢獄之中。
許可兒聽到孟稚幼的話,踉蹌後退了好幾步,穩住身體後再也端不住,臉上慘白一片:「不可能!我大祈的軍隊怎會不敵你幽州駐守的人!」
孟稚幼掀眸,清冷的臉上無溫:「本宮執掌的黑甲軍以一擋十,這場戰,本就沒有懸殊,就是可惜了沒有生擒到你大祈的王。」
如此一來,大祈還可再翻身重來。
許可兒沒了逃命的依仗,只能扶着牢牆撐起腰桿,她看着孟稚幼,眼中恨意滔天:「我千算萬算,倒是沒有算出你就是聖女。」
「敗了,終歸是敗了……」
說完,她大笑出聲,似魔怔似瘋癲。
一旁,楚秀蘭趁機死死抓住牢門,瞪大眼睛看向孟稚幼:「冉……不,聖女大人,你能不能念在和我弟弟天燁三年的夫妻情分上,放過我,放過楚家?」
她抓住牢門的手顫抖不已,她還沒嫁過人,還沒活夠,怎麼能就死掉?
害怕、恐懼縈繞着不去。
可沒有等來孟稚幼的寬恕,卻等來了江岳的一聲冷叱:「楚家,已經沒有臉再求寬恕!」
江岳從角落站起,陰影里的半邊側臉俊美絕倫,他瞥向楚秀蘭,嗓音清冷:「你若還是我的姐姐,還是楚家的一份子,就不該再求情。」
江岳看向孟稚幼,四目相對之間,男人眼中的複雜和情愫叫孟稚幼看不清晰。
「楚家不敬聖女在前,庇護敵國細作在後,已是死罪難免。」
江岳寬袖下的手緊了又緊,眸色暗沉:「聖女來幽州三年,是臣之此生所幸,而不自知,但楚家若沒有血流,臣怕聖女難平幽州眾口,特懇請賜臣死罪。」
若是沒有聽錯,江岳在為她着想?怕她難平眾口,而自請死罪。
孟稚幼覺得可笑,可在江岳幽暗的黑眸之中沒有發現半點對她的情愫。
皎月如初的?」
「可本宮早已說過,你已是死罪!」
冷冷拂袖,孟稚幼看到江岳的身子一動,他的雙眸凝着她,忽而變了個人似的,問:「若是重來一次,聖女還會再選擇那個只是一個低賤商賈的人嗎?」
孟稚幼微怔,為何還要選他呢?三年的時間還不夠領悟嗎?
「不會。」
孟稚幼看着江岳,眼裡都是淡漠:「江岳,那三年,是本宮看錯了眼,白白蹉跎了光陰,若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本宮為何還要去撞這南牆。」
撞南牆,會疼的啊。
至此,男人眼裡的光徹底消失,替代的是一片黑沉和死寂。
可孟稚幼卻沒有閑情再去看他,正當打算處理許可兒的時候,江岳卻再次開口:「請聖女賜死臣。」
男人低沉幽暗的聲音在牢獄之中格外響亮。
大牢之中其他頹敗躺在地上的犯人們瞬間睜開了一片死寂的眼睛,這世上還有自尋死路的人?
聽到江岳的話,楚秀蘭像個木偶人一樣愣在原地,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孟稚幼不知道江岳是什麼想法,但他一心求死,她便全了他。
也全了這三年她的所有情意。
不知過了多久,孟稚幼看着江岳視死如歸的黑眸,最終斂了眸,揮手:「來人,賜毒酒。」
第16章
大牢昏暗,鐵杆處透過幾束光,稻草雜亂地鋪在潮濕的地面。
江岳猩紅着眼,拱手謝恩:「謝聖女賜死。」
不久,女吏端着毒酒而來。
而江岳那雙本就沒有過對她有過愛意的眼裡,此時更是一片荒蕪。
孟稚幼看着江岳,仰頭闔眸:「江岳,自此往後,你我恩怨兩清了。」
「下輩子,若是有機會,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昔日,桃花塢里的相遇,終歸是孽緣。
若是她下幽州尋訪民情時沒有遇見江岳,一切倒是不該至此。
這三年,誰都不是贏家,就像孟稚幼沒有贏到江岳的愛,而江岳也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可孟稚幼卻想錯了,江岳接過毒酒,男人幽暗的眸底全是未曾言說的情愫。
一直到今天,才被恍然發現。
江岳蒼涼一笑,再說也沒有意義,反而徒增她的煩惱。
他端起酒杯,看着孟稚幼第一次溫爾一笑:「臣的姐姐先前多有得罪聖女,她一介商女,性格潑辣了些,但心腸倒不至太壞,只是這些年被世間的虛假繁榮迷了眼,才釀成今日之錯,求聖女可以饒她一命,讓她回我楚家的鄉下宅院裡頭,幽禁過此一生。」
「臣,死而無憾。」
聽到江岳這一番話,楚秀蘭兩行熱淚落了下來。
她與弟弟自小喪失父母,兩人相依為命,直到弟弟做出了一番事業,兩人日子才好過許多。
楚秀蘭頭髮散亂着,也不再有往日的囂張跋扈,狼狽的樣子也顧不上難堪。
她平日里只顧自己,自私自利,沒想到在這種時刻,弟弟竟願意捨命救她。
這些年她當真是被迷了眼,都做了些什麼錯事!楚秀蘭終於是凄聲阻止:「不能死!」
看着江岳,楚秀蘭語氣哽咽,可她不會別的詞彙,只能用最樸實的想法哀求孟稚幼:「你別殺我弟弟,你不是最愛他了嗎?別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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