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腦上頭》[情腦上頭] - 第2章(2)

br/>而此時溫皓正死死地盯着John,緊咬着牙關,眼裡拉滿紅血絲,像在壓制着滔天的殺意。
汗水順着他的額角往下淌,暈花了粉底液,露出了一小塊詭異的青白膚色。
John眼尖地看到,笑容更甚。
朝姜隊長小聲說了句什麼。
姜隊長聽完後,側目看向溫皓,頓時驚詫地瞪大了眸子。
然後。
溫皓就被帶走了。說,溫皓是唯一一個感染了喪屍病毒卻沒有死的人。
John博士宅心仁厚,沒有讓人「清理」溫皓,而是將他帶了回去,試圖尋找讓他能變回正常人的方法。
他這一舉動,讓他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又偉岸了不少。
不少國家製作了他的雕像,立在偉人館裏,將他譽為人類的救星。
而彼時的我。
正在John設立在國內的實驗基地,與他對峙。
「你是在救他還是在折磨他!」
我揪着John的脖領子像瘋了一樣地嘶吼道。
一旁的實驗室里,透過玻璃窗,能清晰地看見一個形容枯槁的喪屍躺在那。
手腳沒有被束縛。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奮起反抗或者逃跑的能力了。
短短几天,John將溫皓折磨得只剩皮包骨。
溫皓虛弱地躺在那,半闔的灰白眸子無神地望着天花板,讓人無法判斷出他是否還活着。
我看着那道身影,心如刀絞,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串串往下掉。
小喪……溫皓……
John一把推開我,整理了一下衣領,輕描淡寫地說:
「他是喪屍,死了又怎麼樣?」
可他帶回溫皓的時候,明明說的是要尋找治療溫皓的方法。
我目眥欲裂:「他是人!他是人!」
「不,他是喪屍,他是世界上誕生的第一個喪屍。」
我愣住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心裏隱隱有一種荒謬的猜測。
與此同時,腦袋又開始疼了,彷彿在被數萬隻螞蟻啃噬,讓我痛不欲生。
John看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條路邊苦苦掙扎的野狗。
「你不必知道真相。」
「我也無法將他重新變回人類,你帶他走吧。」
我攙扶着溫皓。
步子飛快,生怕被人追上來。
可剛邁出實驗基地,還是聽到了警報聲。
John在後面喊道:
「那女人偷偷帶走了喪屍,殺了她,不然喪屍病毒將會捲土重來!」
我咬了咬牙。
果然,他根本沒打算讓我和溫皓活着回去。
實驗基地建在半山腰。
我閃身帶着溫皓躲進了樹林。
他瘦得骨頭都硌人了,呼吸也微弱至極。
一直垂着腦袋,從始至終沒有反應。
此時我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
他在末世護我周全,如今我卻護不住他。
「溫皓,小喪,你堅持住,我帶你回去。」
我步子凌亂,邊哭邊說。
「不……不哭。」
喪屍在昏迷中聽到我的哭聲,本能地吐出兩個模糊的音。
像極了初見時的場面。
我頓時哭得更厲害了。
後面的腳步聲也追了上來,那些安保人員的對話清晰地傳入我耳中:
「絕對不能讓喪屍跑出去,開槍。」
「萬一打到那個女人呢?」
「她是在助紂為虐,也是罪人,死了就死了,開槍!」
「小寧,你……扔掉我吧。」
「不。」
我利用樹木做遮擋,依舊拚命地往前跑。
「溫寧,你是不是也、愛上我了?」
「嗯,對。所以我們還要一起過很長很好的一生,誰都不能死在這。」
溫皓虛弱地勾了勾唇角,氣若遊絲:
「可惜,人和喪屍終歸是殊途。」
「忘了我吧……」
說罷,沒等我反應,溫皓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我撲倒在地。
幾聲槍響過後,周遭歸於了寂靜。
我大腦空白了幾秒,抬手覆上溫皓的背,摸到了一個滾燙的血窟窿。
鮮血汩汩而出,瞬間沾**我的掌心。
「溫皓……」
「溫皓!」
我哭喊着他的名字。
在愛人瀕死之際,無數畫面瘋狂地湧入我的腦海里,我想起了一切。
「以後我罩着你。」
「我和你一個孤兒院的,院長給我起名叫溫皓。」
「我報了和你一個專業,你甩不掉我的。」
「溫寧,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John,我做你的實驗品,別殺我愛人,求你。」
原來,我和溫皓真的早就已經認識了。
原來,真的是宿命。
在彷彿能吞噬一切的黑夜中。
我悲痛欲絕。
沒注意到懷中的人正隨着血液的流失,褪去皮膚里那層青白色…今天是人類消滅喪屍病毒的第八十九天。
我一如既往地推開病房門。
將手中盛放的百合**花瓶里,然後打水給病床上的人擦拭身體。
一個月前,John的陰謀被曝光了。
他還以為我和溫皓一定會死呢,所以在實驗基地對我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可他沒想到我錄了音。
也沒想到我在去實驗基地之前,給姜隊長打了電話,求他在突發情況時救我和溫皓一命。
任何事,只要做了,就一定會留下一些痕迹。
John是一個當之無愧的魔鬼。
拿無數無辜的性命當作墊腳石,來完成他的千古美名。
當初他有多受人敬仰,如今就有多受人痛恨。
但這些我都不想去關心了。
我只關心——
「你什麼時候才會醒呢?溫皓。」
男人靜靜躺在那,雙眼緊閉,嘴角天生有一絲翹起的弧度,看上去像睡著了似的恬淡美好。
恢復記憶後我才想明白。
原來之前溫皓不是碰巧出現在我家門口的。
他是趁着喪屍病毒爆發,John的公司人去樓空時逃出來的。
然後循着本能來到了我家,蹲在門口守着我。
而喚醒他人性的,也不是女生的戀愛腦,而是我。
「真是個傻子。」
我邊給他擦拭手臂,邊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快點醒來吧,我很想你。」
「雖然我說過這輩子和下輩子都不再理你的,但你現在醒,我可以收回這句話。」
「做飯好難啊,我學了一個禮拜,還是學不會。」
「你早點睡醒,然後做飯給我吃,好不好?」
……
日頭西落,男人始終沒有反應。
我直了直坐得酸疼的腰。
「明天再來看你。」
拎着包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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