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的愛情沒有黑夜》[讓我的愛情沒有黑夜] - 風流總被風吹雨打去

  (1)

  新戲製作完成,前期宣傳馬不停蹄的展開。
記者會、見面會一個接着一個。
這段時間羅艾迪忙前忙後又小心翼翼,生怕如此密集的行程安排會惹惱了紀澤遠。
從前帶團體,紀澤遠鬧彆扭還有別人能頂上。
現在名導演的戲,紀澤遠的輩分又最低,如果落得不配合宣傳的名聲,以後就別想在這個圈子待下去了。

  不過,到現在為止紀澤遠還沒有表露出有不滿的情緒。

  今天是媒體見面會,主創人員都出席,現在雲集了近百家媒體。
因為滕敬導演是有國際知名度的導演,電影又是嚴肅題材,現場氣氛頗莊重。
導演和演員都是正裝出席,坐在台上回答媒體的提問。

  紀澤遠年紀最小,資歷最淺,坐在最旁邊的位子上。
他坐姿挺立,對着記者和鏡頭保持着禮貌微笑。
黑色西裝包裹下有着男人的外表,又帶着男孩的純真與羞澀,聚光燈的焦點不時落在他身上。

  主持人介紹完電影的基本情況之後就到了自由提問環節。
媒體其實對電影本身內容並沒有多少關心,更多的焦點是落在演員之間的關係,希望能套點逸聞趣事,滿足觀眾的好奇心。

  這次這個問題也被提了出來,有記者問:「滕導演,請您評價一下紀澤遠在戲裏的表現。」

  原本的傳聞就是紀澤遠能加入這部戲就是製片方看中了他的人氣,用他來拉攏粉絲群,對他演技的質疑還是很強烈的。

  滕敬導演自然知道這是記者讓他評價一下紀澤遠演技的委婉說法。
他接過話筒說:「紀澤遠在新演員中外形出挑這是大家都公認的吧。
除了天資之外,他的努力也是讓我很欣賞的。
這次的作品很辛苦,他斷斷續續在外景地待了半年,都在土裡泥里打滾。
他對導演組提出的要求從沒有回絕,都堅持做到最好。
再說一個演技的事情,有一個鏡頭需要他在攝影機過來的時候左邊眼睛留下一行淚。
時間情感要配合的相當好,他試了幾條也做到了。」

  天賦好,努力,有靈氣,配合度高,在滕導的幾句話里對紀澤遠全方位的讚賞。
紀澤遠表現的也是恰到好處,保持着謙遜的姿勢,微笑的感謝導演和同劇組前輩演員對他的提攜,自己的戲劇之路才剛剛開始,還有許多不足需要向他們學習。

  其他幾位主演對紀澤遠也是交口稱讚,兩個小時的記者會就在其樂融融的氣氛中結束了。
羅艾迪一顆懸着心落了下來,還有意外的欣喜。
他對紀澤遠今天的表現百分百的滿意,那些官方的說辭從他嘴裏出來也有了誠懇的感覺。
果然是天生的演藝人,只是從前太漫不經心。

  到了保姆車上,羅艾迪讓司機開車,滿面笑容的對紀澤遠說:「今天表現的很好。
最近累了吧,想吃什麼,三文魚、生蚝,eddie哥犒勞你。」

  紀澤遠的臉上早已沒了剛才秀色迷人的笑容,一臉冷清。
他解開西裝的扣子,突然了嘆了一口氣,說:「eddie哥,這兩年謝謝你的照顧,希望這次能送你一份大禮。」

  羅艾迪嘿嘿一笑,「果真累着你了,不年不節,我過生日還有好幾個月,送什麼禮。
對了,剛才和製片公司的袁總聊天,他挺看好你的,我去爭取一下,拿下他們新戲的主角。
導演是李導,女主角準備在一線女星里選,肯定會火……」

  紀澤遠車窗外,貼了密封的車膜,窗外的景物都是模糊的深色。
耳邊是羅艾迪架構龐大,簡直要劍指好萊塢的規劃,他的心思早已飄散。

  

  六、七月的天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坐上車就突然黑雲壓頂,落了一陣大雨。
從車站到大樓淋了一點雨,顏璟進了辦公室擦乾**的衣服,剛在座位上坐下,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顏璟立馬起身去了樓下會議室。
趙祈頌一個人皺着眉坐在長形會議桌的中間。

  顏璟關了門,站在會議桌邊問:「趙總,您找我?」

  趙祈頌點了點頭:「嗯,有個案子」。
接着把一本雜誌扔給了她。」

  顏璟拿起來一看,是本市知名八卦雜誌「Y周刊」。
翻開的那一頁,顏色鮮艷,字體巨大的標題是「陽光偶像外景地**」。
顏璟知道這本雜誌的標題一向聳動,接下去看正文,她不禁睜大了雙眼,這則香艷報道的主角竟然是紀澤遠。

  報道里寫道,紀澤遠一直以陽光偶像的形象出現,其實私下偏愛重口味。
在遠郊外景地敢拍新戲不甘寂寞,在賓館打電話召女伴,還在電話中商定價錢。
隨後,一陌生女子進入賓館,早晨才離開。
後面還寫知情人爆料,並有電話錄音。

  「這是?」
顏璟不解。

  趙祈頌答:「上次紀澤遠的案子你也跟過,我這缺人手,你過來幫忙。」

  趙祈頌對她揮之則來,呼之則去,使喚的很順手。
這點顏璟心裏頗為不滿。
諮詢部的招聘一直在進行,但就是招不進人。
人事部按他開出的條件刪選簡歷,挑人來面試,趙祈頌每個都不滿意。
名校說死板,海歸說散漫。
普通學歷看不上眼,有幾年工作經驗的又成了缺乏熱情,外加不好管理。
感覺他不是招員工,而是在選上帝,非要十全十美並且完全合他心意。
心中怨念再深,但作為底層小員工她也只能在這個屋檐下低頭,遵照這位主管的命令,被借調過來做些並不熟悉的事。

  無奈歸無奈,活還是得接。
她找了個空位子坐了下來,手裡拿着那本雜誌翻看起來。

  

  羅艾迪進會議室的時候臉色很差,旁邊的紀澤遠摘下墨鏡的臉,冷若冰霜。

  「趙律師,我們來是為了Y周刊的事。」
羅艾迪開門見山的說。

  「這個按上次的方法辦吧,過兩天就平息下去了。」
趙祈頌神色淡然的回答。

  羅艾迪的臉色沉了一分,「剛才《都市生活報》的一個朋友給我打電話,說是拿到了爆料人的電話錄音,可信度很高。」

  趙祈頌原本以為又是小打小鬧的炒作,聽說這個消息也立即嚴肅了起來:「要上都市報,還有電話錄音?
屬實嗎?」

  這次接二連三的桃色新聞讓紀澤遠的形象一落千丈,對於正處於轉型的這個敏感時期實在是沉重的一擊。
顏璟想起羅艾迪前段時間說要升副總監的事,現在出了這個大型事故,上層肯定會拚命施壓。

  剛才雲淡風輕的神情早已散了。
雖然趙祈頌吃的就是這碗飯,但這次的事實在棘手,像被綁着一塊燙手山芋,捧着難受,棄之不行。

  「Y周刊這家雜誌口碑不好,假新聞多,大家看過笑笑也就過去了。
如果《都市生活報》登了,那影響你也知道的。
要挽回就不是隨便發個聲明、律師信就行的。」
羅艾迪皺着眉頭,加重了語氣。

  趙祈頌的臉色果然又沉了一分。
花邊小報和主流報紙的分量他當然掂量的清楚。
他正欲開口,被對面的紀澤遠搶了先。

  「這個錄音是斷章取義。
這件事根本就是憑空捏造的,我等着他們把證據亮出來。」

  趙祈頌低下頭嘆氣,年輕氣盛說的就是面前這位。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這麼簡單的。

  「澤遠。」
羅艾迪低下聲音喝止紀澤遠。

  趙祈頌思索了一下說:「好,紀先生,你說媒體報道不實,那麻煩你還原一下真相?
你到底是做了還是沒做?」

  紀澤遠平復了先前激動的情緒,恢復成撲克臉,語氣冷然:「我讓朋友帶了點東西過來,很普通的一個電話。」

  「這真的是空穴來風。
澤遠一直在外景地拍戲,接觸的人除了劇組的人就是公司的人,只有一個朋友來探了一下班。」
羅艾迪幫着他解釋。

  趙祈頌的眉頭沒有因為他們的話舒展開,「必須想辦法拿到那盤錄音帶,我要聽聽具體內容是什麼。
你們對媒體一個字也不能說,先做開記者會的前期準備,等這個東西拿到了,再做調整。」

  「我和《都市生活報》的記者還是有交情的,他答應提供一點爆料人的線索給我。」
羅艾迪說。

  「那好,我們都各自先想想辦法拿到錄音帶。」

  

  羅艾迪帶着紀澤遠一離開會議室。
趙祈頌立即吩咐道:「顏璟,馬上把網上關於紀澤遠**的新聞全部搜集起來。」

  顏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立刻打開了瀏覽器。
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紀澤遠的這則醜聞,論壇里轉載的更是不計其數。
在微博,黑紀和粉紀的已經打起了嘴仗。
如果面對面,可以想像會是多麼混亂的場面。

  顏璟真切的感受過粉絲的瘋狂,會寒冬臘月大雪紛飛還守在賓館門口,只是知道紀澤遠住在裏面,還看不見他一面。
徹夜排隊買票,就為在演唱會上看紀澤遠隨便在舞台上蹦躂幾首歌曲。
禮物信件如雪片般飛來,紀澤遠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直接給她堆在空房間里。

  這樣莫名其妙又刻骨銘心般的熱愛讓她一直無法理解。
她們根本不了解這個人,卻會瘋狂的迷戀上他。
他任何的行為都是溫柔、和善、富於愛心的。

  而現在,她看到了另一種人。
他們也根本不了解這個人,卻用盡所有刻薄的語言詆毀他。
他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邪惡的,甚至呼吸的空氣都是渾濁的。

  「紀澤遠實際是個矮子,上次見到真人他只在我肩膀,頂多是在160,照片抓角度,舞台墊鞋墊,才會看上去高。」

  「紀澤遠去韓國整過容,醫生名叫李在仁,和我朋友的親戚是同一個。
據她的醫生說,紀澤遠做了削骨、拉皮、雙眼皮、墊鼻子,臉上基本都動了。」

  「紀澤遠**也正常,據他以前私下約會過的女朋友透露,此人床底之間甚為重口味,還曾嘗試3P。」

  顏璟看着忍不住冷笑,那些亂七八糟的知情人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冒出來信口開河,胡言亂語。

  紀澤遠的負面的新聞是一直都不斷的。
團體內部不和已經是老調長談,吵了幾次也偃旗息鼓。
行為不端,惹怒媒體也不是一次兩次。
總是在風口浪尖,有外部原因,也有內部因素。
媒體要爆點炒新聞,公司想要曝光率提高藝人知名度,再加上紀澤遠自己的火爆脾氣。

  紀澤遠雋秀的面容下包藏着一顆火爆浪子的心。
微笑可以迷倒眾生,拳頭也可以打到一片。
曾經在一個歌迷見面會,他走下台通過一個擁擠的走廊離開,保安拉起了屏障,讓他們表演完離開。
旁邊有一個男人是陪着女朋友來的,大概看着女朋友痴迷的樣子有點嫉妒,就在他經過的時候說他是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中看不中用。
紀澤遠二話不說,轉身就朝那人來了一拳,打得他一個踉蹌。
那人自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狼狽,反應過來就要反擊,被旁邊的保安拉住。
顏璟在混亂中擋在紀澤遠前面,生怕那人衝上來。
結果紀澤遠仗着自己個子高,越過顏璟的頭頂又貓了兩拳才被人硬生生的拉走。

  那一次,她真是懵了。
事後,紀澤遠絲毫不在意,對着羅艾迪的責罵,理直氣壯的回應:「我又不是木頭,聽不見看不見,他胡說八道活該被打,讓他長長記性。」

  最後羅艾迪出來道歉,紀澤遠被雪藏了半年,事情才平息了下去。
顏璟知道紀澤遠是不能招惹,不肯吃虧的性格,也感覺出他其實志不在娛樂圈。
至於為什麼還待着,大概也是無聊,沒啥別的事好做。

  性格火爆,脾氣驕縱,紀澤遠身上的缺點着實不少,讓她吃了不少苦頭。
但是編造虛假的信息,進行如此惡毒的人身攻擊,顏璟也忍不住搖頭嘆息,為他不平。

  

  (2)

  一個下午,顏璟埋頭在電腦前整理網上關於紀澤遠的新聞,整理好打印出來,放到趙祈頌的辦公桌上。
趙祈頌正在打電話,對她點了點頭,示意看到了。
顏璟出了辦公室,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她那一片的人已經差不多走光了。
做完了手頭的事,礙於趙祈頌還在辦公室里,她也不敢走。

  過了一會兒,趙祈頌拿着公事包從辦公室里匆匆出來,徑直往大門口走去。
顏璟忙站起來喊:「趙總。」

  趙祈頌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說:「沒事了,你下班吧。」

  顏璟得了他的口諭,迅速收拾了一下,回了家。
她平時沒什麼娛樂,最近剛接手新工作每天忙得焦頭爛額。
回到家早早洗好了澡,沾到床就有了睡意。
桌上的手機響起來,她撐起身體,拿過來一看,來電顯示:eddie哥。

  顏璟接起來:「eddie哥。」

  「顏璟,來一下天海金都,就是上次我們一起見面的公寓。
地址知道吧?」

  顏璟有些不解,「eddie哥,有什麼事?」

  「有點事,挺緊急的,電話里不太好說,你還是過來一趟吧。」

  羅艾迪不是像紀澤遠那樣喜歡隨便使喚別人,動不動就狼來了的人。
他說有緊急事,那必定是真的急了。
顏璟趕緊換了衣服,往天海金都去。

  天海金都在Y市市中心,交通便利,鬧中取靜,安全措施一流。
門衛打了羅艾迪的電話之後才讓顏璟進了小區。

  在這風口浪尖,狗仔一定會想盡辦法削減了腦袋也要守在這裡,挖到第一手消息,這時候指不定在哪個角樓守株待兔。
好歹也能算是在娛樂圈待過兩年,面對這樣的狀況還是有些敏感度的。
她進了單元樓,先搭電梯到了20層,再接着走了7層的樓梯。

  這次顏璟沒有自己按密碼,環視四周,確定沒人,才按下了門鈴。
開門的是紀澤遠,看見是她,站在門口挑眉冷笑:「還是eddie哥面子大,不給錢你也肯跑這一趟。」

  顏璟心裏警惕四周的情況,無暇顧及他,撞開了紀澤遠進了屋裡,回過頭對他低吼:「趕緊關門。」

  紀澤遠卻老神在在,絲毫沒有緊張的模樣,不緊不慢的關上大門,揉了揉被她撞到的胸口,說:「你改行做律師,沒學着斯文點,倒是越來越粗魯了,誰教你的。」

  顏璟搜尋着羅艾迪的身影,聽到紀澤遠的話,心中微怒。
每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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