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姜予眠》[容祁姜予眠] - 第6章

一說起自己往後的家,姜予眠也顧不得羞窘了。
「阿兄這宅子真的是極好,前院那些雕欄畫壁精緻極了,就連橫樑上的翅木礫畫都讓人移不開眼,而且花蕪說後院的暖水泉邊還栽着好些海棠呢,再過上一兩個月就能瞧見開花。」
她探着頭露出又黑又亮的眼睛,跟得了喜愛之物的小孩兒,面如春棠懸於枝頭,嬌俏艷麗。
「阿兄不知,我阿娘最喜歡海棠了,以前府里栽滿了各式各樣的海棠,就連我的名字都是阿娘照着花兒取的。」
阿娘會叫她小海棠,會指着枝頭盛放的海棠花跟她說,我家小海棠將來定會比花兒還美。
女孩兒說起喜歡之物,眼眸清澈,嘴角高揚。
小巧的嘴邊露出兩個梨渦,看起來很乖。
容祁只覺這張臉跟小時候那粉糰子幾乎重疊,眼底也是浮出笑來。
「若是喜歡,可以讓人將後院其他地方也種上海棠,宮裡有幾株複色海棠的花種,花開時極為妖艷,是尋常難見的珍品,我回頭讓人去尋幾粒花種過來,將其移栽在你府中,待到來年就能花開。」
一句「你府中」,讓予眠眼眸彎了彎:「會麻煩阿兄嗎?」
「不麻煩。」
「那能不能再要兩支垂絲海棠……」
女孩兒像是怕自己顯得太過貪心,紅着臉低低道,「御花園那裡有好大一片海棠園,花開時好看極了,若是悄悄取兩支回來應當不礙事吧?」
「不礙事,我叫人挖幾株就是。」
予眠頓時驚喜抬頭:「謝謝阿兄。」
容祁揚了揚唇。
予眠請了容祁坐下後,就讓花蕪去取了茶具替容祁煮茶,她則是將先前備好的銀票遞給了容祁。
聽聞是買宅子的錢,容祁並未推拒,直接就將銀票收了起來。
「我聽何伯說你想要將這宅子改名為棠府,晚些時候我叫人將房契地契都送過來,你讓個妥帖的人跟着何伯一起去趟京兆府辦好了手續,往後這宅子便是你名下財產,旁人碰不得。」
「既已是你的宅子,原本的匾額就不好用了,過幾日尋個人做個新的將現在的換下來,你若有喜歡的樣式先叫人畫了給我,我讓人照着做。」
予眠聞言抬頭看着對面的人,心中微潤。
眼前這男人對她極好,是那種不曾言語卻處處妥帖的周到。
他會顧及她心情,會在意她感受,會在細小之處體現他與姜瑾修、陸執年他們完全不一樣的護短和照拂。
他不會因為自身厲害就事事替她做主,反而竭力讓她自己來決定自己的將來。
就如這宅子明明不止這麼點兒銀子,隨意拿出去售賣少說也得翻倍的價錢,她給的那點兒銀子更是不足一半,可他寧肯半賣半送,銀貨兩訖讓她安心,也未曾直白說要贈她,讓她離了姜家依舊惴惴不安怕無落腳之地。
姜予眠眨眨眼柔聲道:「我聽阿兄的。」
小孩兒乖起來真的極乖,她本就長得很好,臉上傷痕敷着葯不掩容色,細軟的頭髮挽起來鬆鬆系在腦後,額發垂落幾縷,乖得讓人想要揉一揉腦袋。
容祁捻了捻指尖,長袍懸於腳邊:「聽聞陸家的人來過了?」
姜予眠老實點頭:「來的是陸執年身邊的長隨,叫松墨。」
一說起陸執年,她臉上笑容就淡了下去。「昨天姜瑾修他們來找我的事情被陸家知道了,他們也知道我跟着阿兄搬出了鋮王府,就想着叫人過來將我哄回去。」
「陸執年還叫松墨騙我,說陸老夫人因為心疼我受傷,罰他跪了祠堂,還話里話外暗示我因為我在錢家鬧的那一出連累了他,然後送了條他不要的珊瑚手串就想讓我去陸家給他解圍。」
容祁留意着她說話時的神情,見只有厭惡並無傷心,眼神也清明至極:「你是如何想的?」
「我就只覺得他們把我當了傻子。」
予眠臉色不好,眼裡也是嘲諷,
「阿兄是不知道陸家那老夫人有多寵陸執年,別說她根本不可能為我罰陸執年跪祠堂,就算陸執年真跪了,那也決計不可能是因為我。」
陸老夫人只會怪她不守規矩,怪她不肯息事寧人,怪她將事情鬧大牽連了她的寶貝孫兒,連累了陸家名聲。
她才不會心疼她是不是差點死在了䧿山,心疼她被人遺棄遭遇了多少。
「至於那條珊瑚手串,是我半年前喜歡過的。」
「我及笄那日一眼就看上了那條戴在他腕上的手串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