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陸擎舟為什麼要這樣做，利用完了再給一個甜棗，以便下次再利用嗎？
四目相對間，從父親出事後一直壓抑的情緒一股腦湧上來。
江意歡紅着眼起身從沈執與手裡拿過錢，拍在陸擎舟面前。
「陸擎舟，我不用你可憐！」

第6章

陸擎舟靜靜看了江意歡幾秒，收起散落的錢後，從制服內側里拿出一張律所的名片。
「去這個律所，有人會願意接這個案子。」
這一刻，江意歡是真的不懂他了。
「陸擎舟，你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決定，隨你。」陸擎舟將名片放在桌子上，起身離開。
江意歡垂眸看着那張名片。
她不想要這份施捨，但又清楚的知道，海城沒有一個律師會接這份官司。
陸擎舟給的這張名片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是父親唯一的希望。
江意歡顫手拿起卡，只覺得心都被上面的鎏金字體燙了個洞。
疼的厲害。
一旁的沈執與都看在眼裡：「真的要用嗎？你還要信他嗎？」
江意歡捏緊名片，搖了搖頭：「我們去律所吧。」
「好。」沈執與應聲。
兩人走出餐館，沿着江邊往律所走。
自從江家出事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有這樣平靜的時光。
沈執與看着江意歡消瘦的側臉，輕聲問：「你現在對陸擎舟……還喜歡嗎？」
江意歡腳步微頓，自嘲的笑里充斥着苦澀：「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現在只希望能保住父親的命，不管要坐多少年的牢，哪怕無期，我都能接受。」
沈執與看着她強撐的模樣，心疼的想摟她入懷。
最後，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嗯，不論多久，我陪你一直等。」
江意歡眼眶微熱，思緒拉回到從前。
沈執與是江家資助的學生，養在江家，和她青梅竹馬。
父親一直把他當做女婿培養，每次江意歡犯錯害怕被父親訓斥，沈執與都會主動分擔。
如果陸擎舟沒出現，她大概真的會如父親希望的那樣嫁給他。
可現在……沒可能了。
半小時後，秦淮律所。
秦淮拿接過江意歡給的名片，上下打量她：「這可是陸擎舟第一次求我幫忙，你在他心裏位置不低啊！」
江意歡愣了下，隨即否認：「你誤會了。」
秦淮不信，還想再探究些什麼。
沈執與護在江意歡身前，接過了話題：「秦律師，江氏的案子你有幾成把握？」
秦淮也正了神色：「江氏的案子情況複雜，我明天去海城公安申請探視，見到江世漢再說。」
江意歡忙問：「那我能和你一起去……」
話音未落，就被秦淮打斷：「不能。」
江意歡呼吸一窒，眼裡儘是失望和頹然。
沈執與看在眼裡，鄭重開口：「意意，我會想辦法讓你見到江董的。」
江意歡強撐起一抹笑。
又和秦淮交流了些案子的事，兩人便起身離去。
不料剛出門，恰好遇見下班過來的陸擎舟。
對視間，他們不約而同挪開視線，擦肩而過。
走了兩步之後，江意歡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執與哥，如果把欠款都還清，是不是就能讓我爸減刑？」
沈執與也不確定，更何況江氏的欠款不是小數目，根本還不清。
但他不想打擊江意歡：「或許有可能，要不回去問問？」
江意歡點了點頭，兩人又往回走。
不想還沒到秦淮辦公室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的交談聲。
「我看江小姐挺不錯的，你老實說，你試過沒有。」
陸擎舟語氣隨意淡然：「她主動過，我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這四個字如同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江意歡心上。
她臉上血色瞬間褪去，只剩難堪。
「這個人渣！」
沈執與忍無可忍，踹開門衝進辦公室：接着揚起拳頭狠狠砸向陸擎舟的臉！

第7章

陸擎舟身手敏捷。
微微偏頭躲過沈執與凌厲的拳鋒，抬手握緊他的手臂：「你知道襲警是什麼後果嗎？」
沈執與怒不可遏：「陸擎舟，你枉為……」
江意歡白着臉開口制止：「執與哥，夠了！」
沈執與還想說什麼，又擔心江意歡，只能負氣收手。
江意歡凝望着陸擎舟俊秀的臉，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年前，我送過你一個平安扣，麻煩你還給我。」
陸擎舟手掌下意識覆在心側的位置，平安扣就放在那裡。
東西送給他的時候，江意歡說過：「聽爸爸說，這是媽媽懷我的時候去廟裡求的，能保平安。」
「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我希望菩薩也能保佑你一輩子都平平安安。」
陸擎舟一語不發，從心口處拿出那個平安扣，遞過去。
江意歡沒想到他會隨身攜帶，詫異之後伸手去接。
不料還沒碰到，神思恍惚的陸擎舟就鬆了手。
「啪嗒」一聲脆響，平安符墜落在地。
江意歡心口驟然緊縮，連忙蹲下去撿，可裝在符袋裡的平安扣……還是碎了。
這是母親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
陸擎舟看着她微顫的背，滾了滾喉結：「江意歡……」
江意歡抬頭看他，眼裡儘是哀戚。
「東西還了，我和陸隊也兩清了。」
說完後，她起身離去。
陸擎舟望着她背影，心臟有一瞬間的憋悶。
看到沈執與追上去後，他薄唇微微抿起。
皇冠酒店。
江意歡拿着那枚被摔碎的平安扣。
之前父親就是擔心她大大咧咧，會把母親的遺物弄壞，才會將平安扣放進符袋裡。
沒想到即使這樣，它還是摔碎了。
江意歡鼻尖發酸，心如刀絞。
是她錯信了人，沒有保護好母親留給自己的唯一遺物……
等沈執與掛斷和秦淮的通話回來，就看到緊攥着平安扣不說話的江意歡。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意意，秦淮說你明天可以和他一起去警局。」
江意歡濕潤的眼睫一顫：「真的？」
「我永遠不會騙你。」沈執與站起身，「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明天不能陪你去了，如果有事給我電話，今晚好好休息。」
就匆匆離開。
第二天一早。
江意歡拿了許多日用品和水果，想讓秦淮帶給父親。
不料卻被陸擎舟攔住：「外面的東西不能送進去。」
江意歡看向秦淮，他卻已經走進了探監室。
這時，耳邊又響起陸擎舟的詢問：「除了這些和尖銳物品，你還有別的要給江世漢的嗎？」
江意歡意識到他的意思，連忙在身上翻找。
可來的急，什麼都沒拿。
隨身帶着的，只有那張唯一的鋁騶全家福……
她看着照片，發紅的眼眶裡滿是不舍。然後咬緊牙關，顫着手小心翼翼將全家福撕成兩半。
江意歡把印着自己的那半給了陸擎舟：「麻煩你交給我爸，說我過的很好，謝謝。」
然後將剩下半張照片珍惜的收好。
陸擎舟頷首接過，剛想再說些什麼。
身後兀的傳來陸方念的聲音：「哥！爸媽叫你今晚回家吃飯。」
江意歡僵在原地，難以置信之餘又覺得荒謬。
「她叫你哥？你們……是兄妹？」
陸擎舟沒否認。
被欺騙的感覺再次密密麻麻爬上來，江意歡腦袋嗡的一下：「陸擎舟，這些年你跟我講的話，有一句是真的嗎？」
陸擎舟沉默片刻：「有。」
江意歡一怔。
就聽陸擎舟漠然開口：「那句讓你忘了我，是真的。」

第8章

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江意歡四肢百骸都被凍僵。
見她不說話，陸方念走過來解釋：「不是我哥要騙你，是我自作主張不想讓你糾纏他。」
江意歡攥緊手指：「我沒有糾纏他。」
陸方念並不在乎：「早點放手對你來說是好事，我們家世代英烈，不可能會讓我哥娶一個罪犯的女兒。你和江家，只會是他光鮮履歷上的其中一條功勛。」
江意歡臉色蒼白，其實從知道陸擎舟欺騙自己的那一刻，他們就結束了。
在陸方念和別人眼裡，他是英雄，是守護神。
可對她來說，是陸擎舟毀了自己的一切。
陸方念還覺不夠，繼續說：「即使你覺得這些都不重要，那你有沒有問過我哥的想法。問他究竟有沒有對你……」動過心。
「方念！」陸擎舟下頜線緊繃，沉聲制止，「你先回去。」
陸方念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選擇離開。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只有呼嘯的風聲。
看着江意歡蒼白的臉，陸擎舟打破了沉默：「你爸的案子已經移交檢察院，檢方很快就會向法院提起公訴。」
「之前我問你，你不是說無可奉告嗎？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陸擎舟目光沉沉：「現在說，不違反規定。」
他從口袋裡拿出新買的平安扣遞了過去：「賠給你。」
江意歡看着他掌心裏那枚嶄新的平安扣，後知後覺明白他的意思，是真正的兩清不欠。
按下心底不斷翻湧的酸澀，她沒有接：「不用了。」6
「再像，也不是原來的那塊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
看着江意歡單薄的背影，陸擎舟悄然握緊了手。
皇冠酒店。
從警局回來後，江意歡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里。
她看着僅剩的半張照片上父親慈愛的笑容，雙眼通紅。
曾經，父親不止一次問過她：「意意，真的很喜歡陸擎舟嗎？」
「意意，非他不可嗎？執與也很好啊，從小就照顧你。」
到後來，他向自己妥協：「只要意意喜歡，爸都支持。」
可現在……
江意歡嗓子一陣哽澀，淚流滿面，鼻塞到無法呼吸。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再睜眼，窗外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
江意歡望着，給沈執與打去電話，想問問他在哪兒，卻無人接通。
之後一段時間，她也都沒能聯繫上沈執與。
江意歡只好自己跟着秦淮，為父親的案子到處奔波。
時間悄然而逝，轉眼過去月余。
這天，海城又下了場暴雪。
江意歡照常去律所找秦淮。
不料秦淮的秘書看見她，一臉詫異：「江小姐？您怎麼在這？今天不是開庭嗎？」
江意歡愣住：「什麼開庭？」
「您父親的案子啊。」秘書看了牆上的表，「這個點，庭審應該快要結束了吧。」
江意歡心跳幾乎停止，她轉身就衝出了律所，打車直奔法院。
一路上，她不停催促司機快點。
車抵達法院時，沒等停穩，江意歡就跳下了車。
爬過長長的階梯，她剛要進庭審樓，就看到穿着制服的陸擎舟和同事一起出來。
「江氏的案子終於定了，我們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覺了。」
「是啊，這江世漢也算罪有應得……」
這些聲音從耳邊飄過，江意歡心裏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逆着人群，衝到陸擎舟面前：「我爸他……」
陸擎舟看着江意歡焦急的神色，沉聲告知：「死刑。」

第9章

江意歡腦子裡一片空白，耳邊不斷回蕩着陸擎舟說的「死刑」。
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不可能，秦淮呢……他為什麼不通知我今天開庭？」
陸擎舟面無表情：「是我讓他別告訴你。」
「無論你來不來，這個結果都不會改變。不管上訴幾次都是一樣，你必須接受。」
江意歡難以置信：「陸擎舟，那是我爸！你怎麼能讓我錯過他的庭審？！」
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見父親的機會！
驟聞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江意歡呼吸越來越急促，眼前也跟着一陣陣發黑，最後栽倒在地，再無意識。
……
不知過了多久，江意歡被刺耳的手機鈴聲吵醒。
才發現自己在酒店房間里，四周空無一人，只有柜子上留着張紙條：「好好休息」。
是陸擎舟的字跡。
江意歡愣了好一會兒，接起了電話。
沒想到對面卻傳來一道熟悉的呼聲：「意意……」
江意歡眼眶一紅：「爸！」
她有好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說起。
「你不要急，先聽爸爸說。」江世漢聲音沙啞，「這條路是爸自己選的，爸認罪，你不要怪陸擎舟，他也是職責所在，爸爸這輩子馬上就要結束了，除了你，沒什麼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歡的人，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
江意歡心如刀鋸，泣不成聲：「爸，我不要他了，我只要你……」
「意意，爸以後不能保護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7
話落，聽筒里便沒了聲音。
「爸？爸你說話啊！爸！」
江意歡擔心又害怕，一邊喊着，一邊慌亂起身往外走。
匆忙間，膝蓋撞在櫃角，發出巨大的碰撞聲。
劇烈痛意從膝蓋鑽入心臟，江意歡臉色一白。
下一秒，手機里傳來陸擎舟的聲音：「江意歡？你怎麼了？」
江意歡忍着痛，聲淚俱下：「陸擎舟，我想見我爸，我想見他！」
「我求你讓我見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機里靜默一瞬，傳來陸擎舟冷酷的拒絕：「不行。」
接着「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江意歡呼吸一滯，手忙腳亂的回撥。
可無論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機械女聲：「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她忍着疼，匆忙趕去警局，想當面求陸擎舟讓自己見父親。
可沒有申請，門衛將她攔在了門外。
江意歡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臨，都沒能等到陸擎舟……
再見面時，是在火葬場。
從陸擎舟手裡接過骨灰盒那刻，江意歡的世界驟然坍塌，只剩死寂。
她抱緊盒子，在陸擎舟複雜的目光里沉默離開。
郊外墓園。
江意歡跪在母親的墓前，風雨侵蝕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江世漢之墓。
江意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眼淚卻先落下來，滿口咸澀。
「爸……女兒不孝，你養我這麼大，我卻連墓地都買不起，還要打擾媽媽的安寧，才能讓您入土為安……」
除了風聲，無人回應。
江意歡流着淚，將自己曾經撕開的那張全家福，顫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終於重逢，可她卻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就永遠失去了重逢的機會。
無盡悔恨和痛苦快要將靈魂撕開。
江意歡將破碎的全家福緊捂在心口，絕望慟哭。
如果自己沒有愛上陸擎舟……一切會不會不同？
這時，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沈執與蹲下來抱住她：「對不起，我來晚了。」
江意歡感受他懷抱的溫暖，乾涸的眼眶又被淚浸染得滾燙：「執與哥，我想回家。」
沈執與紅着眼允諾：「好，我帶你回家。」
不想剛起身，紛踏的腳步聲接踵而至，為首的正是陸擎舟！
江意歡還沒回神，就被粗暴的從沈執與身邊拉開。
而沈執與則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第10章

江意歡淚痕未乾，滿臉驚慌：「陸擎舟，你幹什麼？！」
陸擎舟拿出證件：「沈執與涉嫌行賄，現依法拘捕。」
這話如刀剜進江意歡滿目瘡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沈執與。
卻見他默認般的垂下了頭：「對不起意歡，我還是沒能讓你見到江董。」
江意歡一怔，終於明白沈執與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麼。
她哽咽着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
沈執與被押着，狼狽不堪，但還是朝江意歡溫柔笑着：「別擔心，我……」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海城公安強硬的押上了車。
陸擎舟掃過江氏夫婦的墓碑，越過江意歡時，說了句：「節哀。」
然後匆匆上車，疾馳而去。
紅色的汽車尾燈染紅江意歡的眼，凜冽的寒風吹散了最後一絲溫暖。
江意歡徹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滯了好久，才抹去臉上的淚，再次去找了秦淮……
三天後的下午，江意歡在看守所見到了沈執與。
兩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對望，沈執與眼底布滿了青色，下巴上也長出了粗糲的胡茬。
江意歡抿了抿乾澀的唇：「執與哥，我找了秦律師，他會幫你的……」
沈執與搖了搖頭：「意歡，做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後果，不過是坐五年牢而已。比起這些，我更擔心你。我給你準備了去法國的機票，你離開陸擎舟好好生活，等我出獄了就去找你。」
五年牢而已？他說的輕描淡寫。
江意歡卻鼻尖發酸：「執與哥，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沈執與將手覆在玻璃上，描摹江意歡的臉：「就聽我一次，好不好。」
隔着玻璃，江意歡對上他擔憂的眼神，最後含淚點頭：「好，我答應你。」
這時，耳邊傳來獄警的催促：「探視的時間到了。」
江意歡看着沈執與被拉走，直到看不見他身影分毫，才起身離開。
看守所外，陽光刺目，冰雪消融。
江意歡忽而想起父親打來的最後一通電話，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4
她會聽他們的話，好好生活，離開這裡。
只是在離開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陸擎舟。
偏偏此時，耳邊傳來陸擎舟的聲音：「江意歡。」
江意歡轉頭看他，眼裡沒有一絲波瀾：「陸警官，還有事嗎？」
疏離的稱呼讓陸擎舟心裏有些不悅，他劍眉微蹙：「抓捕沈執與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會換個日子嗎？」江意歡反問。
陸擎舟沉默了一瞬，語氣堅定：「不會。」
江意歡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釋？你有你的職責，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愛你。」
「陸擎舟，以後……別再見了。」
說完，江意歡闊步離開。
陸擎舟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覺撫上鑽心的胸口，分不清是為了什麼在疼。
……
回到酒店，江意歡拿到沈執與留下的機票，就去了心理諮詢室。
諮詢室內，江意歡開門見山：「醫生，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幫我……忘記一個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醫生沒有多問，答應了下來。
江意歡躺進沙發里，慢慢閉上眼。
關於陸擎舟的一切如電影在腦海中划過，最終化為淚水從眼角滑落。
陸擎舟，如你所願，我終於要忘記你了……
彼時，警局審問室。
陸擎舟的心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酸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