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權臣》[三嫁權臣] - 第9章

熬過了一夜寒冷。
張玉出去找吃的,抱着滿滿的野果和地薯,一邊走,一邊回想。
回到後,對她們說道:「我好像聽見了跑馬的動靜。」
這話一下在她們死寂的心湖裡激起漣漪!
郭皇后大喜:「一定是他們來尋我們了!」
鄭英興奮地坐不住:「哪邊啊?我們可以出去找他們過來抬娘娘。」
不同於其他人的高興,蕭羨魚聽到這個消息先是頓了頓,心裏燃起了希望,可很快又被另一個想法撲滅,毫無喜色。
她對張玉說道:「先別管吃的,你去查看一下是什麼樣的人,一定要小心!」
聰明如張玉,馬上明白用意,點點頭便去了,只有郭皇后和鄭英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蕭羨魚卻沒有解釋,四處張望,在尋找什麼。很快,張玉行色匆匆回來。
一回到,馬上先把刨坑裡的火堆掩埋!
蕭羨魚面色大變,騰地站起,「鄭姑娘,我們把馬車頂的木板拖過來,扶娘娘上去!」
鄭英摸不着頭腦:「你們這是幹什麼,不是等人來尋我們嗎?」
「尋什麼尋,來的人多半是路上襲擊的那一夥,現在下到崖下來看我們死了沒的!」蕭羨魚解釋道。
張玉也接話:「對!穿着不是宮裡的侍衛,他們現在從東面往這邊搜,我們趕緊走!」
可是鄭英不相信,區區反賊,朝廷怎麼可能被他們先尋來對她們下手?
蕭羨魚看出她的疑慮,猜測道:「極有可能是官家他們也遇上了事,一時半會顧不上我們,你別猶豫了,趕緊抬娘娘走吧!」
回想起那兵荒馬亂的聲音,鄭英不敢不信,於是照蕭羨魚的話做,將郭皇后安置上木板。
張玉撿起那些金釵銀環,想扔進溫泉里,卻被蕭羨魚攔下,她想了想,叫張玉使勁往上扔,扔到高處那些錯落的藤蔓上。
然後,顧及她手腕的傷勢,由張玉與鄭英來抬郭皇后,四人一腳深一腳淺,向西邊逃命。
她們剛走不到半個時辰,一夥凶神惡煞的人來到崖底,搜了半天,除了摔碎的馬車,一無所獲。
一個人仰看山壁,大聲說道:「你們看,那些金閃閃的是什麼?」
有人攀爬上去拿了一個下來,「是釵環!難道她們沒有摔下來,是摔在上面?」
為首的男人一臉橫肉,面露疑色,「你們幾個先爬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們,若是還活着便一刀了結!」
結果上去又是耗費半個時辰,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時,男人不耐煩地踢了踢地面的塵土,卻翻出了零星焦木。
蹲下刨開土堆,當即大吼:「他娘的!她們根本不在上面,也沒摔死,都活得好好的,還生了火!你們都給老子下來,咱們得追上去!」
爬下來的,有人啐了一口:「她們誰想的這一個障眼法,害老子費氣力爬上去白瞎了半天,等被我們找到,有她好果子吃!」
皇帝遇刺,皇后墜崖的消息已震動京城!
「五爺,五爺,不好了!您快醒來,快去宮裡!」
李淮生還在妾室屋裡酣睡,門外小廝的聲音像天塌一樣的大呼小於氏先行起來,並不開門,說道:「叫什麼呢,五爺近來精神不好,天大的事有更高的官頂着,去去去。」
小廝還想再說什麼,被門外丫鬟直接拖了出去。
這麼一吵,李准生徹底沒了睡意,緩緩起身,那於氏婀娜走到他面前,剛俯下身想撒嬌,哪知李准生一抬頭看見她,驚恐大叫一聲!
」你的臉怎麼了!」
於氏奇怪,「我的臉? ”摸了摸,摸到的不是素日里嫩滑如蛋的觸感,而是摸到了糙如蜂巢的僵硬,也尖叫起來。
撲到鏡子前一看,那潰似腐肉的面孔哪來有半分人樣,當場嚇得昏死過去。
李淮生驚中有穩,急道:「去叫大夫!」
下人們看見於氏的臉,沒一個不怕,甚至有忍不住嘔吐的,一個院子頓時人仰馬翻,如遭大劫。
這動靜很快傳到李淮生父母那邊,李夫人特意趕過來一瞧,雙腿發軟!
一想到自己的小)兒子在於氏身邊睡了一晚,十分擔心會被傳染,忙拉着李淮生就走,留下一攤子爛事交給管事的媽子。
李夫人一邊走一邊祈求真神保佑,可李准生越想越覺得稀奇古怪,好端端的一個人,昨天還好好的,只一個晚上便成那副鬼樣子?
霍柔依就住在他們隔壁院子,早已聽見那些叫聲,得逞的笑容在嘴邊掛開,心情甚好地逗着孩子。
這時丫鬟過來,附耳說了一句話,霍柔依便把孩子交給了奶娘,自己里三層外三層保着暖,悄悄出了府。
她來到一座宅子的後門進去,見到了金斕公主。
「謝公主替臣服了卻了一個煩惱。」
金斕公主披着精美的狐毛大氅,說道:「看來你已經用了那方子,效果不錯,足以讓你未出月子也願意來道謝。」
霍柔依笑着說道:「公主說的是,那法子是我怎麼想也想不到的,還是您厲害,這下臣婦也算高枕無憂了。」
「高枕無憂?霍氏,你是不是把話說滿了,你最大的煩惱或許還沒解決呢,聽說了吧,蕭羨魚隨着皇后墜崖了,生死不明。」
「臣婦是略有所聞。」霍柔依的笑掩蓋不住,幾乎裂到了嘴角,「聽說那崖很高呢…但公主此話何意,臣婦不懂。」
金斕公主哼道:「霍氏,你那點小心思還想瞞得住本公主?用不用叫我的侍女把你從小到大如何羨慕嫉妒蕭氏的言行敘說出來呢?」
霍柔依終於明白金斕公主將她調查個一乾二淨,乾脆來個順水推舟,便道:「原來是這事,沒錯,我一直不喜歡她,尤其之前搶走我丈夫三年,這和搶走公主您心尖上的人是一樣的仇恨。」
「不需要特意提起我這茬,她搶走你丈夫三年,如今還是拿捏着你丈夫的心呢,你費盡心機嫁的人,還不知要心心念念她多久,你忍得下這口氣?」
心底深藏的最不甘一面被撕開,霍柔依幽怨之怒騰起,默默掐緊手爐,嘴上卻說道:「是忍不下啊,可我只是個弱女子,對付不來那位沈相夫人,好在這不是已經死了么。」
金斕公主嘲笑出聲,「你想得太美好了,我的人搜尋到了崖下還有人活着的蹤跡,你說會不會是她呢?」
「不可能!這麼險峻的山崖!」
金斕公主站起身,走近她,分析道:「可萬一呢?萬一她沒死,最後被救了回來,一定會受到最好的照顧,她也不會再踏出京城,想再弄死她,可就不容易了…」
隨後,口吻漸變引誘,「我的人已經全派出去了,可惜那片山地太大,尋找她猶如大海撈針,我記得那邊地界是你父家宗親管轄的範圍…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該怎麼做,你是個聰明人啊。」
千載難逢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霍柔依狠狠深吸口氣,激動的情緒在內里澎湃,若是蕭氏命大沒死於墜崖,那麼能死在金斕公主與她的部署之下,絕對能令人熱血沸騰,足以一雪多年恥辱!
”好…我知道怎麼做的。」
二人相視一笑,那笑里摻雜多少嗜血狠辣,通通付諸那片山林之風雨欲來的勢態,祭天隊伍已回京城。
沈珩憔神悴力,一身素衣倚窗而望,無神的眼底哀戚不絕,寒冬風過,吹拂微亂的鬢髮,渾噩至極,彷彿整個人下一刻便會消失於天地間。
直到青楊來到身後,為難說道:「主子,人馬已經集結,但官家說會另外派人前去,您只能留在府中等他們接回夫人。」
沈珩閉了閉眼,房中的空氣里依舊瀰漫著她的胭脂香氣,嗅入心肺,肝腸寸斷。
只輕聲道:「…我要親自去。」
”他們是怕您大悲大悸,身子熬不住。」
沈珩不管不顧,神色凜冽,信步出了門,佩劍上馬,帶着青楊藍既率領麾下御賜軍隊準備出城。
隊伍來到城門,沈珩拉緊韁繩停下,只見那金瀾公主鳳駕候在那裡,笑盈盈對他說道:「沈相,你敢抗命出城?」
沈珩冷眼看她,手裡韁繩越握越緊,「是又如何,公主有何指教?」
金斕公主摸了摸大氅下的肚子,「不值得的人就別去費勁了,珍惜眼前人才是對的,你能耐本事再大,也得學會接受事實呀。」
「公主無事,那臣便先走了。」
說完,策馬直去,經過金斕公主駕側,卻被她的騎兵攔下。
金斕公主微微探出身子,在他耳旁說道:「放棄那個不會生育的蕭氏,我給你生一個,他已經在我肚子里了,是那一晚的。「豈料,沈珩只是冷冷瞥來一眼。
金斕公主微怔,心說孩子的面他也不給么,非要去找蕭羨魚?!
一氣之下便叫騎兵堵在城門口。
「沈珩,我不想你去找她!」
卻不想,沈珩一振廣袖,拔劍而出,狠厲說道:「阻我者,殺無赦!」
一百三十章追殺與營救(二)一百三十章追殺與營救(二)逃亡之路,饑寒交加,山路崎嶇,衰草寒煙。
蕭羨魚看着鞋上破的洞,原本雪白的布襪被腳趾頭竄着蹭了出來,凍得已經沒有知覺。
鄭英和張玉因為抬人,走得太久而渾渾顫顫,最後鄭英不顧儀態,一股屁坐下,喘氣說道:「不行了,不行了,走不動了」
張玉累得直接躺下,呈大字型。
郭皇后痛苦不已,最終勸她們:「算了吧,你們走吧,或許他們只要殺了我便好了,省得你們也丟了性命!」
「娘娘,這話不可再說。」蕭羨魚嘆息,「為人臣子,盡忠職守,我們不可能丟下您的。但眼下情況…我們平日里深養閨中,確實走不了太久,得想個辦法才行。」
鄭英舔了舔凍裂的嘴唇,過度消耗體力讓其灰心喪氣,「我們平日不是坐馬車坐轎子,就是坐船,現在只有兩條腿,後頭還有人追殺,這遲早得被發現」
郭皇后也不禁說道:「是啊,如果現在能坐船,這天風那麼大,一定很快回到京城。」
當時祭天之所以選擇走山路,無非是為了體現誠意。那一路走去,皇帝每隔一段路便要下了龍駕,領着官員們對着天地上香跪拜,如此反覆到達祭天台。
”坐船.」
蕭羨魚喃喃道,腦子裡莫名浮現沈珩所畫的江景圖,他斷斷續續畫了好久,有次實在好奇,她便問他為什麼要畫。
他說,那是第一次與她出遠門,所以想將與她欣賞過的景色畫下順帶拿了江域河流圖給她講解了一番,讓她對本朝水域有一定的了解。
鄭英與郭皇后的對話簡直醍瑚灌頂,蕭羨魚立刻思索這片山地最近的河流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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