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權臣》[三嫁權臣] - 第9章(2)

個方向。
「往西南走,那有條大江的支流,如果有船順流,我們大概可以擺脫追兵,回京中碼頭去!」
張玉一聽,來了精神,像只猴子一樣爬上樹遠跳,「真的有條小江啊!離我們不遠,咦,江上有漁民!」
所有人大喜過望。
要知道熟讀女德,各類詩書的富貴人家女兒,會琴棋書畫與女紅已經備受讚譽,若是涉獵醫書、烹飪、騎射更是錦上添花,鄭英出身高貴,做足了那錦上的朵朵美花,但在今夕顛覆了想法。
她不自覺流露出欽佩,「你居然知道地理水域,請的是哪位先生給你講的?」
蕭羨魚: ”」
不想提起那個人的名字,她扭頭就走。
鄭英一看她那神色,心裏便有七八分猜測了。
正當她們要重新踏上路程時,近處馬蹄聲陣陣,在地面震動出的聲音像連續踢着她們的心臟,驚嚇得緊!
張玉趕緊將她們推進灌木躲起來,四人趴伏在土腥味鑽鼻的地面上,連呼吸都放輕了。
這時從草縫裡看見有兩個騎馬的漢子拿刀對着矮植草叢四處揮舞,一邊砍,一邊罵。
「他奶奶的,林子太大了,一點蹤跡都沒找到,到底跑哪去了,難不成長翅膀飛上天了?」
「就是,都是含金湯匙的婆娘,路都沒走幾步的,居然難住我們一群人!」
「要是再沒線索,回去就得挨罵,你也聽見宮裡那位公主派來人的傳旨給老大,說事情沒辦成,我們一個個都得拿命去賠罪!」
「我們現在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快點找吧!」
「這邊沒有,往那邊去!」
待到馬蹄聲遠,她們才顫顫驚驚爬出來。
「快,趁着他們沒發現我們往水域去,趕緊逃,找個遮蔽性好的船隻進京!」蕭羨魚說道。
於是,什麼勞累都不敢提了,所有人要緊牙根往西南而去!
到了江邊,果然有三艘漁船停靠岸邊。
鄭英與郭皇后同時看向蕭羨魚,期待她能拿出辦法搞來一條船。
蕭羨魚選來選去,索性下了一個決定。
從脖子上扯下自己的銀鏈子,這條銀鏈工藝精湛,吊著一個圓潤如意鎖,上頭花紋美輪美奐,是銀飾中的極品。
這是最後的傍身之物,也是沈珩那時候送的一沓財物中的一件小珍品。
有點捨不得,但終究給了張玉,又問鄭英身上還有沒有,鄭英便取下一塊玉牌遞過去。
「我們婦人身份不便去談,你作為丫鬟過去,就說家中主子看上了,一口氣買下!」
鄭英大驚:」一口氣買下?要那麼多船做什麼?」
蕭羨魚定定說道:「自然是斷敵人追來的路,張玉快去。」
張玉點點頭去了。
鄭英忙問:「那不雇那個漁民給我們撐船嗎?」
蕭羨魚有考量,說道:「我們是被追殺的人,不要去連累平頭百姓了,再來我們最好不要相信四人以外的人,免得一步踏錯,全部被抓。這一旦被抓,便是個死啊!」
若是乾乾脆脆死,眼睛一閉去陰曹地府。
若是受盡折磨,不清不白死了,連累家中聲譽,死後何來安寧?
郭皇后明白蕭羨魚的用心,點頭直說是。
所幸,張玉很快說動了漁民把船賣給她們,而且張玉還從其他漁民手裡買過了鐮刀等利器,以及釣桿,還有一些食物、棉被。
船隻一隻連着一隻,很快順江水而往西行,她們選擇上了領頭的大漁船。
船行遠岸,追來的人發現了她們,個個如惡狼盯食的眼神實在令人恐懼,她們快速躲進艙內。
「她們居然坐船!還把所有船帶走了!老大,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騎馬趕往最近的碼頭,找船追上去,必須儘快攔下她們!」
一伙人氣急敗壞御馬掉頭,徹底離開了視線,她們這才鬆口氣。
鄭英說道:「你做的對,把船全要了,他們真沒辦法靠近我們了。」
蕭羨魚咬咬唇,「別高興太早,他們要是不眠不休騎馬找船,很可能在靠近京城的流域上追到我們,到時…死劫難逃。」
二人一聽,又是驚懼,直問她還能怎麼辦?
蕭羨魚揉揉額邊,「先安生兩日,讓我再想想。」
是的,至少能歇上兩日喘口氣。大夥艙里換藥,補充了點吃的,到底鬆懈了一些,有些事漸漸也被想起,然後疑惑。
鄭英對蕭羨魚咬牙切齒說道:「之前那兩個男人里說是公主授意他們要追殺我們,我覺得我和娘娘肯定不是他們追殺的對象,反而是你,你死了,金斕公主認為她才有可能擁有沈相。」
蕭羨魚勉強擠出一抹笑意:「那我連累你們了,或許就該去赴死,成全了他們,也讓你們能活着回去。」
郭皇后卻道:「英姑娘,你想簡單了,金斕公主是想一箭雙鵰。
她的目標不可能只是蕭氏,我一死,官家便會悲痛,朝政將會出現漏洞讓她們有機可乘。」
她又勸起蕭羨魚:「你不可有輕生的想法,沈珩待你如何,你心裏應該清楚,我活了三十多年,就沒見過哪個男人能那麼大度接納回定親時反悔的姑娘,還百般呵護。蕭氏啊,你該相信沈珩的。」
蕭羨魚聽着,心裏很酸楚,乾澀的眼晴漫出濕潤,刺痛着。
如果沒有看見私會那一幕,她對沈珩深信不疑。
而如今她身陷險境,沈珩居然還沒找過來,哪怕是來確認她的屍體也好啊,可一直沒來。
她都甚至有個糊塗的猜測,他是不是被金斕公主迷住了,抽不開身前來,任由金斕公主派人來把她大卸八塊。
偏偏鄭英這時候又拿話扎她的心:「說實話,你死了,沈相娶公主,好處真的不少,她聽沈相的話就不會與官家作對了,而沈相再加一個駙馬身份,地位更是牢固。」
鄭英的話不是在講笑,那時候沈珩的權勢可是直登巔峰,真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是彈劾得了的人物,皇帝怕得讓三分。
不盤算還不知道,原來她一死,沈珩的好處真的太大,叫人難抵誘惑。
所以,就因為這樣,她真的該死嗎?
蕭羨魚含淚,抱着這樣的委屈背過身去,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她又做了一個夢。
夢見一場隆重的大婚,沈珩金冠紅衣,身騎白馬,迎娶金斕公主。
而她早已成了一尊冰冷的牌位被放在沈家祠堂中,接受他們的祭拜。
不論她怎麼哭,怎麼喊,陰陽相隔,沈珩根本聽不見,像以往摟着自己的肩膀那樣,摟着金斕公主轉身離去…終於,喊累了,哭夠了,她痴傻在那,直到兩個熟悉的身影踏進來,香再次燃上。
是蕭盛銘和徐氏。
徐氏哭得悲慘,蕭盛銘作為兄長,望着她的牌位痛哭流涕,喊着說二哥哥掙了軍功回來,以後你有娘家撐腰了,怎麼就走了!
還說望雲樓大賺,那麼多錢她都沒來得及盤點。
這好日子才剛剛過上,她怎麼能死!
眼睜睜看着沈珩娶公主,將沈相府內她所有的東西退的退,燒的燒,如此抹去她曾經存在的一切痕迹…那明明就是她親力親為,一手安置的府邸啊!
聽完兄長的哭訴,她極其不甘,忽然驚悟什麼。
他曾經的話尤其耳邊。
「羨羨.如果你一定要離開,我們今夜便一起下地獄!」
「羨羨,你走不了的,今生今世,我們是死也要埋一塊…」
這回,平靜醒來。
是他不願意放她離開,是他說死也要埋一起,她當真的,也決定順從他的意思,百年之後死亦同穴。
但是只限於他們夫妻二人,不然三個人真的太擠,而她亦不屑!
蕭羨魚望着滔滔江水,眼神從萎靡轉變至堅決,說道:「不,我不能死。不論如何,我一定要活着,活着回去問你一句…」
沈珩,你到底負了我沒?
倘若負了,那便將你當初的話原封不動送回。
一起下地獄了吧…一百三十一章追殺與營救(三)一百三十一章追殺與營救(三)整個大內,人人壓抑焦灼。
刑部門禁森嚴,大理寺更是將所有案件押後,隨時聽遣審問捉拿下的反賊。
李淮生雖是戶部官員,步伐沉沉,在人少之際跟着相熟的刑部官員進去旁觀。
卻在一炷香後神色凄惶出來,一同出來的還有大理寺卿馮英芮,刑部的管大人。
李淮生久久沒有回神,勉強自己道了一聲謝。
「沒想到李大人如此關懷皇后娘娘,官家若是知道這份忠心,得給李大人高遷啊!」
「管大人過獎了,我只是實在不願意相信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敢刺殺帝後,這進去後一看才知道真有如此天殺逆賊!開了眼了,開了眼了!」
「是啊,唉!那三位貴人的身後事得理,宮裡和鄭家都把靈堂設好了,現在差屍首還未尋回。」馮英芮道。
李淮生悲傷流露,「沈相府也設了嗎?」
馮英芮與管大人神色微妙,自然知道沈相府沒了的那位與李淮生的淵源,俗話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和離歸和離了,但也不希望曾經的枕邊人好端端丟了命。
還是在這十八、九歲,春光明媚的年紀里。
馮英芮道:「聽說就只有沈相不設靈堂,官家獨獨困他於家中養病,可他卻在今日辰時率領官家以往御賜的鐵騎軍抗命成城,要親自去接遺體回來,連金瀾公主都沒攔住。」
李淮生嘴角隱隱冷笑,心說那對姦夫姦婦當著大夥的面做戲呢。
誰人不知沈珩是個追名逐利之徒?
他與金斕公主暗度陳倉,可憐了蕭羨魚沒有及時離開他,不然不需要陪同祭天,就此香消玉殞…如今沈珩還在那裝深情,以一副病態之姿抗命出城尋妻,弄得人人皆是稱頌,有高過他以往奸佞名聲的趨勢,真是打了一手虛偽的好牌出來。
「對了,官家也下了令給去搜尋的軍隊,誰先尋回她們,便是大功可賞,京中有些人便也出城去碰運氣了,李大人一片丹心,可有意向要去呢?」
聞言,李准生頓了頓,當即告別他們。
「看來李大人對沈相夫人是有餘情啊…」管大人看着急去的身影,暗暗說道。
馮英芮聽過只是笑笑,轉身回去繼續審問。
李淮生去找校場的另一個熟友元校尉,好說歹說一通。
元校尉本無意介入搜尋之事,實在是看李准生這麼急着,露出了一絲瞭然。
聽說他的前妻也墜崖了…但是元校尉並沒有挑明,只說李准生想為朝廷效力,下屬的人又同樣萌生想法,願意帶騎下一小支人馬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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