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年顧雲抒》[沈柏年顧雲抒] - 第5章(2)

「後來我想了想,他收購收購,也好過別人收購,至少他是您的女婿。」顧雲抒哽咽的說道。

想起自己和沈柏年提了離婚的事,她抬眸看向父親的照片,彷彿在與父親面對面一般。

「只是可惜,很快就不是了。」
她喃喃道,心頭好似千百根針扎着,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楚。

「爸……我生病了,是絕症,治不好的那種。」

顧雲抒將頭輕輕倚靠在墓碑上,就好像小時候依偎在父親懷中那樣。

明明墓碑冰涼無比,她卻感到許久未曾有過的溫暖。

「我真的有乖乖照顧好自己,想身體健康,諸事順遂。」可奈何,天不遂人願。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濛濛細雨,陰沉壓抑,透着道不盡的悲涼。

顧雲抒依靠在墓碑上,一直靜靜坐着,許久都沒有離開。

她甚至想就這樣永遠離開,依偎在爸媽懷中離開……

手機鈴聲急促響了起來。

顧雲抒遲緩掏出手機一看,是幼兒園老師打來的電話。

她的心一鈍,混沌的視線瞬間變得清明。

「芝芝媽,快來醫院,芝芝出事了!!」
第九章芝芝的病
加入書架A-A+
醫院,急症室。

顧雲抒匆匆趕來,幼兒園老師帶着她找了醫生,說明情況。

芝芝在幼兒園做操時突然暈倒,緊急送來醫院後,被診斷為急性肝衰竭。

目前情況危急,已經休克。

「怎麼會這樣?」顧雲抒不可置信,差點癱軟在地。

醫生臉色凝重:「病發突然,目前我們需要儘快給孩子做肝臟移植手術,才能降低危險。」

顧雲抒渾身發顫,雙手再次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

她靠着牆壁才堪堪站穩,想對醫生說用自己的肝臟移植給芝芝,但又想起她的癌細胞已經轉移到了淋巴,怕是肝臟也有癌細胞了。

顧雲抒猛地想起了沈柏年。

他是芝芝爸爸,他一定可以救芝芝的。

顧雲抒跌跌撞撞地走出診室,在走廊上給沈柏年打電話。

銘記於心的幾個數字,她連着按錯了幾次才撥通。

『嘟』的響音一聲聲傳來,落在顧雲抒心頭讓她呼吸一次比一次遲緩。

「求你,快接電話。」顧雲抒哭着祈求道。

從未有一刻,她這麼迫切地想要聽到沈柏年的聲音。

鈴聲響到末尾,電話終於被接通。

「望,你快來……」顧雲抒剛開口,那邊卻傳來魏萱的一聲輕咳。

「他在洗澡,你有事嗎?」

輕飄飄的幾個字,落在顧雲抒耳中,卻猶如驚雷炸裂。

她攥緊手,掌心掐出一片紅印。

「你讓他忙完給我回個電話,我有急事。」一字一頓,幾乎耗費了她所有力氣。

魏萱頓了頓,下意識看了眼在盥洗池洗手的沈柏年,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好。」她低聲應道,掛斷了電話。

眼看沈柏年關了水龍頭,魏萱快速刪了剛才的通話記錄。

「有電話?」沈柏年走了過來。

魏萱一陣心虛,強裝鎮定道:「騷擾電話,我直接掛了。」

沈柏年沒有多想,朝一旁的會議室走去。

「繼續開會。」

……

顧雲抒在醫院一直等着沈柏年的回電,手機握在手裡片刻都不敢鬆手。

可是等到天黑,都沒能等到他的回電。

未知的恐懼和無盡的絕望讓她近乎崩潰,她再次撥打沈柏年的電話,卻顯示已關機!

強烈的窒息感讓顧雲抒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她躲在角落,痛哭出聲。

眼淚越流越多,像是止不住一樣。

想着還在ICU中昏迷的芝芝,顧壹扌合家獨γ安艱難地抬起手臂,一點點抹去臉上的淚水。

她拿出手機,翻閱了甲狀腺癌可能擴散的範圍。

在確認了自己的肝臟有極大概率不會被感染後,她喜極而泣。

顧雲抒擦掉眼淚,快速來到住院部對面的腫瘤科大樓。

三樓,紀榮醫生辦公室。

顧雲抒對紀榮簡單講明了芝芝的情況,也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割肝救人。

紀榮聽了之後,神色震驚:「你瘋了嗎?你的身體根本就上不了手術台,更何況是這種大手術!」

顧雲抒垂眸看着自己還在不由自主發抖的手,眉眼間儘是痛苦:「可我的孩子等不了。」

「孩子父親呢?」紀榮不由得脫口問道。

顧雲抒身體一僵,良久的沉默後才苦澀地抬起蒼白的臉。

「……聯繫不上。」

紀榮握筆的手緊了幾分,看向顧雲抒的神情帶着一絲痛心和哀其不幸。

「你想清楚了。」眼下這情況,他知道沒法再勸她。

顧雲抒點頭:「移肝給芝芝,是我作為母親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縱然見慣生死,此刻紀榮的喉間還是有些發澀。

「你的癌細胞已擴散到淋巴,肝臟移植手術需要全麻,你可知一旦打了麻藥,你會永遠醒不過來。」

顧雲抒的嘴角勉強勾起一抹輕鬆的弧度:「沒關係,桐桐是我女兒,她未來的人生還有很長……」

紀榮下顎角綳得緊緊,他沒法再直視顧雲抒那淡然的眼神。

他拿出一份移植手術協議和免責協議,遞了過去。

「簽好字,我馬上去安排手術。」

顧雲抒照做,簽好字交給他。

紀榮起身就要走,顧雲抒叫住了他。

「紀醫生,謝謝你。」

說著,她頷首鞠了一躬。

紀榮屏息穩住情緒,沒有回頭去看那個一身寂寥孤獨的女人。

「芝芝,會好起來的。」

說完,他大步離開。

因為芝芝情況緊急,顧雲抒的手術安排在了當天晚上。

住院前,顧雲抒回了趟家。

她從兒童房裡拿出芝芝最喜歡的艾莎公主繪本和雪寶玩偶,然後站在客廳,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生活六年的屋子,還有牆上的婚紗照。

照片上的她,笑靨如花,明媚如春。

但身側西裝革履的男人卻神色淡漠,從未變過。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