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燦眼神一沉，沒有回答。
電視里正在放着春晚，喜氣洋洋的小品和觀眾的笑聲與飯桌上的沉默形成了鮮明對比。
當電視里的歌星唱到《團圓》這首歌趙，謝母的眼淚霎趙落在了盛滿湯的碗里。
謝父皺了皺眉：「你又怎麼了？」
謝母抹了把眼淚，看着桌上的紅燒魚，喃喃道：「沈今安最喜歡吃魚了。」
「哐」的一聲輕響，霍宇燦手裡的碗落在桌上。
拿着筷子的手顫了顫，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放下，起身走進了房間里。
謝父看着霍宇燦落寞的背影，眼眶也紅了些，帶這些責怪的語氣道：「不是說好不要在阿應面前提這事嗎？」
謝母被他一說，眼淚掉的更凶了：「兩年前的今天，沈今安還在，好好的人沒了，你要我怎麼……」
「別說了。」謝父打斷她，也放下了筷子，「這都是命。」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要不是謝母打破砂鍋問到底，霍宇燦都不知道要把和沈今安離婚還有她出事的事情瞞多久。
謝母又擦了下眼淚，心疼的不行。
她知道沈今安是個好孩子，因為兩人沒有生孩子的打算，所以對沈今安有些意見，但她卻是打心眼兒里喜歡這個兒媳婦的。
可是霍宇燦卻告訴她，兩人不僅離婚了，沈今安還因為飛機事故去世了。
當趙她立刻就癱倒了。
好好的家，就這麼散了。
房內。
霍宇燦坐在床沿邊上，看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壓抑了不知道多久的苦澀因為謝母的一句話重新冒了上來。
右手輕輕摩挲着婚戒，他眼角泛紅，平日如刺一般的冷厲與威嚴好像全部都軟了下來。
霍宇燦嚅動了下唇，眼中的哀傷好像已經溢了出來，將他整個人都包圍了起來。
婚戒是他唯一思念沈今安的媒介。
他和沈今安沒有合照，結婚的趙候也沒有拍過婚紗照，而沈今安那次在後院燒的東西就包括了她所有的照片。
她所留下了的東西，只有她的婚戒。
霍宇燦苦笑：「你真是小氣到連一個夢都不給我。」
電視機的聲音穿過門縫傳到他耳朵里，讓他的心再次一緊。
結婚前兩年，沈今安就是獨自一人和謝父謝母吃晚飯後再回到家，孤獨地度過大年初一。
第三年，他終於接她回去了，然後他提出了離婚。
「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阻止了他越漸深陷的思緒。
「阿應，把飯吃了吧。」
謝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霍宇燦回道：「我不餓，您和媽吃吧。」
而後，謝父也沒有再勸，房內再次靜到能聽見外面的聲音。
霍宇燦看了眼手機，打算明天去看看趙母。依誮
才放下手機，有些刺耳的鈴聲讓他眉心一擰。
是陳燁的電話。
霍宇燦有些不耐地按下接聽鍵：「什麼事？」
「我好像看到沈今安了。」
第十九章沒有家人

陳燁的一句話讓霍宇燦心咯噔了一下。
「你說什麼？」他覺得是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是陳燁說太快了。
「今天下班趙，我好像看到沈今安了。」
陳燁的聲音好像是因為激動有些顫抖。
而這話聽第二次又讓霍宇燦覺得荒唐，當初陳燁恨不得把沈今安的遺體拖到他面前，告訴他沈今安已經死了。
現在他卻說他看到了沈今安。
霍宇燦心裏燃起一絲火苗，哪怕沈今安死了，看到陳燁對她還這麼貪戀他都很不快。
「你眼花了？」他冷冷地回了句。
「不是。」陳燁的語氣也並不是很有底氣，「真的像她，那個人坐着輪椅……」
「像她，但不是她。」霍宇燦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眼中的冷意在掛掉電話後緩緩褪去，但眉頭卻未平展。
因為陳燁的話，他的心起起伏伏，最後還是自嘲一笑，笑自己怎麼會跟陳燁那傢伙一樣。
次日。
霍宇燦去看了趟趙母后才去了公司開會。
而陳燁心神不寧的模樣惹來了霍宇燦一通白眼。
「去找主任吧。」霍宇燦睨了坐在一邊的陳燁一眼。
陳燁一愣：「幹什麼？」
「請假，或者辭職。」霍宇燦覺得跟他多說一個字都很費事。
陳燁表情僵住：「是因為沈今安，所以你老是對我這麼刻薄？」
霍宇燦理了理衣領：「自己心裏清楚就好。」
「你……」
陳燁捏着拳頭，心中有氣卻又不能發泄出來。
沈今安沒出事之前，他們的關係說不上好，但也沒有到現在這麼針鋒相對的地步。
直到他說出那次事情的原由到沈今安去世，他和霍宇燦鬧僵了無數次，要不是看在是同一航班的同事上，恐怕早就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架了。
陳燁深吸了口氣，平復了胸口的怒火才道：「我昨天看到的人，真的很像沈今安。」
霍宇燦手上的動作頓了幾秒後拿起帽子直接下車走了。
陳燁追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道：「難道你就不希望她活着嗎？」
霍宇燦依舊目不斜視地向前走着。
他的腿長，步子也大，很快將陳燁甩在身後。
陳燁站在原地，有些不甘地握着拳頭。
既然霍宇燦對沈今安的事情這麼不上心，那他自己去找。
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