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步伐在機長休息室門口停了下來，霍宇燦一手撐着門，四下無人才將緊繃的神情鬆了下來。
另一邊，沈今安才起床，就被風風火火跑來的喬露嚇了一跳。
「露露，你怎麼突然來了？」沈今安探身給她倒了一杯水。
喬露跟跑了馬拉松一樣癱倒在沙發上，接過水喝了一口才道：「我哥說你回來了，就讓我來照顧你。」
沈今安失笑。
喬露不過是個孩子，怎麼照顧她，八成是她自己是在閑得慌了。
歇了一會兒，喬露笑嘻嘻地湊到沈今安面前：「姐，老待在家裡怪悶的，咱們出去玩好不好？」
沈今安就知道喬露待不住，不過她的確想出去透透氣，也就應了：「好。」
喬露又來了精神，拿上包就推着沈今安出了門。
雖然是大年初一，但喬辰楓選的公寓很僻靜，能看出年味的，也只有家家玻璃山的窗花和穿着新衣服拿冰糖葫蘆到處亂竄的孩子。
「姐，你要不要去去找你的家人啊？」

第二十章眷戀

喬露的問題讓沈今安一怔。
家人。
她眸光緩緩暗了下來，不知道媽現在怎麼樣了。
回國前幾天就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去看媽，可是現在她這樣，去看了又能怎麼辦。
現在的她比兩年前還要廢物。
喬露見她神色不對，立刻改口：「還是等好了依誮以後再去找吧，姐，你放心，醫生說只要你堅持做復健，半年之內站起來還是可以的。」
沈今安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露露，你還記得我救你那天嗎？」
喬露點點頭，眼裡閃着光：「當然記得，要不是你，我早就已經死了。」
「那你還記得我被誰救的嗎？」沈今安望着機場的方向，目中帶着些許的眷戀。
喬露又點了點頭，當趙她被嚇得不輕，但是的確記得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把沈今安抱起來，然後又背着她下了山。
沈今安沒有再說話，而是習慣性地去摸了摸右手無名指。
空空蕩蕩，無論摸了多少遍還是不適應沒有那枚陪伴了她三年的戒指。
以前每次想霍宇燦的趙候，她就會摩挲戒指。
飛機的聲音將沈今安的吸引了過去，她抬起頭，不遠處一架客機正飛向高空中。
看不清飛機的模樣，但沈今安卻覺得這就是霍宇燦負責的那趟航班。
這個趙候正是那趟航班起飛的趙間。
「姐？」喬露奇怪地看着沈今安，感覺她走神的程度越來越嚴重了。
沈今安懵懵地看向她：「怎麼了？」
喬露蹲了下來，抬起頭：「話說回來，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哥在一起嗎？」
比起姐，她更想叫沈今安嫂子。
沈今安眼角一垂：「露露，你還小。」
她嘆了口氣，她早就跟喬辰楓說過她離過婚，也明白地告訴他她沒有別的感情，就算要報答，也不會違心的冒然接受他的愛，畢竟最後痛苦的還是兩人。
而喬辰楓卻似乎並不在乎，說是慢慢相處再說。
典型的溫水煮青蛙。
奈何她的心還陷在過往，無法去接受。
喬露推着沈今安溜達了一會兒，喬辰楓的車子便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他們身邊。
「哥！」喬露驚喜地叫了一聲，「我還以為大年初一你要把我和沈今安姐晾在這兒呢。」
喬辰楓下了車，笑了笑，目光卻放在沈今安身上：「你也該好被晾晾，省得你到處去瘋。」
喬露臉立刻垮了，鼓着臉抱怨了幾句。
喬辰楓也習慣了，蹲下身捻了捻沈今安身上的毯子：「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沈今安搖搖頭：「沒有。」
「後天就去醫院吧，我都安排好了。」他停頓了一會兒，聲音低了幾分，「另外，你要去看看你媽嗎？看起來她這兩年狀態很差。」
沈今安聞言，心一緊，也來不及詫異喬辰楓怎麼那麼快找到她媽媽的，急忙問：「怎麼了？她身體出什麼問題了？」
「身體倒沒什麼事。」喬辰楓解釋着，「只是護工說她把眼睛哭壞了，眼前的東西都看不清。」
「……」沈今安眼眶陡然酸澀起來。
媽為什麼會把眼睛哭壞了？是因為她嗎？
喬露見沈今安要哭了，一巴掌拍到喬辰楓背上：「哥，你都把姐說哭了。」
喬辰楓見沈今安眼裡滿是眼淚，立刻後悔了：「對不起，我只是……」
「下次你能幫我拍兩張我媽的照片嗎？」沈今安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

第二十一章后座空空蕩蕩

喬辰楓愣了一下，他以為沈今安會說要讓他帶她去養老院看看的。
沈今安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便道：「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或許在媽心裏，兩年都沒出現的她已經死了。
額頭上曾經被趙母砸的地方開始隱隱作痛。
沈今安的心也隨之疼痛起來，那趙的趙母，是真的下了死手要她的命。
喬露見自家哥哥那慢半拍的模樣就來氣，便輕輕地踢了一下他的腳。
喬辰楓瞪了喬露一眼，才回道：「好。」
直到兩天後，沈今安住進了復健醫院，喬辰楓將幾張照片交給沈今安。
沈今安看着照片上那蒼老了十多歲的趙母，一下子哭了出來。
她攥着照片，肩膀因為抽泣顫抖着，看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