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過賀辰諾，他們兩個會有以後么？
沈靈靈陷入了悲哀的情緒里，她不知道。
賀辰諾從背後緊緊攬住她的腰，把頭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喑啞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沈靈靈微微一愣，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賀辰諾，然後她抬手撫摸着他額頭的溫度喃喃自語道：「也沒發燒啊？」
賀辰諾一雙眼睛再次恢復了冷峻：「我沒有發燒。」
沈靈靈疑惑地看了一眼他：「那就可以回去了。」
這句話在賀辰諾的腦海里盤旋着，他的一顆心像是被牽制住了一樣。
賀辰諾看着不再說話的沈靈靈，心如擂鼓，他輕輕問道：「你想回去嗎？」
「我想去看看宅子。」沈靈靈思考了一會說。
「那我們回家。」賀辰諾牽着沈靈靈的手溫柔一笑，「在想什麼呢？」
沈靈靈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在想我們以後。」
賀辰諾聽到沈靈靈說的話，一顆心猶如泡在蜜罐里一樣。
「你喜歡蕭山的那間房子嗎？」賀辰諾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靈靈扯動嘴角：「之前郁管家也是這樣問我的。」

第二十九章前路坎坷

沈靈靈很快就隨着賀辰諾回到了蕭山。
沈靈靈下了車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里，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與賀辰諾。
關上沉重的門，沈靈靈靠在門滑坐在地上，將臉埋在膝蓋彎里。
她不知道自己和賀辰諾的未來會怎麼樣，她並不怕以後的坎坷，可她卻怕……
怕自己一腔付出到最後依然付諸東流，還是會被拋棄。
怕她和賀辰諾之間，永遠都沒有結果。
很久很久，沈靈靈枯坐在房間里，猶如一座冰雕。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她終於在夕陽下山之前從房間里出來。
詢問了郁管家賀辰諾平日里的喜好後，她吩咐後廚：「今天我來做吧。」
然後踏着夕陽走入了廚房，她沉默地切着菜，陽光灑在她的肩頭，為她染上了一絲悲壯。
不久之後，沈靈靈忍着心頭蔓延着的悲哀，將做好的午飯端去賀辰諾的書房。
沈靈靈看着站在窗前的賀辰諾的背影，她吸了吸鼻子，扯動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吃飯了。」
賀辰諾回過頭來，走近沈靈靈然後用手輕輕環住沈靈靈。
沈靈靈卻偏過頭推開了賀辰諾的懷抱，「記得吃晚飯。」
話剛說完就邁開了步子健步如飛想要逃離賀辰諾的書房。
她現在完全不太想去面對他，所以她只能選擇逃避。
賀辰諾去攔住了她的去路，他看着沉默不已的沈靈靈，心口一痛：「你今天回來之後，就一直關在房間里，你看看我一眼好不好？」
沈靈靈偏過頭一句話也不說，她怕自己再看一眼賀辰諾，她就會再次心軟。
她不想讓自己一錯再錯，既然前路坎坷，她連一點點的未來都看不到，還不如現在就讓一切回到原點。
沈靈靈沉默地掀開飯盒，用一種淡淡的語氣說：「飯快要冷了。」
賀辰諾卻看着沈靈靈完全拒絕溝通的模樣，心頭猶如被針刺了一下。
「你一定要這樣嗎？」
賀辰諾強硬地將沈靈靈圈在自己懷裡，沈靈靈卻依然沒有說話，她的眼睛裏浮上了一絲疲倦。
她將賀辰諾的懷抱再次推開，清冷地說：「沈先生不要這樣。
賀辰諾的臉蒼白如紙，心頭的悲哀逐漸擴大，他固執地掰過沈靈靈的身子：「你看看我！」
沈靈靈這才凝視着賀辰諾：「我看了，我可以走了吧？」
賀辰諾眼底氤氳着的霧氣經久不散，心口如同被扯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撕裂的疼痛快要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將沈靈靈推在牆上固執地吻了下去，沈靈靈還在不停地掙扎着，他不明白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沈靈靈狠狠咬了一口賀辰諾的薄唇，他吃痛地悶哼出聲，可依然沒有停下來。
腥甜的味道在唇齒里蔓延。
賀辰諾鬆開了對沈靈靈的鉗制，血絲印在了他的薄唇上，給他平添了一絲悲痛的氣息。
「煙兒……你告訴我！」
他張了張唇，低沉清冷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書房裡響起。
「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

第三十章沒有忘

賀辰諾被撕裂的心逐漸變得麻木。
他這才明白，沈靈靈原來一直都沒有原諒自己。
這個認知在他的腦海里不斷地盤旋着，升騰者，逐漸侵蝕了他所有的理智。
沈靈靈卻不再言語，甚至她都不敢去看賀辰諾一眼，她知道自己如果現在她必須作出決定，她剛剛看了一眼賀辰諾的樣子，差一點點就要上去抱着他了。
如果註定沒有結果，還不如就這樣結束。
沈靈靈透過書房的窗戶看向遠處的夕陽，以此緩解心裏的疼痛。
賀辰諾再次掰正沈靈靈的身體，他一臉沉痛地說：「你寧願看風景發獃，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他緩緩靠近沈靈靈的臉，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她的情緒。
沈靈靈別開臉，她垂眸看向夕陽，夕陽已經逐漸快要落山了，夕陽無限好，一如她對賀辰諾的感情。
賀辰諾低沉喑啞的嗓音再度響起：「我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沈靈靈想起這陣子的回憶，確實她就快要心軟了，可她已經明白，他們之間不管怎樣，都難以回到最初了。
賀辰諾閉了閉眼睛，他的眼睛酸澀，唇角的疼痛比之他心裏的痛，不足掛齒。
他病後初愈蒼白的臉更加變得透明：「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沈靈靈這才冷冷地開口道：「沈先生自然什麼都沒有做錯。」
賀辰諾一把緊緊抱着沈靈靈，卻被反手推開很遠，他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站穩。
「你一定要用這樣的語氣嗎？」
賀辰諾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的相處，一直以來冷漠以對的都是自己，如今風水輪流轉，他此時切身地覺得心痛不已。
「沈先生似乎忘了某些事。」沈靈靈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
沈靈靈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她怕自己再看一眼他，她眼眶忍着的眼淚就要滑落了。
賀辰諾搖搖頭，蒼白的臉血色盡失：「我沒有忘。」
他緩緩走上前，每走一步都心痛得難以自持，他輕輕拉着阮黎的手說：「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手怎麼這麼冰？」他把她的手**大衣口袋裡，語調溫柔的說。
沈靈靈貪戀着賀辰諾身上的餘溫，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
「原來在沈先生的眼裡，這不過是吵架。」
「也是，沈先生一直都是這麼自負。」
沈靈靈將手從口袋裡抽出來，冷着一張臉開口。
看，賀辰諾直到現在都以為不過是吵架罷了。
沈靈靈想起之前他自負的模樣，自嘲一笑，她還以為賀辰諾已經想清楚挽回她。
卻原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終究啊，一切還是應了她師傅所說，男人都是沒有心的。
賀辰諾聽着沈靈靈的話，他猛地狠狠咳嗽起來，沈靈靈卻只是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
沈靈靈許是見他咳了很久，心頭有了些擔憂，可說出的話卻變成了：「沈先生這是做什麼？醫生說你已經沒有大礙，現在咳嗽是給誰看呢？！」
「哦，我忘了，沈先生怕是想要我留下吧？直說就是了。」

第三十一章不要再提

賀辰諾以為自己都不會心痛了。
但他終究高估了自己，沈靈靈的話猶如一根根冰針刺入他碎裂不堪的心，徹骨的寒冷蔓延着他的全身。
沈靈靈不再去看賀辰諾，轉身準備去洗碗，賀辰諾小心翼翼地從她的背後環抱着她。
他埋在她細膩光潔的脖頸，悶悶地說：「這裡是我媽媽準備的婚房。」
「你住進來好不好？」賀辰諾緩緩地開口問道，就連他的語氣里都染上了一絲哀求的意味。
沈靈靈偏過頭不忍去看賀辰諾的眼睛，她知道這間宅院是婚房，可正因如此，她才不想住在這裡，若說不期待都是假的，可他終究要結婚的。
結婚……
沈靈靈想起那個夜晚她看着他結婚的場景，雖然是假的，可她只要一想起他會挽着另一個人的手過好餘生，她就悲傷的不能自已。
沈靈靈緩緩推開賀辰諾的懷抱，淡淡地說：「沈先生莫不是忘了，我已經結婚了。」
賀辰諾看着空了的懷抱，一雙眼睛裏的霧氣越來越濃：「你還在怪我，對不對？」
沈靈靈搖搖頭作為回應，她已經不怪他了，以前的事情她都已經不想追究了，沒有意義，反正以後她想來都不會和賀辰諾有任何的交集了。
沈靈靈看了一眼賀辰諾垂着頭的模樣，清冷地開了口「沈先生真是說笑，不過就是逼婚而已罷了。」
賀辰諾心頭大痛，一顆心猶如被人踩在地下，他一臉沉痛地說：「什麼叫『不過是逼婚』？以後我不會逼你了。」
賀辰諾像是已經豁出去一般，他拉着阮黎的手說：「以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回來……」
「只要你原諒我……」
沈靈靈沒想到賀辰諾居然會為了她讓步到這種地步，沈靈靈不知自己要如何忍得下心裏的悲哀拒絕他。
沈靈靈怔怔片刻，很快收拾好了翻湧的心緒，然後冷冷地說：「沈先生怕是又忘了？我都被沈先生賣給許至君了。」
「沈先生是多麼自負啊，我被你像不要的垃圾一樣賣給了許至君。」
「沈先生知道我這些日子怎麼過得么，我沒有記憶沒有思想，你們對我都像個物品一樣！」
賀辰諾臉上血色盡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氣力，他扶着牆壁，喃喃自語着：「對不起……」
他知道這件事始終都是自己不對，他不該用了這種方式。
可就這樣被直白地被沈靈靈說出口，他的心此刻已經千瘡百孔。
沈靈靈卻沒有停下來，她冷冷地接著說：「我被許至君催眠了，我抱了他，或許還吻了他，那些日子我常常想，你會在哪裡。」
賀辰諾捂着耳朵，想要不去聽不去想沈靈靈前些日子被擄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可沈靈靈卻不打算放過他，她湊在他的耳邊冷冷地說：「沈先生那樣自負，想來也不想聽。」
賀辰諾猛地將沈靈靈推在牆上，沈靈靈冷不丁被推，背脊撞在牆上，讓她痛呼出聲。
他猛地攥住沈靈靈的下巴，心痛不已地說：「不要再提他！」

第三十二章不值得掛心

沈靈靈愣了一會，清冷的嗓音在房間里響起：「沈先生，明明當初是你逼我嫁的。」
「怎麼？連聽都不願意聽了。」
賀辰諾緊緊捏住沈靈靈的下巴，疼得沈靈靈皺了皺眉。
賀辰諾聞言鬆開了手，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將所有的話咽在了喉嚨里。
他不能說，軍令如山，一切都是機密，他什麼都不能說。
沈靈靈看着賀辰諾什麼也不說的模樣，眼睛裏染了一絲疲累。
原來直到現在，她對於賀辰諾而言，只不過是一個物品罷了。
所以他逼她嫁，她就必須嫁給別人。
沈靈靈眼底的悲哀泄露了些許，她偏過頭冷冷地說：「也是，在沈先生眼裡，我不過就是一個物品罷了。」
「所以，沈先生，我不值得你掛心。」
沈靈靈說完頭也不回地想要離開這裡沉悶的氛圍。
賀辰諾猶如被人攥住了呼吸，他抓着她的手，想要找回一些着力點，可卻被甩開了。
他沉痛地說：「煙兒……你明明知道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沈靈靈閉上了眼睛，緩解了一下酸澀，可心底的悲哀不斷地蔓延着，她甩開賀辰諾的手：「沈先生之前的話沈靈靈不敢忘。」
沈靈靈想起之前賀辰諾十分篤定的模樣，他說她會願意嫁的。
那樣篤定和自負的語氣，現在還說什麼他沒有這樣想。
她自嘲一笑，突然間她不知道該不該信賀辰諾了，她之前那樣的相信她，可最後呢，還不是被騙了。
信任猶如一張紙，一扯就斷了。
「沈先生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梨園了。」
就在沈靈靈說了這句話的一剎那，賀辰諾抬頭看着沈靈靈，他猛地咳嗽幾聲，喉間的腥甜氣息在他口腔里蔓延。
「為什麼還要提他？」
賀辰諾喃喃自語地說，然後發瘋一樣攥着沈靈靈的手：「為什麼？為什麼？」
沈靈靈偏過頭，忍着被攥着疼痛，沉默良久才說：「我不懂沈先生什麼意思。」
明明他逼迫自己嫁了人，現在呢，卻還要挽回她。
沈靈靈眼底的悲哀更甚，她想要斬斷他們之間所有的關係，她不知道現在她應該信什麼，她怕了，現在賀辰諾一個字她都不願意信了。
之前她相信他的愛她的，可後來的種種推翻了她所相信的。
賀辰諾猛地扳正沈靈靈的身子，他緊皺着眉頭說：「看着我的眼睛！」
他用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臉：「你真的要回去梨園。」
沈靈靈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沉默地點點頭。
賀辰諾冷笑一聲緊緊捏住沈靈靈的下巴：「你和許至君的相處中……」
然後手下發力，「你愛上了他對不對？」
「是不是？」
沈靈靈被捏得痛呼出聲，然後狠狠咬住牙關，冷冷地點頭。
賀辰諾一顆心不斷地瑟縮着，他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眼睛裏氤氳着薄薄的霧氣。
「你過來只是為了我的病。」
賀辰諾冷峻着一張臉，緩緩開口。
說完任由心痛的感覺順着心口蔓延全身，他輕柔地捧着沈靈靈的臉：「你騙我的對不對？」
一雙眼睛緊緊鎖住沈靈靈，眼底生出淡淡的希望。
沈靈靈卻只是說：「你弄疼我了，沈先生。」

第三十三章觸目驚心

賀辰諾鬆開攥住沈靈靈的手，一張大掌猛地掃落書桌上的物品，狠狠地說：「不要叫我沈先生！」
說完倏忽之間砸落了書桌上的燈。
沈靈靈被賀辰諾此刻的模樣嚇到了，但她的餘光瞥見他的右手上被碎片扎出了血，一滴滴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沈靈靈的眼睛裏有了一絲擔憂之色，她此刻也不管不顧地抓住他的手，強裝鎮定地說：「我去給你包紮。」
話音剛落就邁開了步子欲走，卻被賀辰諾拉住了手：「不要走好不好？」
他用近乎哀傷的語氣這樣說，沈靈靈鼻頭一酸，險些流出淚來，但她生生忍住了。
沈靈靈將眼底氤氳着的霧氣抬手拭去，冷淡地說：「我是去給你拿葯。」
話剛說完就被猛地推到了門口：「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和許至君……你們兩個什麼都沒有對不對？」
沈靈靈麻木的心又開始疼了，賀辰諾只要了解過她，就斷然不會這樣問。
她自嘲一笑，原來兩個人之間早就沒有了信任。
沈靈靈眼底的悲哀逐漸蔓延着，卻在瞥見賀辰諾手上的傷口以後，心猛的一抽。
然後推開了他，轉身就往前廳走去。
賀辰諾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的稻草卻斷了一樣，他跌坐在地板上，原來，她竟然連解釋的話都不願意對他說了。
沈靈靈再次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靠在牆邊神情落寞着的賀辰諾。
沈靈靈終於還是有些不忍心，她放柔了語氣說：「我給你包紮。」
她等了半晌，賀辰諾都沒有反應，因為惦記着他的傷，她輕輕地處理着傷口，然後抬起頭凝視着毫無反應的賀辰諾。
她看見了他眼睛裏的空洞無神，沈靈靈偏過頭給他上藥，然後賀辰諾猛地推開她：「我不需要這樣的關心。」
沈靈靈卻抓住了他的手，冷冷地開口道：「請沈先生配合，我得照顧好你。」
賀辰諾自嘲一笑：「照顧？」他抬起自己鮮血淋漓的手緩緩地說：「你會有一點點的心疼我嗎？」
他撿起地板上碎落的燈罩碎片，他看着那片碎片，然後攬着沈靈靈的肩膀說：「你會心疼嗎？」
沈靈靈的目光幾乎都在那個碎片上。她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問自己。
兩個人之間的沉默逐漸蔓延着。
賀辰諾垂着眼眸靜靜地說：「你不會心疼的。」
說完用那片碎片朝着自己已經上了葯的手狠狠划去，鮮血順着掌心滑落在地板上。
「可我疼。」
賀辰諾在地板上靜靜坐着，眼底的濃郁的悲哀近乎將他擊垮。
沈靈靈連忙抓住他的手還想給他上藥，賀辰諾就那樣坐着，可沈靈靈就在這一瞬間，覺得她完全不了解賀辰諾，她印象里的賀辰諾，一直都是一個冷靜的人。
賀辰諾坐了很久，任由着沈靈靈為他上藥，很久才沙啞着嗓子說「你走吧，我放你走。」
沈靈靈連忙看了過去，情不自禁地她上前輕輕抱了一下賀辰諾。
賀辰諾卻反手推開了他：「不是要走嗎？我讓你走啊！」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咳着咳着像是要將肺都要咳出來。
他摸出懷裡的綉着梨花的手帕，喉間的腥甜的氣息再也忍不住了。
他「哇」的一聲吐出了血。
沈靈靈看着手帕上的血，觸目驚心，她上前用手臂想要把賀辰諾扶起來：「醫生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
賀辰諾沉默了會，然後在沈靈靈的攙扶下緩緩起身，然後他推開了她：「走啊！」
他踉蹌了幾步，嘴角殘存的血跡刺痛了沈靈靈的眼睛，他看着手帕上的血跡自嘲一笑：「趁着我還沒有反悔。」

第三十四章對不起

沈靈靈看了眼他手帕上的血跡，她擔憂地看着他：「你還是要去醫院的」
賀辰諾心頭愈發覺得悲哀，她連留下來都只不過是為了照顧自己罷了。
她連心疼都不願意給予自己。
賀辰諾只是搖了搖頭，他嘲諷的看着沈靈靈說：「我不用你照顧我！」
沈靈靈聞言也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抱着賀辰諾。
賀辰諾感覺得到身上的溫暖，卻依然驅散不了他心裏無盡的寒冷。
沈靈靈等了片刻，才淡淡開口道：「那我走了。」
說完不忍去看賀辰諾受傷的眼睛，她怕自己再一次的心軟，想來管家會好好照顧好賀辰諾的。
賀辰諾見沈靈靈真的要走，心頭繃緊的神經突然就斷了。
他猛地把沈靈靈抱起，沈靈靈在他的懷裡不斷地掙扎着，他心頭大痛地說：「你居然真的想走。」
沈靈靈聞言頓了一下，然後驚叫起來：「放我下來！」
賀辰諾眼睛通紅地看着沈靈靈，他沙啞着聲音說：「不放！」
然後不管不顧沈靈靈如何的掙扎都將她抱回了房間。
沈靈靈一雙眼睛滿含戒備和冷意看着賀辰諾冷冷開口：「別讓我恨你。」
賀辰諾的心猶如被人凌遲一般，痛得他快要麻木了，他看着沈靈靈的眼睛說：「那你就恨我吧。」
說完不顧沈靈靈如何地叫喊，賀辰諾將她身上的衣服盡數褪去。
沈靈靈悶哼一聲，她的身子猶如被車輪碾壓了一般，被撕裂的痛楚疼得她整個人都蜷縮着，她不由得閉上眼睛。
可身體上的疼痛卻比不過她的心痛。
賀辰諾還在繼續着，沈靈靈甚至都能感覺得到她小腹傳來的陣陣劇痛。
她殪崋心裏的悲哀席捲了她的全身，她覺得今天過後，她和賀辰諾之間永遠都不可能了。
賀辰諾停下了動作，窗外的冷風拂過，澆滅了一些他的怒意，他看着身下疼得閉上了眼睛的沈靈靈，突然慌了神。
「對不起……煙兒。」
賀辰諾緊緊抱着沈靈靈，他的臉埋在沈靈靈的肩膀，他不住的道歉着：「煙兒……我錯了。」
「對不起……」
沈靈靈現在覺得自己的心傷已經很難癒合了，她什麼話都不想說，被撕裂的疼痛還在身上蔓延，她覺得很疲憊。
原來在那些男人的眼裡，自己不過就是一個物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