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川。」沈靈靈喉嚨一澀，望着他久久不敢相信。
賀辰諾冷峻側臉看不出什麼神色，他沒有說話。
沈靈靈強撐着起身，再忍不住伸手緊緊環住他啞聲說：「你心裏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房內一片沉寂。
許久，賀辰諾緩緩拉開了沈靈靈的手，聲音透着無盡的涼意。
「我過來只是告訴你，三日後的婚禮現場，我不想看到你。」
手中一空，沈靈靈喉嚨像是卡着一根刺一樣，仰頭，看着賀辰諾的臉只覺從未有過的陌生。
她良久方問：「你不覺自己很過分嗎？」
賀辰諾看着她蒼白的臉，冰冷的眸色看不清任何情緒。
「難道你真覺我會娶一個風塵女子？」
他沒有回答，反問。
沈靈靈眼角的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她看着賀辰諾離去的背影，再忍不住大聲說。
「誰願做風塵女子，我出生時父母便拋下了我，是師父將我帶大，我如何選擇？」
她躺回床上，任由眼淚浸濕枕芯，腦海中都是賀辰諾決然的話。
……
三天後，是賀辰諾結婚的日子。
外面飄着細雨，寒冷的風肆意。
沈靈靈一身單薄的長裙站在陽台之上，一張臉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沒多久，她就看到沈家的接親車，鳴着笛從眼前開去。
眼中的淚，奪眶而出。
沈靈靈聽人說，沈家這次要以新式婚禮娶妻。
她抱緊了自己，想起曾經自己對賀辰諾開玩笑說：「我不要什麼新式婚禮，我要八抬大轎……」
回想起這些，她自嘲：「哪有戲子配得上八抬大轎……」
直到婚車徹底消失在眼前，沈靈靈才回房間。
她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閉眼腦海中都是和賀辰諾的曾經。
「你真的沒有愛過我嗎？」
沈靈靈自顧地問着，可回應她的只有漫長的寂靜。
時間流逝，夜半歡歌。
晚上，十里洋場擠滿了人。
音樂聲緩緩響起，沈靈靈起身登上舞台。
台上。
她垂眸看着玻璃舞台映出的自己，一身素色旗袍，頭上只帶着一枚鑲鑽的髮夾。
沈靈靈抬手撫上，這是賀辰諾送自己的，他那時說，這個很襯她。
可現在，說話的人不見了，只剩下自己還停留在原地。
她看着台下的那個空了的位子，彷彿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
收回視線。
沈靈靈仰頭看着絢爛的燈光，一滴淚順着臉龐滑落。
她閉上眼，眼前是一片斑駁色彩。
「……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一曲罷，沈靈靈緩緩睜開眼。
倏然，她目光一定，整個人猶如重生，牢牢地盯着某處熟悉的身影。
賀辰諾！
沈靈靈下台，循着那抹身影追了出去。
可她追尋的人卻像是從沒有出現過，突然消失，任由她如何呼喊都沒有再出現。
沈靈靈狼狽地站在原地，蕭瑟的秋風吹得她清醒了些。
她自嘲一笑，是幻覺吧，賀辰諾現在新婚燕爾，怎麼可能會來！
這樣想着，沈靈靈落寞轉身，步入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