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陸季初》[沈星晚陸季初] - 第8章(2)

br/>外面忽然傳來太后懿旨,沈星晚木訥地起身出去聽旨。
太后身邊總管太監拉着尖細的聲音宣讀:「太后有旨,南陽公主嫁入聖朝三年未能有孕,實乃大過。為延續皇家血脈,賜相國嫡女為側妃!」
沈星晚身體一晃,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明黃的懿旨。
當初她阿哥說過,攝政王只能有一妃!
總管太監見她不願接旨,不耐煩又拿出一個小瓷瓶和懿旨一同塞進沈星晚手中。
他壓低聲音,陰陽怪氣道:「這是太后賜與您和攝政王的,若您還不能有孕,太后就只能請您回南陽朝了!」
說完,太監手揮浮塵離開。
沈星晚跪在地上,看着懿旨和那瓷瓶,心底泛濫着無盡苦澀。
成婚三年,陸季初對自己厭惡至極,更是從未碰過自己。
如今竟連深宮中的太后都知道,將此葯給她。
何其可悲。
……
幾日後,夜半蕭瑟。
沈星晚看着那瓷瓶,想到十日後陸季初便要迎娶側妃,喚侍女煮了熱茶。
把瓷瓶中的東西倒入熱茶,而後她才前往書房。
幽暗的書房裡,只有陸季初與他的一個心腹冷雲在。
冷雲在一旁低聲念着奏疏,陸季初聽後便會下決策。
沈星晚走上前,將茶放在書桌上:「王爺,更深露重,喝些熱茶暖暖身子吧。」
她說著話,伸手倒茶。
陸季初沒有做聲,默默地聽着她倒茶之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
沈星晚將茶倒完,把茶杯遞在陸季初手邊,正欲離開。
可下一秒,陸季初準確掐住了她的手腕,冷冷道:「公主心意本王實不敢受,還是你來將這茶喝光吧。」
沈星晚身形頓時僵住,臉色煞白。
陸季初一把將她的手甩開。
「心思如此齷齪,怎麼敢做,不敢承受後果?」
沈星晚踉蹌後退數步,嚇得說不出話。
「自己喝,還是本王幫你?」陸季初聲音更冷。
沈星晚知他所說的事,無人能違背,她走上前拿起那杯冒着熱氣的茶水仰頭飲盡,眼淚不覺滾落。
陸季初聽着她微微抽泣的聲音,不耐煩,吩咐身旁冷云:「公主心術不正,將她拉出去,跪在屋外!」
「是。」
冷雲得令後,正要帶沈星晚出去。
沈星晚卻出聲:「我自己會走。」
踏出書房,她跪在雪地之上。
夜裡寒風肆意,飄雪不止。
而沈星晚卻渾身滾燙,她死死地咬着舌,用疼痛麻痹自己,直至嘴裏全是鮮血。
冰熱交加讓她逐漸神志不清,她不明白,為何曾經那樣溫暖的人,如今卻這般無情……
屋檐上,御前侍衛顧陵川看到這一幕,想要落下救沈星晚。
沈星晚見此沖他搖頭,示意他不要出現。
陵川是阿哥私下派來保護自己的,陸季初根本不知他的存在,不能再惹禍端。
兩個時辰後。
星光稀微,天色越漸黑沉,大雪磅礴。
心腹冷雲將書房的門打開,帶着陸季初走出庭院。
此時沈星晚藥效已過,一張臉凍得沒有半絲血色,整個人如同**蘆葦。
「你可知錯?」陸季初冷聲問。
沈星晚眼底泛紅,染血的唇蒼白乾裂,身上還有一層厚厚的落雪,狼狽不已。
鮮血從唇邊流出,她不甘地問:「有什麼錯?」
陸季初一愣,隨即嗤笑:「不知羞恥!」
……
那夜過後,沈星晚感染了風寒,高燒不退,整日里昏昏沉沉。
她居住的竹林小院,被風雪包裹着,格外沉寂。
過了幾日,就聽到院外傳來迎娶側妃的喜樂之聲。
沈星晚躺在病榻之上,聽着外面的喜意,眼底一派空洞。
夜晚。
一婢女匆匆趕來:「公主,王爺有請。」
沈星晚不做多想,拖着病體披上外袍問:「王爺找我何事?」
「公主去了,就知曉了。」
婢女說完,往前帶路。
沈星晚被帶至一處喜紅的大廳內,只聽身邊婢女高聲道:「王爺,公主來了。」
婢女說著,讓她走去裡屋。
沈星晚推開門,整個人僵在原地,此刻她眼底皆是紅幔喜燭。
而陸季初與身着大紅喜服的女子正坐在卧榻,這裡竟是他與相國千金的新房!
「王爺這是何意?」沈星晚強按着心底苦澀,出聲。
陸季初拿着一杯酒,一飲而盡,好整以暇道:「本王叫公主看看,何為洞房花燭!」
沈星晚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他怎麼能如此羞辱自己?!
陸季初望着沈星晚,一把攬住攬在懷中的新娘沐溪。
「怎麼?還真想看不成?」
沈星晚心底壓着一口巨石,轉身狼狽而逃。
陸季初聽着她遠去的腳步聲,不動聲色推開懷中沐溪。
沐溪嬌羞地伸出手:「王爺,妾身替您更衣。」
可她的手還沒觸碰到陸季初,就被一把甩開。
「你算什麼東西,真當本王看得上你?」
不過是被太后塞進來的玩意兒,與沈星晚一樣叫人厭煩!
陸季初說完,由着小廝帶自己離開。
唯留屋內新娘,怔愣在原地。
……
沈星晚回去後,一夜未眠。
她尤記初見陸季初時他溫文爾雅的模樣,不明白為什麼一切會變成現在這樣。
天色沒亮。
沈星晚便起身,照常給陸季初熬藥。
這些年,她一直在找治療陸季初眼疾的藥方,也試過不少。
可不知為何陸季初眼睛一直沒有起色。
她好想陸季初早日恢復清明,這樣他會不會變回以前溫柔的模樣?
將葯熬好,天色大亮後。
沈星晚才將其端去陸季初的書房。
書房內。
陸季初正批改着奏疏,聽着忽來的腳步聲,不覺詫異。
三年不能視物,不用身邊侍從開口,他就能識出沈星晚,只有她會這般小心翼翼,三年如一日來找罵。
只是沒想到發生昨晚的事,她還敢來!
陸季初不耐煩的神色清晰地落入沈星晚的眼中,她垂眸,彷彿沒有看到。
將熬好的葯放到案台,又去把敞開的窗關好,對一旁侍從道。
「天冷了,你們伺候王爺上心些。」
侍從還沒回答。
陸季初卻冷笑一聲:「假惺惺三年,不累嗎?!」
沈星晚身子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王爺,喝葯吧。」她嫻熟地端了葯,拿起湯匙放向陸季初嘴邊。
然下一刻陸季初卻忽然抬手將其一把打翻,「又想毒害本王?!」
冒着熱氣的湯藥瞬間潑在了沈星晚的身上,燙得她渾身一抖,連退數步。
碗碎了一地,屋內瀰漫著一股苦澀的葯氣。
侍從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早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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