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煙秦檐原名》[沈知煙秦檐原名] - 第1章(2)

「當年的峪風谷一戰,胡狄大敗。從那以後,胡狄除了每年向大庸納貢稱臣,也會送美姬進庸。而這位瓊妃與我同年送來大庸,我被賜婚嫁給了你父王,而她被太子納入東宮,成了太子的側妃……」
「據說,這位瓊妃娘娘因為傾城的美貌,很得當時尚為太子的聖上的寵愛,與你皇姑母並稱為東宮雙姝。而這紫檀柳的佛珠,當時就是一對來着,被聖上分別送給了她和你皇姑母……」
「可惜,紅顏終是薄命,這位寵冠東宮的瓊妃娘娘卻在十九年前,聖上登基為帝的前夕暴病而亡了……」
說起記憶里那位傾城絕艷的瓊妃娘娘,安王妃不免唏噓!
「當時,聖上大慟,差點一病不起。而據說,宮裡的雲夢台,就是聖上為這位瓊妃娘娘特意修建的。一為解瓊妃的思鄉之愁,因為雲夢台高遠,朝着北面,登上高台,可以讓瓊妃遙望故土,以解鄉愁。二則因為瓊妃喜歡桃花,而在聖上眼裡,瓊妃好比九天上的桃花仙子,故在高台遍種桃樹,取名雲夢台。可惜,雲夢台尚未修建完工,瓊妃娘娘已香消玉損……」
說到最後,安王妃看着手中的佛珠疑惑道:「瓊妃娘娘離世都足足十九年了,為何她的佛珠卻在這時候出現了?」
是啊,瓊妃離世這麼久,她的佛珠為什麼時隔十九年重新出現了,還是出現在謀害寧貴妃小產的清慧師太手中?
回城的路上,秦檐腦子裡全是瓊妃的故事,而一想到沈知煙之前說過的話。他心裏有閃亮划過,一顆心不由高高的提了起來——
沈知煙說過,這佛頭上刻的『瓊』字正是她阿娘的姓氏,而在她小時候見過她阿娘有與這相似的佛珠。
會不會,沈知煙的阿娘就是慧成帝當年為太子時的寵妃——瓊妃娘娘!?
此念一起,秦檐把自己都嚇到了。
但轉而想到這些日子幫沈知煙查她阿爹一案時得到的線索,又不禁的搖頭否定了。
在胡狄,瓊姓的人並不少,或許另有其人。而且沈知煙的母親之前一直與沈太守生活在汴州,除了四年前第一次進京城,之前從未來過京城,她怎麼可能是瓊妃。
心思百轉千回間,他又想到,母妃方才和他說的這些,是十九前的事了,會不會在那個時候,沈知煙的母親到過京城……
想到這裡,秦檐後背膩出了冷汗,對南山沉聲吩咐道:「派人去胡狄,查出當年聖上寵妃瓊妃的身世相貌。還有沈知煙阿娘的所有身世背影,從出生到……離世,一絲不漏的查清楚!」
南山應聲去辦,秦檐卻是陷入了可怕的推想當中——
如是沈知煙的母親真的就是十九年前的瓊妃娘娘,可她也於四年前陪沈太守殉情死了,她的佛珠為什麼時隔四年會出現在害寧嬪小產的清慧手中,操縱這幕後一切的真兇到底是誰?與她又有什麼聯繫?
還有,沈太守的案情與此事有關嗎?他是真的通敵叛國還有另有隱情?
滿懷迷惑的回城,秦檐本想將今日得知的一切進宮告訴沈知煙,但事情還沒證實之前,他不想令她徒增麻煩,所以回府後去了父親安王的書房。
宮裡找不到沈太守的案卷,做為當年主審此事的父親應該會知曉一兒。
安王秦譽年輕時風流倜儻,瀟洒不羈,這幾年更是放縱隨意,將王府事務連着朝廷政務一併交給了秦檐,自己帶着美姬四處遊歷,立志要踏遍天下的好山好水。
這些年安王難得着府,他的書房也常年鎖着。
一回府,秦檐馬不停蹄的朝父親的書房趕去。
進去後,秦檐將安王歷年來所有公文卷宗都細細找過,卻沒有四年前沈知煙父親一案的絲毫線索。
見此,秦檐心裏疑惑更大。
外人眼裡安王秦譽是個隨性洒脫之人,可秦檐卻知道父親為人謹慎小心,歷年來早已養成了不論何種朝廷公文宗卷,都要自己單獨另外留下一份備着的習慣,以防萬一。
所以,父親曾在他面前自豪的說過,他書房裡的東西夠得上皇宮龍圖閣里一半之數。
而四年前沈太守沈津一案也算得上當年的一樁大案,此案又是父親親自經手,為何一向謹慎小心的父親卻沒有留下案件的宗卷?
無數迷團一個接一個砸向秦檐,讓他徹底迷茫起來……
而另一邊的沈知煙,一邊想着阿爹案卷上那四個字的意思,一邊又在擔心秦檐拿了佛珠後可有找到什麼線索?
轉眼,已到春節的最後一天的元宵佳節了,再過三日,榮清公主就要正式出嫁了。
傍晚,天還沒落黑,司設局的宮人開始往宮裡各處掛上形狀各色的花燈,以應節慶。
不止如此,宮裡張燈結綵,到處都是大紅的綢緞和燈籠,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卻是為三日後的嫡公主大婚做準備了。
掛好花燈,路過嫻吟宮,沈知煙終是忍不住朝里看去。
榮清公主做為嫡長公主,本就受盡恩寵,她所居的嫻吟宮更是整個皇宮數一數二精緻奢華的宮殿,如今為了她的大婚,嫻吟宮裡更是精美得如人間仙境。
看着嫻吟宮宮門口高高掛着的大紅燈籠,沈知煙腦海里不自覺得想起自家門口那殘敗的燈籠,心裏漫上層層苦澀,默默的離開……
獨自傷情的她,卻並不知道,三日後不止榮清公主大婚出嫁,她卻是也要以轎前婢的身份離開皇宮,成為李修的通房丫鬟。
元月十八,黃道吉日,大庸朝嫡長公主榮清下嫁大司馬李修。
不到申時,整個皇宮就開始忙碌起來,各司局都緊張有循做好公主出嫁的最後準備,務求謹遵皇后諭旨,要讓公主的婚事盡善盡美,不能出一絲的紕漏。
永坤宮,秦皇后激動得一宿沒睡,早早就起床梳妝。
想着最心愛的女兒終是要出嫁了,秦皇后心裏又歡喜又是無比的難捨。看着銅鏡里逐漸老去的容顏,喟嘆道:「女兒都要出嫁了,本宮也終是老了。」
瓔檐一邊幫皇后精心梳理着鳳髻一邊笑道:「娘娘可沒老,看着這面容身段,與初初進東宮那會根本沒有區別。聖上上次來,不是還讓娘娘給他再生個小皇子么,可見在聖上心裏,娘娘與那些剛進宮的貴人們一樣,都是一準的水嫩年輕!」
瓔檐的話,讓秦皇后臉上飛起了紅霞,神情間儘是少女般的嬌羞。不免羞嗔道:「皇上逗笑的話那裡能當得真。何況,本宮膝下有太子和公主,本宮已是十分的知足。而如今公主也出嫁了,了卻了我最後一樁心事。宮中一切也恢復平靜,本宮再無所求,就這樣陪着陛下一起老去就是最好的圓滿。」
瓔檐手中動作一緩,輕聲道:「娘娘,恕奴婢多嘴一句,太子殿下登基之前,娘娘尚不能鬆懈!」
聞言,秦皇后神情一凜,形容間沒了方才那般放鬆隨意,頷首點頭道:「你說得不錯。雖然如今榮清嫁進李家,斷了三皇子最後的念想。但,三子狡詐,最近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實屬反常,本宮確實不能一時得意放鬆下來。」
說罷,秦皇后回頭看着自己的忠婢,拉過瓔檐的手真誠道:「瓔檐,多虧有你一直在身邊陪着我提醒我。這些年若是沒有你,本宮根本不能如此順遂。謝謝你!」
瓔檐淡然一笑,道:「娘娘好,就是瓔檐好。娘妨順遂了,瓔檐也就順遂了!」
手上繼續不停的為秦皇后綰髮,瓔檐想到一事,不由微皺眉頭又道:「娘娘,即便那沈知煙只是以轎前婢身份進李府,若是駙馬爺執意要抬舉她,只怕也是難辦……」
明亮的銅鏡清晰照出秦皇后眸間的冷意,她輕嗤道:「有尚書夫婦在,她翻不了天的。」
瓔檐聽了,也放下心來,道:「娘娘放心,那怕進了李府,奴婢也會令人牢牢看住她的一舉一動,定不會讓她有翻身的機會。」
秦皇后滿意笑了,拍拍她的手,笑道:「你辦事素來最得我心,也讓我格外放心。只是——」
想起之前蘭嬤嬤親自前來為沈知煙討要恩典,秦皇后面上攏上寒霜,眸光里淬滿寒芒,冷冷道:「本宮沒想到蘭嬤嬤會與那丫頭相識,還肯舍下老臉為她說情。你說,我此番拒絕於她,爾後她知道這個丫頭做了榮清的轎前婢被送去李府,嬤嬤會不會怪我?」
瓔檐擰眉想了想,冷冷一笑道:「娘娘不怕。雖說她是皇上身邊的老人,平時在宮裡大家都敬重於她,可說到底,她終歸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如今娘娘在後宮一人獨大,前朝有太子與安王府為您撐腰,現今還多了一個權勢滔天的駙馬爺,娘娘還怕一個老奴才做甚?」
「而且,當初蘭嬤嬤來求娘娘,只說是求娘娘放沈知煙出宮。如今她以轎前婢的身份出宮進了李府,也算是娘娘達成嬤嬤所願,所以,她感激娘娘還來不及,怎麼怪得了娘娘?!」
聽了瓔檐的話,秦皇后心情豁然開朗,徹底將心放回肚子里,滿意的對瓔檐笑道:「還是你聰明!」
秦皇后梳好妝趕去嫻吟宮親自督察一應事務。
臨行前,瓔檐讓宮人抬進一個精緻的大木箱,打開放在秦皇后面前。
秦皇后上前看了一眼,彎下身子翻了翻裏面的東西,鳳眸含霜,冷冷道:「走吧,將這些一併帶着,送去嫻吟宮!」
聞言,瓔檐微微一怔,下一刻已遲疑道:「娘娘,若是這些東西讓公主看到,只怕她又得傷心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娘娘何必在此時膈她的心……」
「正是因為從今日起,她要離開本宮獨自為營,本宮才要好好教她一些東西,讓她明白,在這個世上,若想不被人欺負打壓,只有自己更強更狠才行……」
鬢角的鳳釵閃着刺目的寒光,一如秦皇后話語里的冰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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