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衣謝驚瀾》[沈芷衣謝驚瀾] - 第4章(2)

/>溫月初如何能不認得,那可是她的親弟弟。

溫家小三弟正撲朔着一雙明亮大眼,天真無邪,很是喜歡沈芷衣和樓千古的樣子。樓千古手裡還拿着撥浪鼓,把他逗得咿呀咿呀地笑。

眼見着他坐不穩,快要摔下去了,沈芷衣及時扶了他一把。

溫月初當即就冷喝道:「沈芷衣,你給我放開他!」

沈芷衣摟着孩子,不解道:「鄭夫人是要我不管這孩子,放任他摔下去嗎?」

此時溫夫人也覺得溫月初的反應大為不妥,連忙呵斥道:「你怎麼說話的!今日三小姐知道你要出來,擔心孩子跟着去受了驚嚇,所以才主動留在這裡幫着照看的,你非但不感激,反而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那小三弟自溫月初嫁人以後,就幾乎沒再見過她,本就沒有多親厚,眼下經溫月初一喝,就被嚇得哇哇大哭。

樓千古忙用撥浪鼓哄住,道:「小孩子心性純良得很,誰好誰壞,一眼就能分辨得出哦。」

溫老爺神色嚴厲地對溫月初道:「還不快向三小姐賠罪!」

溫月初深吸幾口氣,才將胸口那股怨恨狠狠地咽了下去,對沈芷衣溫聲道:「對不起三小姐,是我莽撞,還請三小姐不要見怪。」

沈芷衣輕輕捏了捏溫家小三弟的臉蛋,道:「嚇着我無妨,只是不要嚇壞了孩子。鄭夫人今日剛從牢里出來,想必也是受了驚嚇的。」

溫月初抬眸看着她。見她眼瞳里黑白分明,雲淡風輕。

沈芷衣對她勾唇笑了笑,又與溫老爺夫婦道:「這孩兒生得虎頭虎腦甚是可愛,再長几年,若是身體底子好,說不定還能讓我二哥送去衛所里好好鍛煉一番。將來指不定出人頭地一番呢。」

此話一出,溫月初和溫朗神色各異,卻是喜壞了溫老爺。

溫老爺道:「若能得二公子親自培養,還真是犬子三生有幸。」

沈芷衣道:「等他再長大些,我會與二哥說的。」

溫月初本就憔悴的臉色,陣陣發白。沈芷衣這是在警告她,別忘了她還有一個三弟。

溫月初看着自己三弟還這樣小,卻偏偏喜歡靠近沈芷衣和樓千古,她便覺得那孩子像是別人家的似的,礙眼得很。

溫月初神智已經有些崩潰,咬牙低啐了一句,道:「小小年紀,就知道趨炎附勢、吃裡扒外。娘還是把他抱走吧,省得在這裡哭得我心煩。」

最後氣得溫老爺夫婦帶着孩子摔袖就鐵青着臉走了,不想再管溫月初的這檔子事。

等到溫老爺夫婦一走,溫月初迴轉身來,一向溫婉又內斂的眼裡,全都是怨毒。

她走到沈芷衣她們桌前,身後顏護衛也跟着往前緊了兩步。沈芷衣抬手示意,他才沒把溫月初攔下來。

溫月初雙手撐着桌面,直勾勾地看着沈芷衣,輕聲道:「三小姐現在滿意了嗎?」

沈芷衣道:「我滿意什麼?」

溫月初咬牙切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今日之事全是拜你所賜。是你找人來陷害我,亦是你害我被抓去大牢,你為什麼還能在這裡心安理得地當我的恩人!」

 第167章終於紙包不住火

沈芷衣細細打量着溫月初臉上的表情,道:「鄭夫人這話實在是說得沒有由來,你有證據嗎?」

這話將溫月初一噎。

之前她不也是仗着別人找不到證據,才如履薄冰走到今天的么。她一直以為沈芷衣沒有證據,就不能把她繩之以法。但是今日看來,她錯了。

溫月初恨恨道:「我沒想到,你堂堂沈家三小姐,竟也會用這種卑鄙手段來對付我一個弱女子!怎麼,你敢做,卻不敢認嗎?」

沈芷衣低笑了一聲,揚眉道:「沒有證據的事我會認?你當我傻?」她抬眼看了看溫月初,面上神色陡然冷銳,又道,「我若問你當初那嫁箱的事你是否有做過,我若問你鄭成仁在林家試圖對我不利是不是你指使,我若問你鄭成仁的死是否與你有關係,你敢認嗎?」

溫月初矢口否認,低低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芷衣平淡道:「你不知道,卻有人知道,林家出事的那一晚,你也在,鄭成仁生前對你可是言聽計從的。」

溫月初面色煞白,「你是說那個丫鬟?」

鄭成仁死後第一天,她就把丫鬟憐兒給打發走了,現在溫月初回想起來,才後知後覺,當初她是不是把憐兒打發得太隨便了?不應該讓那憐兒輕易離開的!

沈芷衣只是看着她不語,溫月初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刻又道:「一個丫鬟的話哪裡值得相信!」

沈芷衣道:「你心裏都清楚,何必要我把話說明白。我也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不想要我有個好名聲,」她站在溫月初身旁,眼裡依稀有冷戾之色,「我也會讓你聲名掃地。」

沈芷衣側目看着溫月初咄咄逼人的眼神,將她眼裡的恨意看得清清楚楚,又道:「以前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心裏是這樣恨我的。你恨我什麼呢?恨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嗎?」

溫月初森森道:「不是你,還能有別人嗎?」

沈芷衣平淡道:「你一開始就覺得我很礙眼是么?可惜,就算沒有我,我二哥也不會喜歡你。匆匆嫁人是你自己選的,你若是嫁個老實本分的人還好,可偏偏識人不清也是你自己造成的,現在你卻來恨我?你還真把你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說罷,沈芷衣帶着樓千古和顏護衛一起離開了茶樓。

將將走出門時,溫朗虛攔了她一下,道:「還請三小姐莫要逼人太緊。」

沈芷衣頓了頓足,抬頭看他,道:「溫公子若是再不清醒一點,只怕還要被溫小姐拉入泥潭更深。溫公子身為巡守領兵,這昭昭白日都沒什麼事做嗎,要守在你妹妹的這間茶樓里繼續替她招攬生意?」

沈芷衣和樓千古離開以後,溫朗也沒再在茶樓里逗留多久,便離開了。

茶樓里依舊冷冷清清,無一客人上門。倒是醫館裏的人,期間上門來討要了前兩日治療病人的費用。

溫月初將櫃檯里的錢都結清,小廝也打發走了,這空蕩蕩的茶樓沒堅持幾日,便關門倒閉了。

樓千古還在感嘆,這溫月初怎麼這麼不經收拾的時候,那廂溫月初已經游晃在入夜後的大街上,出現在了如意賭坊的門前。

入了夜後,唯有花樓賭坊里的生意有增無減。

溫月初一進那賭坊,便被一股銅臭汗氣所包圍。她雙手攏在袖子里緊緊掐着手掌心,如今她已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她不甘心,一定要讓沈芷衣嘗嘗她的痛苦!

溫月初本以為鄭成仁死後她再無後顧之憂,便能一邊經營茶樓一邊慢慢等待下一個好時機。

她活成如今這副模樣,也決計不會讓沈崢嶸和沈芷衣兄妹倆好過!

可是現在沈芷衣盯上她了,斷了她的後路,打亂了所有的節奏。溫月初顧不上那麼多了,她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思來想去,溫月初認識的人,除了靠溫朗的關係維持着的那些以外,還有就是這如意賭坊里的人。

賭坊里從來不缺地痞無賴。

於是這日沈芷衣帶着樓千古在外面遊玩,在回來的路上便被一群雜碎在巷子里給攔住了去路。

那群雜碎見兩個姑娘生得好,紛紛垂涎着逼近。

自從沈崢嶸留了護衛暗中保護沈芷衣的安全以後,沈芷衣再和樓千古出行時,便刻意不帶上顏護衛。

只有這樣才會讓人以為有機可乘。

卻不料,暗中隨行保護的護衛突然從兩邊竄了出來,把這群流氓雜碎打了個七零八落,最後逮了幾個帶頭的,往軍牢里一送,刑具還沒一一過一遍,他們就全都招了。

原來是如意賭坊的人讓他們這麼乾的。

沈芷衣才繼而才得以順藤摸瓜,摸到溫月初與如意賭坊里那伙人的關係。沒想到就連溫朗也賠了進去,和賭坊暗自里有所往來。

說起這些事時,沈芷衣正在沈崢嶸院里幫他餵魚。手裡的魚餌撒進池塘里,腳下的錦鯉游得歡暢。

沈崢嶸聽來絲毫不覺得意外,好似溫朗的舉動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又或許他根本沒把一個溫朗放在眼裡。

沈崢嶸道:「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把賭坊封了?」

他好像不知不覺間給了沈芷衣越來越多的空間和自由,既然決定把溫月初留給她自己處理,沈崢嶸便全然不插手,只在她需要的時候予以配合。

沈芷衣歪着頭想了想,道:「留着唄,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過了一會兒,沈芷衣又道:「二哥,溫朗與賭坊牽扯的事,你可不可以暫時也不要追究?」

「你還想對他網開一面?」

沈芷衣道:「他若誠心想與二哥求好便罷了,若不是誠心的,留着他在手裡頭,也比把他放在外頭要穩妥,還能牽着溫月初。」

溫朗知道如意賭坊出事了,他忐忑地等了幾天,卻沒等來沈崢嶸的發落。但是他心裏清楚,沈崢嶸勢必已經知道了他暗中為如意賭坊保駕護航從中謀取私利的事。

而這件事最初是由溫月初出面去找如意賭坊的東家引起的,溫月初和他們的關係最終也紙包不住火地傳到了溫朗那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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