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衣謝驚瀾言情》[沈芷衣謝驚瀾言情] - 第1章

  沈崢嶸讓人把船靠岸,沈芷衣不再理會溫月初,趕緊同沈崢嶸下船,先回軍營里處理一下傷勢。

  親兵這才發現,沈崢嶸手臂上有箭傷。只不過他自己不當一回事。

  沈芷衣轉身時,令道:「把這個女人先關起來,等找到她兄長,再一併處置。」

  先前在岸上時沈芷衣聽說是溫朗先去大營里給沈崢嶸報信說她被劫的,再掃視了一眼並沒有看見溫朗的身影,便知溫朗見勢不對已經悄然逃走了。

  他不可能還跟着大家一起登船,等到事情敗露以後無處可逃。

  這時沈崢嶸的親兵才反應過來,到處找了一遍,果真不見溫朗的身影。

  溫朗徹底做了一個叛逃者。

  回到軍營以後,親兵很快送來了紗布和金瘡葯。

  沈崢嶸坐在竹席上,沈芷衣便跪坐在他身前,托起他的手臂,解開手上護腕,將袖子撥開,露出衣裳下的箭痕。

  沈芷衣十分心疼,一邊清理傷口,一邊往他手臂上吹着氣,抬起眼緊巴巴地看了看沈崢嶸,問:「二哥,疼不疼?」

  這點傷對於沈崢嶸來說是小菜一碟。而且溫月初力道再大,也大不到哪裡去。

  沈崢嶸簡單道:「一點小傷,沒事。」

  沈芷衣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幽怨道:「溫月初殺不了我的,二哥幹嘛要上來擋,結果反倒弄傷了自己。」

  沈崢嶸道:「她是殺不了你,可也容易傷了你。我皮厚一點,無妨。」

  他垂着手,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彰顯着他的手十分修長有力。

  沈芷衣聽得心裏十分柔軟。

  說起今天在山裡的事,眼下終於閑歇了下來,沈芷衣片刻也不敢耽誤,對沈崢嶸說道:「沈放投靠魏雲簡了。」

  沈崢嶸毫不意外。

  好像這不是什麼難以想像的事。

  琬兒是魏雲簡身邊的人,沈放又是琬兒的哥哥,若是不聯手也說不過去。

  正是因為如此,自從琬兒進宮以後,威遠侯對沈放才有了外放削弱之意。那樣一來,沈放心裏則更加不滿。

  沈崢嶸知道,沈放在等待時機。

  今天南大營和蟒江上出現的黑衣死士,一概是由士兵訓練起來的。一時間去哪裡找到人數數百至上千的黑衣士兵,答案不言而喻。

  沈崢嶸道:「今日一切可還順利?」

  要對付琬兒,沈崢嶸相信沈芷衣綽綽有餘。且又備了那麼多精銳將士,還有親信隨從跟着保護,沈崢嶸雖然沒有親自前往,但如此沈芷衣還能失敗的可能性極小。

  他既擔心沈芷衣的安危,又放心她的實力。這丫頭在對待其他事上,果斷狠絕,一點也不馬虎。

  沈芷衣道:「琬兒身邊的那些人不足為懼,」她抬起頭看着沈崢嶸的眼睛,「但今天我遇見魏雲簡了。他親自來了徽州。」

  沈崢嶸眼神一變:「你與他交過手了?」

  沈芷衣點頭,道:「他帶了一批大內高手,可我們勝在人多。我抽了他一鞭子,還射了他一箭,他身負重傷,順着瀑布掉下了懸崖。」

  沈崢嶸之前也沒有得到消息,不想魏雲簡竟親自前來。想必是有人費了一番心思在精心為他做掩護。

 第198章你回來了就好

  他定定看着眼前完好無損的沈芷衣,始才感覺到一陣後怕,「你說他身負重傷?」

  他很清楚地知道,這次他涉了險,儘管準備萬全,可最後還是讓沈芷衣自己去面對了那些未知的危險。

  從他送沈芷衣出城、軍營便出事開始,他和沈芷衣都心知肚明,然後很有默契而理智地選擇了分開行事。

  若是知道魏雲簡會來……他定不會留下她一個人面對。

  沈芷衣點了點頭,道:「我本想追上去殺了他,可追了不多遠,就遇上沈放帶着abc 士兵在山谷外接應,魏雲簡就此失去了蹤跡。我沒問沈放要人,在與他碰頭之前便先撤了。」

  沈崢嶸閉了閉眼,忽而一手截住沈芷衣的手腕,猛地帶進懷裡,又睜開眼低沉道:「幸好你先撤了。」

  真要是與沈放正面碰頭,那後果不堪設想。

  沈放手裡有abc 兵,若是與沈芷衣帶去的兵交戰,沈芷衣有可能會被捉住。

  他和沈芷衣一樣,如果能有機會殺掉魏雲簡,那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要知道魏雲簡一死,能省去多少麻煩。

  可他也怕沈芷衣過於執着,好不容易有機會殺掉魏雲簡,在魏雲簡重傷之際緊追不捨的話,反倒落入沈放的圈套。

  萬幸的是,沈芷衣最後並沒有被執着和衝動所支配,冷靜沉着地及時抽身撤離。

  沈芷衣猝不及防,一下跌進沈崢嶸懷裡,臉貼着他的胸膛,聽到他胸膛里傳來的心跳聲,不由臉發燙,急急忙忙從他懷裡掙出來,垂着眼帘輕聲嗔道:「二哥,這是在軍營里呢。」

  沈崢嶸不管不顧,扶着她的後腦,便在她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一下,然後又緊緊地圈禁在自己懷中。

  沈芷衣伏在他懷裡,有些慌張,張口道:「可惜的是,最後讓他給逃了。」

  沈崢嶸下巴抵着她的頭髮,低啞道:「他逃了就逃了,你回來了就好。」

  他的手臂那麼有力,圈着她的身子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骨血之中。

  片刻,沈芷衣手扶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了他的不安,輕聲呢喃道:「二哥,你在害怕么?」

  「當時不該留下你一人。」他應該及時取消今天的計劃,讓沈芷衣安全返回侯府去。

  「可我現在沒事啊,且我不是一個人,二哥把身邊所有厲害的隨從都留給我了。」沈芷衣道,「我不能總等着二哥來保護我,我可以保護我自己。」

  不然她努力了這麼久,為的是什麼?她不想在將來成為沈崢嶸的拖累,更不想成為別人威脅他的把柄。

  隨後沈崢嶸叫了親兵來,傳他的令下去,派出幾批哨兵,前往柳城附近打探消息。同時又封鎖離開徽州的所有出路。

  只不過那魏雲簡陰險狡詐,定是明白,必須得立刻離開徽州。不然一旦錯過了最佳時機,沈崢嶸若還活着,定不會放過他。

  所以沈崢嶸這個時候封鎖攔截,多半也有可能一場空。

  沈芷衣想,大概這一次魏雲簡真是命不該絕吧。

  按照前世的軌跡來,魏雲簡會撐到最後國破家亡的時候。所以現在他約摸還死不了。

  正是知道這一點,沈芷衣才沒有過分強求。

  營帳里有火,沈芷衣坐在火堆前,將自己半濕的衣裙烤乾得差不多,想了想又歪頭問沈崢嶸:「二哥怎麼知道那船上被挾持的人不是我?」
  那船離岸邊有一定的距離,且又有大霧,能看清輪廓就不錯了。沈崢嶸是斷看不清船上的女子到底是不是沈芷衣的。

  沈崢嶸道:「溫朗和大家一起發現了船在蟒江上,但是他卻留在了江邊,讓大家趕回來報信。」

  沈芷衣頓時恍然,道:「報信的話,一個人來做就行了。所以正確的方式應該是大家留守在江邊靜觀其變,只派一個人回來報信。可溫朗讓大家都回來了,便是為了引開大家的注意力,好編造謊言。」

  沈崢嶸點了點頭。

  沈芷衣又道:「既然二哥一開始就知道,為何不先把溫朗扣起來,這樣就不會讓他跑了。」

  沈崢嶸道:「他跑不了。」

  想來也是,溫朗敢這樣背叛沈崢嶸,定是已經找到了新的靠山。魏雲簡還看不上這小小的溫朗,這徽州除了威遠侯和沈崢嶸,剩下的便是沈放那一處。

  所以他跑不了,以後肯定還會再見面的。

  最後溫朗還是沒能沉住氣,選擇了背叛,這都在意料之中。沈崢嶸給了他一個重回大營的機會,但是他卻始終覺得自己在沈崢嶸身邊早已不復從前。

  沈崢嶸不會再給他重要的事情做,更不會再完完全全地相信他。

  可那被打亂的信任,若想恢復到以前那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得他為此去付出努力,真心想要改善這段關係。

  但他沒有那麼做,他到底和溫月初一樣,不肯正視自己的過失,將一切都歸罪於沈崢嶸的不信任、不重用。直至最後暗中投靠了別人,一起合謀來害沈崢嶸。

  這次他失敗了,往後有的是他提心弔膽的日子。

  沈芷衣在他的軍營里歇了一會兒,沈崢嶸先出去安排後續的事務。

  待到快天黑時,侯府來了人,是姚如玉派來軍營里找沈崢嶸詢問沈芷衣的下落的。

  因之前沈崢嶸派人回了一趟侯府去確認沈芷衣的蹤跡,讓姚如玉知道了,姚如玉十分擔心沈芷衣的安危,眼見着快天黑了也沒回,才過來問問。

  沈芷衣不想讓姚如玉太着急,等沈崢嶸忙完了,便先同沈崢嶸一起從南大營回家。

  沈崢嶸受傷了,加之兩人都經歷了一場激戰,很有些累,便沒有騎馬,而是坐馬車回城。

  上午的時候落了一場持久的大雨,這會兒路面還是濕窪泥濘的,車轍碾壓過路面,濺開滾滾泥漿。

  坐在馬車裡可聽見那淅淅瀝瀝的聲音。

  進城以後就好些,城裡的街道路面很是乾淨。

  傍晚的天空被大雨洗得很澄凈,呈現出入夜前純粹的靛藍色。暮光打照在街道兩邊高低不一的屋舍上,襯得瓦檐濕黑得發亮。

  街上行人沒有晴天的時候多,只稀稀疏疏地走在街邊,大多數正趕着回家去。

  馬車入了城,因行人稀少,一路暢通無阻。

  沈芷衣規規矩矩地坐着,馬車裡的空間有限,她和沈崢嶸獨處,覺得有些緊迫感。

 第199章你是我的

  先前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一時又找不到話來說,因而兩人從上馬車時就一直沉默,一直到現在進城。

  她時不時偷看沈崢嶸,窗帘外漏進來的微薄光線有些渙散地落在他的側臉上,襯得他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輪廓極其分明。

  他闔着眼,正在休息。

  白天很累,沈芷衣半下午時起碼在他營帳里小睡了一會兒,但沈崢嶸卻是一直忙到傍晚,不曾得到休息過。

  沈芷衣很心疼,不想打擾到他,便只偷偷在角落裡瞧他。

  沈芷衣這樣靜靜看他的時候,覺得他十分好看。雖然沒有溫潤如玉的美,可他身上卻透着一股凌厲冷漠的氣質,那輪廓如雕刻一般,從眉目到鼻樑,再到涼薄的嘴唇,線條深邃而分明,無一不硬朗英俊。

  一時間沈芷衣瞧得痴了。

  這時,約摸是馬車的車轍磕到了地面上的什麼東西,車身冷不防重重地搖晃了一下。

  沈芷衣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沈崢嶸身上,一時不察,身子便猝不及防地往一邊倒去。

  而一直閉着眼睛的沈崢嶸,突然伸手,手臂勾住了沈芷衣的腰肢往懷裡一收,便又把她拽了回來,納入懷中。

  等到沈芷衣想從他身上爬起來時,發現他的手壓在自己的後腰上,微微用兩分力,她便只能乖乖趴在他懷裡。

  沈崢嶸睜開眼,低下頭來看她,正好撞上她亦仰頭望他時溫柔如水的眼神。

  沈芷衣躲閃不及,便被他的視線緊緊攝住。

  沈崢嶸的氣息落在她臉上,一顆心便跟着七上八下地怦怦亂跳。

  沈芷衣試圖從他懷中撐身起來,可沈崢嶸絲毫沒有要鬆開她的樣子。她不自覺地手指微曲,輕輕揪着沈崢嶸胸膛上的衣裳。

  沈芷衣頓時覺得這馬車裡的空氣似乎不夠用了,迫得她有些細喘。

  沈崢嶸忽而開口,在她耳邊道:「你當著溫月初的面,親我的時候,不是很勇敢嗎?」

  沈芷衣臉頰如火中燒。

  現在想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個當時是怎麼了。可能是因為一想到溫月初對她的恨都是緣於最初對沈崢嶸的愛,她心裏就十分不舒服。

  乾脆就說她小心眼吧,她就是想讓溫月初知道,沈崢嶸是她的……

  沈芷衣低着眼帘,抿了抿唇,輕聲道:「我是不是太衝動了?不該在人前對你做出那樣的舉動。」

  好像她是太衝動了。

  幸好當時甲板上沒有多餘的人,沈崢嶸的身形又擋住了她大半,她親沈崢嶸的時候便只有溫月初一個人見到。不然要是再讓第二個看見,指不定就麻煩了。

  儘管知道現在馬車正行駛在大街上,只要一傍晚的風一掀起窗帘,便可看見街邊上的人來人往。她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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