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小姐的糖心先生》[時間小姐的糖心先生] - 時間小姐的糖心先生第96章

  這是一場關乎死亡的演出。
  滿懷激情、熱熱鬧鬧登場,嬉笑怒罵,一板一眼,眼瞅着演出即將結束,本想鞠躬、微笑、謝幕,演練了無數遍,卻發現該說的沒說,該做的沒做。
  生是入場,死是謝幕,都是一件簡單而又艱難的事情。
  一場演出即將拉開帷幕,牆上掛了巨幅海報:舞蹈系畢業彙報演出。
  此時的後台忙作一團,老師緊張有序地指揮着。
這場畢業演出,她帶領同學們排練了許久,這關係著所有同學的成績和自己的評級,千萬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還有十分鐘,倒計時開始。
大家抓緊了。」
張老師扯着嗓子喊,聲音有些嘶啞,「時朝夕呢?
時朝夕去哪兒了?
開場就是她的獨舞啊。」
  「不知道啊,化妝的時候也沒有看到她。」
  「哎呀,時朝夕,時朝夕……」大家陸陸續續地開始喊時朝夕。
  在後台的一個儲物間,堆滿了各種道具。
陽光透過窗戶的暗花玻璃,俏皮地溜進了房間,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
  陽光下一個背影,穿着紅色復古蓬蓬裙,閉眼,手輕輕地做着舞蹈動作。
無論外面怎麼嘈雜,都絲毫影響不到她。
她需要徹底安靜地默記一遍動作,她不允許自己的演出有任何遺憾,必須做到完美。
  這個人便是時朝夕。
  觀眾席坐滿了人,垂幕準備拉啟,一切就緒,只欠東風。
在張老師瀕臨崩潰的時刻,這個紅色身影穿過窄窄的過道,出現在張老師的視線。
  「時朝夕,你要作死啊?
跑哪兒去了?」
張老師注意到時朝夕的紅裙子,」誰讓你換裙子的。」
  「那條灰色裙子,一,不符合角色,二,非常丑。」
時朝夕邊走邊說,徑直走到舞台一角。
  聚光燈閃爍,時朝夕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
時朝夕緩緩走進那片光中。
  舞台上的時朝夕,好似一個紅色高傲的天鵝,行雲流水,一顰一笑,投足之間美艷動人。
這時,我們才看清楚她的面容,精緻的妝容,艷麗雙唇,洋溢在臉上的自信,讓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
  觀眾群里炸開了鍋,男生們目不轉睛地盯着時朝夕,有的同學吹口哨,有的鼓掌,有的議論紛紛。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系花時朝夕啊?」
  「名不虛傳啊。
「  當然,有些女人也很不屑,指指點點,畢竟漂亮女人自然是天敵。
  「那張臉假模假式的,邋遢得要死,特別能作。」
  旁人的白眼,不痛不癢的非議,她早已習以為常。
她一旦踏上舞台,便散發出無盡的光芒,奪人眼光。
她很驕傲,也不願意迎合別人,委屈自己。
這樣的她並不合群,也常常讓她處在話題漩渦**。
可是,時朝夕並不理會這些,每日依舊妝容精緻優雅地行走在世間。
  時朝夕完美完成最後一個大跳,穩穩落地,微笑,謝幕。
  時朝夕剛剛回到後台,長鬆一口氣,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天知道,她有多緊張。
  寒谷沖她奔來,手裡舉着手機,滿臉驚慌。
  「朝夕,公安局……電話……」寒谷氣喘吁吁,舉着電話直接放在時朝夕的耳際。
  在聽清楚電話內傳來的聲音後,朝夕感覺整個身子墜進深淵,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驚愣在原地,突然間天地間非常安靜,音樂聲、歡呼聲、鼓掌聲,統統都消失了。
  朝夕顧不得換衣服,拎起裙擺,沖了出去。
  ……  四月的陽光明媚而溫暖,時朝夕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只覺得從心底升起徹骨的冰寒,凝固全身。
  朝夕瘋狂奔跑,完全不顧身邊來來往往的車輛。
她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但她不能停下來。
  一群人圍在朝夕家樓下,指着樓上那扇擺着一株蘭花的窗戶,低聲議論着什麼。
那些聲音闖入她的耳朵,敲打着耳膜,發出蒼蠅般嗡嗡的聲音,讓人厭惡,卻又躲不掉。
  時朝夕撥開人群,跑進樓道,背後傳來夾雜着唏噓的嗡嗡聲。
  時朝夕在那扇門前停下,她的手在發抖,無法控制地顫抖。
  她推開虛掩的門,那個熟悉的家儼然變成另外一個世界。
幾位警察走來走去,有的拍照,有的做記錄,有的低頭說著話。
  一位穿着湖藍色裙子的中年女人,畫著精緻的妝容,面無表情,平靜得像一汪湖水。
她微微側着頭,眼睛沒有焦點,像是在想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想。
她依窗而坐,那株蘭花就在身旁。
窗外,太陽照在她身上,形成一圈柔和的光。
這份景象彷彿一幅油畫,與身邊的一切格格不入。
  「對不起,我們正在辦案,閑人免進。」
一位警察伸出手臂攔在朝夕面前。
  那女子聽到聲音,看向這裡。
「那是我女兒。」
  是的,這個女人就是時朝夕的媽媽,林韻。
  警察放下手臂,等同於發了通行證。
  朝夕緩緩走到林韻面前,她的手還在顫抖,渾身都在顫抖。
她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林韻拉起朝夕的手,大拇指疼愛地摩挲着。
「手怎麼這麼涼?」
  「我爸呢?」
時朝夕抽出自己的手。
  「卧室。」
林韻指指卧室的方向。
  時朝夕踏進父母的房間,只見爸爸時常穿着西裝禮服,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安詳地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朝夕的錯覺,她看到爸爸的嘴角還露出一絲微笑。
  警官何遇伸手攔她,朝夕推開。
何遇再次攔住她,她緊緊抓着何遇的胳膊,倔強地看着他:「我要見我爸!」
  何遇看着她,思忖了下,鬆開手了。
  朝夕坐在床邊。
  「爸,我回來了。
爸,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都不願意睜開眼睛,看看我。」
朝夕沒有淚水,只有擠出來的微笑。
  朝夕握着時常的手,冰涼。
  「爸,你手真涼,我給你暖暖。」
  朝夕將父親的手捧在嘴邊,哈氣,手不斷摩挲,希望能給父親一點溫暖,哪怕一點點。
  幾位警察準備將時常的屍體抬走,朝夕渾身顫抖,衝過去推開他們,「別碰我爸!」
  警察停下動作,同情地看着朝夕。
  朝夕不斷地摩挲父親的手,為他取暖。
  「你爸爸已經走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韻已經站在朝夕身後了。
  「誰幹的?」
  「我。」
林韻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錶情。
  這個字如一把匕首直接刺在朝夕的心臟,全身的血瞬間凝固。
她仰望着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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