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小姐的糖心先生》[時間小姐的糖心先生] - 時間小姐的糖心先生第96章(2)

,許久才發出聲音:「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依舊平靜的臉。
  林韻掰開朝夕的手,將時常的手臂附在他的腰間,然後溫柔地整理整理時常的衣服。
林韻看着他的臉,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就好像每天他出門前,幫他整理衣服,溫柔地囑咐他:早點回來。
  「麻煩了。」
林韻對幾位警察說道。
  警察們將時常抬下床,放進屍體袋裡。
  林韻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切,面無表情。
「等一下。」
  警察聞聲停止動作,林韻上前,拿起時常的手,他左手的無名指上還戴着婚戒。
  「我可以留下這個嗎?」
  林韻懇求地看着何遇,何遇思忖了下,點點頭。
  「謝謝。」
林韻摘下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她的手上戴着兩枚婚戒。
  林韻從床頭櫃里拿出一個文件袋,塞到時朝夕的手中。
  「夕兒,不準哭,不準難過。
你必須打起精神來,後面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你來處理。
等法庭審判完,你就可以安排你爸爸的後事了。
我已經跟殯儀館溝通過了,不要追悼會,就安安靜靜、乾乾淨淨地把你爸爸送走就可以了。」
  時朝夕看着眼前這個冷靜到骨子裡的怪物,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她怔怔地注視着媽媽:為什麼?」
  「墓地,我已經……」林韻彷彿沒有聽到朝夕的話,繼續說。
  「為什麼?」
時朝夕繼續追問。
  「沒有為什麼!」
林韻聲音不大,卻很堅決。
她確定女兒安靜下來了,繼續囑咐女兒,「墓地,我已經買好了,這裏面有合同,你要提前跟墓地負責人溝通下。
墓碑上的字我也寫好了,和文件放在一起。
你做事大大咧咧的,我給你寫了個流程表,你按照流程表做就是了。
夕兒,好好送送你爸爸,媽媽送不了了。」
  林韻走到何遇面前,伸出手,一副冰冷的手銬牢牢地纏在她的腕間,彷彿無形的牢籠,禁錮住一切。
林韻等待這一刻太久了,這是她的歸宿。
  林韻看向女兒,不舍在眼中蔓延。
  警察帶着林韻離開,林韻沒有回頭,走得如此決絕。
時朝夕看着母親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門外。
  「時朝夕,我是警官何遇,還得麻煩你跟我去做一下筆錄。」
何遇走到時朝夕身邊,說道。
  時朝夕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麻木地呆在那兒,一動不動。
何遇的聲音變成嗡嗡的聲音,她聽不清楚。
  父母與子女之間註定一場分離,但不應該是這個時候,最起碼不應該是以這樣的方式。
如果能選擇,希望這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世間最殘忍的事情,不是生離死別,而是如此悄無聲息離開,如此猝不及防的謝幕,而我都沒有好好跟你道別,道一聲:勿念。
【02】媽媽的代名詞:冷漠、殺人犯  很奇怪,當你在逃避一件事或者一樣東西時,不斷地有人或事來提醒你,它無處不在,好像影子,躲都躲不掉。
  各路網絡媒體、電視台都在播放「林韻毒殺親夫」的報道,甚至在媒體的引導下,還展開了「如何才能認清枕邊人的真面目」、「如何經營真正的婚姻」、「童年對人性形成的影響有多大」的話題討論。
  朝夕不看網絡、不看電視,甚至很少打開手機。
  在等待媽媽審訊的日子,時朝夕的生活依舊,依舊畫著精緻的妝容,依舊穿着最喜歡的連衣裙,依舊塗著攢了好久的錢才買下的那支最愛的口紅。
  朝夕自動忽略同學們的議論紛紛,異樣的眼光。
在大家的眼裡,她像一個怪物,家裡發生了足以顛倒人生的巨變,而在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悲傷,她依舊笑容燦爛、美麗動人。
  當朝夕踏進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老師們也正在熱烈討論。
  「那個時朝夕真行,發生這麼大的事,跟沒事人一樣。
真不知道是堅強呢,還是心狠呢。」
  「她媽竟然是殺人犯,也真夠狠的。
我想跟你白頭到老,你卻想要我的命。
驚悚!」
  剛踏進辦公室的時朝夕聽到了這些聲音,但她沒有停頓,帶着明媚的笑,將三頁紙遞到張老師面前。
老師有些尷尬,忙笑臉迎人。
  「老師,這個是我私自修改演出服的檢討書,這個是我的請假條,請假一周,會準時參加畢業論文論述。」
  「沒事,你請多久的假都行。」
張老師客客氣氣回道。
  「一周就夠了。」
朝夕回道。
  時朝夕又從包里拿出一張報名表,「言舞團的報名表,網上認證我已經確認過了。」
  「你是第一個報名的,前途無量。」
張老師還沉浸在尷尬的氣氛中,雖然努力讓自己笑得正常,說話正常,狀態正常。
但是眼神出賣了她,她眼中的時朝夕像個怪物,讓人驚悚又看不懂。
  時朝夕輕輕向前邁了一步,張老師下意識後退一步。
  「另外,法院還沒有宣判,結果還沒有出來。」
  張老師只能尷尬地笑着,被朝夕堵得說不出話來。
  時朝夕留下一個明媚的笑,離開。
  誰能懂,轉身後的她眼神黯淡,這只是一場無處不在的表演而已,必須賣力,才能讓自己不那麼狼狽。
  在寒谷眼裡,這樣的朝夕太讓人擔憂了,沒有情緒,就是最大的情緒。
  對於寒谷而言,朝夕是很重要的。
時朝夕是寒谷進入大學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朝夕帶着她玩遍整個學校、整個城市,大學的美好時光都是朝夕陪伴她的。
  初入大學,寒谷被人追蹤,怯懦得不敢反抗,時朝夕為了她,拿高跟鞋將對方頭上砸了個大包。
她永遠忘不了,時朝夕拉着她狼狽逃跑,好容易甩開對方後,時朝夕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沒了力氣,雙手冰涼。
原來她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強撐着面對一切。
  此時的時朝夕,內心也一定怕死了吧。
一日之間,便在朝夕身上發生這麼多事。
這個倔強的丫頭,都沒有跟她說一句。
  寒谷只是獃獃地跟在時朝夕後面,像個小尾巴一樣,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
寒谷有些生氣,生氣自己在姐妹最艱難的時候竟然無能無力。
  時朝夕明白寒谷的心思,揉揉寒谷的丸子頭。
  「寒谷,我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幫我整理整理。」
  寒谷點點頭,嘴唇蠕動,終於問出一句話:「需要我陪你嗎?」
  「不需要,我想自己處理。」
朝夕淡淡地說。
  「你別怕……」寒谷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聲音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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