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心悅》[肆意心悅] - 肆意心悅 第82章(2)
蔣好像怎麼走也走不到家。
渾渾噩噩的回到家,推開房門,她機械地把自己拋在床上。
柔軟的被子包裹着她,她卻從心底發冷。
她的視線無焦距的定在床頭柜上,那裡擺着一對泥娃娃,是他們第一次一起旅遊時買下來的。
那時他們什麼都沒有,但好像只要擁有彼此就有整個世界。
程歡蔣伸出手,卻不敢觸摸,好像一碰就會碎。
天黑了,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
程歡蔣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卻怎麼也阻擋不了那些無孔不入的獰笑聲,還有……墨蘇棉的那句滾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燈突然亮了。
程歡蔣抬起頭,墨蘇棉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一團黑影完全罩住了她。
他蹲下來,視線對上程歡蔣無神的眼睛,語氣森涼:「你還記得我哥死的時候有多慘嗎?」
程歡蔣心裏猛地一跳,卻不由自主的輕顫。
周銘州死的時候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手指被切掉,腿被打斷,閉眼的時候渾身都是血,糊成一團。
可那雙清亮的眼睛看着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對她說,要她好好活下去。
這是她最不願意想起,也最痛苦的夢魘。
周銘州是為了保護她,才對一個綁匪動了手,被折磨至死。
她滿腔愧疚和痛苦。
她說不出口。
程歡蔣眼裡瞬間泛起淚光,卻死死的咬牙忍住。
墨蘇棉見她不說話,滿腔怒火將他最後的理智燃燒殆盡。
他俯身將她壓在床上,近乎瘋狂地侵佔每一寸領土。
程歡蔣沒有反抗的餘地,咬着牙承受一切。
身體似乎要被撕裂開,她死死咬住唇,口腔慢慢擴散出一股血腥味。
可比這更痛的,是墨蘇棉在她耳邊說的那句:「程歡蔣,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程歡蔣木然地看着慘白的天花板,一遍遍地問自己,為什麼?
她找不到答案。
風止雲歇,墨蘇棉起身看了她一眼,然後穿上衣服,徑直離開。
程歡蔣很累,想要安安靜靜地長眠一場,她閉上眼,卻一點也睡不着。
睜着眼,不知不覺天色便亮了。
她爬起來,拿出趙立給她開的葯,這一瞬,幾乎想要全部都塞進嘴裏。
這時,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程歡蔣苦笑一聲,接起電話,那頭說的話卻如一道響雷震懾心神。
「蘇小姐,請你來警局一趟,我們抓住了其中一個綁匪。」
彷彿一道閃電驟然劃破黑夜。
程歡蔣下意識的說:「我馬上過來。」
警局。
程歡蔣對面坐着那綁匪,兩人已經僵持了兩個小時。
但無論她說什麼問什麼,那綁匪卻始終一言不發。
程歡蔣離開審訊室,警察搖了搖頭,遞上一杯水:「蘇小姐,你沒事吧。」
「我還好。」
她說著還好,實際上臉色蒼白無比,見到綁匪那一瞬,她甚至感覺血液在倒流。
警察嘆了一聲:「謝謝你,蘇小姐,這傢伙嘴太硬了,只能抱着試一試的態度讓你來問問。」
程歡蔣問道:「那什麼時候能抓住那伙人?」
「只能通過監控慢慢找了,但你放心,既然抓住了一個,後面的一個都跑不了的!」
程歡蔣沒有再說什麼,道了聲謝,沉默着出了警察局。
她開着車沿着江邊往家回,遠處輪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江水漫漫,一眼望不到頭,人群三五成群,熱鬧不已。
程歡蔣看着這一切,忽然就想起了墨蘇棉,從前,他們也經常會來江邊散步。
那時他們牽着手,背影交融在一起,說說笑笑,連夜色都溫柔。
可是,走着走着,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停下車,坐在江邊。
來來往往的人都散了場,只有她看着江面一動不動。
今天是她跟墨蘇棉在一起五年的紀念日。
去年的這一天,他去了美國,看望溫雅。
而今年這一天,他大概也不會記得……天色一點點暗下去,風變得冷了起來,程歡蔣才緩慢地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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