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姌趙霽求書》[蘇姌趙霽求書] - 第1章(2)

信!」

第203章他的在乎
蘇姌已經靠在窗前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趙霽擋在她面前的樣子不停地在腦海里閃過,攪得她心煩意亂。
自己當時是背對着趙嬤嬤的,沒能看清楚身後的情形,躲不開也情有可原,可趙霽呢?
他的角度明明能清清楚楚地看見趙嬤嬤拿着什麼,明明知道會受傷,為什麼還要替她擋?
她忽而又想起在上林苑的那天,趙霽跪在那頭虎屍面前,緊緊摟着她,顫聲說「我以為你遇見了它」的樣子。
當時他的手真的那麼涼,那麼抖,以至於現在她都還清楚地記着那種觸感,趙霽,你在想什麼呢?
既然恨我,為什麼又要這副樣子……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是新來的宮女聽荷進來了。
秀秀被調去尚服局後,蔡添喜就又給她挑了個宮女,她百般拒絕,可最後人還是被送了過來。
木已成舟,她也就懶得再去掰扯,只是平日里很刻意地保持了和對方的距離,南巡不日將至,到時候越獄成功,她就會永遠離開皇宮;如果失敗,那應該也不會有命回來了。
何必連累一個無辜的人?
她輕嘆一聲,正要囑咐聽荷以後不要擅自進來,可話到嘴邊她卻忽然頓住了,是啊,南巡之後她的結局完全可以預測,又何必在意趙霽在想什麼?
她只要牢牢記得,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就夠了。
「姑姑。」
聽荷小聲開口,將蘇姌又跑遠的思緒拽了回來。
「奴婢熬了粥,您吃一點吧。」
她說著話走近了一些,手裡果然端着一碗已經沒了熱氣的粥,她低頭看了一眼,似是剛發現溫度不對,臉色極快地變化了一下,隨即笑起來,帶了幾分恰到好處的趙勤:「奴婢看天氣熱,特意等粥涼了才送過來的。」
蘇姌將她的小動作和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心裏一哂,這丫頭倒是機靈,如果不是剛才她已經透過窗戶看見她在外頭和人說閑話,就要被她騙過去了。
但她並不在意,反正她現在不餓,並不想吃:「放那吧。」
聽荷卻並不如秀秀聽話,托盤雖然放在了桌子上,卻將碗端了過來,就擱在蘇姌手邊:「姑姑嘗嘗吧,奴婢花了不少心思呢。」
蘇姌不喜歡旁人做她的主,尤其是在她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之後,眉頭下意識就皺了起來,可不等開口她就瞧見了那碗粥,那不是尋常吃的雜米粥,而是一碗燕窩,並不是她這個身份能吃到的東西。
她語氣冷淡下去:「這粥花了多少銀子,你自去匣子里去取。」
聽荷一愣,連忙推拒。
她自然不是心甘情願做蘇姌的奴婢的,她沖的是這個身份能進出乾元宮,這宮裡的女人,誰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她前幾天對蘇姌不冷不熱,是怕她真的在自己面前拿主子的款兒,可現在不一樣了,剛才她在外頭打聽得清清楚楚,蘇姌對底下人還是很厚道的,秀秀那丫頭又蠢又笨,可還是被蘇姌調到了尚服局去,成了司珍的徒弟,日後的前程一片光明;要是她也肯扶持自己一把,推薦自己去內殿伺候,那……
她壓下心裏跳動的野心,態度越發謙卑:「姑姑可折煞奴婢了,這是奴婢孝敬姑姑的,您肯收下就是給奴婢臉面了。」
她以為蘇姌是在故作矜持,笑吟吟上前一步:「姑姑只管吃,若是喜歡,奴婢明天再送過來……」
話還不等說完,一道冷淡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將她剩下的話都噎了回去。
「宮人有宮人的規矩,」蘇姌慢慢開口,語氣嚴厲,「我才查了尚宮局索賄虧空一事,你就往槍口上撞,怎麼,也想去趟內侍省?」
聽荷臉一白,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心裏卻是又氣又惱,不知道蘇姌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好處都送到了她跟前,她不歡天喜地就算了,竟然還要威脅她,真是不知好歹。
可這話她只敢想想,面上還在儘力周全:「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看這幾天姑姑太累了……」
「我不管你想的是什麼,但只此一次。」
蘇姌打斷了對方的話,她並不想在這丫頭身上浪費時間,只希望她能在自己離宮前安分一些。
「去拿了你該拿的銀子,以後沒我的吩咐不準進來。」
聽荷再不敢言語,訕訕應了聲,轉身去蘇姌的錢匣子里拿了錢,可心裏卻是越想越氣,短暫的猶豫過後她偷偷多拿了一小錠。
蘇姌沒有回頭,不知道她的小動作,就算知道了也懶得計較,她的心神還因為趙霽而有些混亂。
冷不丁宮門口熱鬧了起來,不多時趙霽就被簇擁着回來了,蘇姌目光不自覺看了過去,對方彷彿有所察覺一般,竟也側頭看了過來,目光交匯的瞬間,她彷彿看見對方眼睛亮了一下。
可她迴避得太快,有些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但她很快就沒精力想這件事了,因為太后也來了。
她滿臉焦急,一向端莊的人此時卻連衣裳都是凌亂的,進門後直奔趙霽,一副舐犢情深,十分擔憂的模樣。
蘇姌有些按捺不住心裏的嫌惡,太后不會以為演這樣一場戲就能抹消趙嬤嬤刺殺皇帝帶給她的影響吧?
不,她當然不會這麼天真,眼下這般舉動大概是在為稍後宗親進宮侍疾時的大戲做鋪墊,她想着靠他們為自己掙一條出路。
可,她真的以為在荀玉書和趙嬤嬤中間的二選一,她作對了選擇嗎?

第204章欺負人是要有報應的
在太后的心心念念里,長信宮人趕在宮門下鑰前匆匆去了安王府,可大概是臨近中秋的緣故,這麼晚了街上還是人山人海,一路上他不知道被衝撞了多少次,後來徹底被攜裹進人群里走不動了。
而此時安王府大門卻被毫不客氣地砸響。
清明司都尉們彷彿不知道這是朝廷親王的府邸,動作起來沒有絲毫客氣,幾乎要將門板拍碎。
門房被驚醒,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他打從進了府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外人,平日里在外行走,連有品級的官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時間一久他就覺得自己真的有些不同尋常。
此時睡夢中被吵醒,完全忘了自己門房的職責,只剩了火氣,出門前他拎了一根棒子,打算先劈頭蓋臉揍對方一頓再攆出去,至於對方大半夜敲門是不是有急事,管他什麼事?
他氣勢洶洶地開門,剛要舉起棒子打人,就當胸挨了一下窩心腳,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他被打蒙了,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凶神惡煞道:「反了,反了!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竟然敢和我動手,你們的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喲,安王府的下人,真是好大的威風!」
門口一聲冷嘲,隨即吱呀一聲響,安王府大門被推開,星星點點的火把光連成了一片,剛才說話的人也顯露在了門房面前,對方容貌看不清楚,可一身青色綉窮奇的官服卻被火把的光照得無比清晰。
門房愣住了,這,這是清明司?
對朝廷來說,清明司只是小衙門,可對尋常人來說,這地方卻充滿了神秘詭譎的色彩,多少奇案懸案到了他們手裡用不了多久就能解決。
當然最讓人忌憚的還是前陣子滿城搜捕刺客的事,那被抓的人明明看着就是個尋常百姓,卻被當眾亂刀砍死,就算事後真的從對方身上找到了文身,證明清明司沒有殺錯人,可還是看得人膽戰心驚。
門房也曾目睹過一次,只那一次他就嚇得尿**褲子,連着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沒想到,今天這幫殺神竟然真的衝著他來了。
他張了張嘴,想把自己剛才那囂張的話收回去,卻只發出了一個古怪的單音節。
那清明司都尉卻也沒再理他,側身後退一步,將人群最後面的年輕人露了出來。
對方坐在王府的石獅子上,看着比所有人都年輕,卻穿着一身紅色武將官服,身上的窮奇比之旁人也更兇悍凌厲,可他卻絲毫沒有被衣裳壓住氣勢,神情從容不迫,黑夜裡一雙淡漠無情的眼睛,只是輕飄飄瞥了一眼,就看得門房寒毛直豎,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清明司查案,請三小王爺跟我們走一趟。」
門房渾身一抖,愣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這句話,慌慌張張起身去傳話了。
先前開口的都尉看了眼門房的背影,輕輕嘖了一聲:「司正,打賭嗎?安王府絕對不會乖乖交人。」
薛京自獅子上跳下來:「罪證確鑿,由不得他不交。」
他下巴一抬,都尉立刻會意:「走了兄弟們,咱們親自進去請。」
彼時門房剛剛敲開老安王侍妾的門,見丫頭百般阻攔他傳信,氣得直哆嗦,最後索性叫喊起來:「王爺,清明司來人了,說要帶走三公子!」
丫頭一聽這話也不敢再攔,不多時老安王就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臉色黑沉如墨:「你說誰?」
「清,清明司。」
老安王一聲冷笑:「廢物,清明司算什麼東西,還想抓我安王府的人?誰給他們的膽子?去,把大門關上,本王就不信他們還敢硬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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