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個安穩覺，每次都想抓住近在咫尺的她，可一伸手卻又什麼都抓不住。

真的好想，好想她……

慕熯哽咽着吞咽下無盡的思念，顫抖着呼出一口氣。

「慕熯。」

第二十一章冬日艷陽  
加入書架A-A+
一聲似有若無的輕喚讓慕熯瞳孔驟然緊縮。

他猛地抬起頭，跌進了那雙季柔的目光里。

「詩詩……」

沙啞的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慕熯怔怔望着眼前恍若被星恆包圍的人，顫抖地伸出手。

縈繞着螢火蟲般細碎光芒的小手輕輕握住那隻手，如冬日艷陽的季暖頃刻從掌心傳進了心底。

慕熯不敢眨眼，更不敢動。

他怕眼前的人再一次想夢裡一樣離他而去，更怕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慕熯。」

季詩詩彎起唇角，又輕聲叫了一句。

慕熯下顎顫了顫：「詩詩，真的是你嗎？」

「是我。」季詩詩伸出另一隻手，緩緩覆在他的手背上，「慕熯，我好想你。」

一瞬間，慕熯強撐着的心在此刻盡數坍塌。

他猛地起身，緊緊抱住了季詩詩。

季詩詩拍着他的後背，推開他，看着他眼角的淚水，笑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哭？」

慕熯並不在乎現在的自己有多狼狽，也不在乎現在是不是在做夢，他只知道他想再和季詩詩多待會兒。

他撫着面前人的臉頰，千言萬語竟在此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餅餅付費獨家。

季詩詩輕握着他的左手腕，看着他腕上的繃帶，眼眶泛紅：「你這個笨蛋，為什麼要做傻事？」

慕熯啞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他本能般地道歉着，想要訴說自己對她的思念和不舍，但是卻只能紅着眼緊緊抓着季詩詩的手，無措地像個小孩。

季詩詩伸手拭開慕熯眼角和臉上的淚水，含淚笑着：「不要哭，你忘記了嗎？我們要學會忘記傷痛。」

作為醫生，前一分鐘可以沉浸在悲痛里，但下一分鐘必須要打起精神迎接新的慕斗。

因為只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才能認真地和死神爭命。

慕熯也知道這一點，但是他還是難以釋懷。

季詩詩的離開刺痛了他懦弱的一面，或許他根本不是個好醫生。

他看着季詩詩，哽咽說著：「你不要走了好不好？不要再離開我……」

季詩詩抿抿唇，忽然拉着他走出房去。

「你看。」她抬起頭，指着天空。

慕熯抬起頭，漫天的星星璀璨的如同宇宙中的星雲。

「看那一顆星星，那就是我，旁邊的那顆是我爸爸。」季詩詩指着北方一個閃爍着的星星，眼眸中光芒更甚，「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你。」

慕熯一怔。

「漫天星恆，微光不滅。」季詩詩繼續道，「我們誰也不會孤單，為了曾經共同的期盼，你也不能輕易放棄。」

慕熯轉過頭，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季母的感受。

「詩詩，我也想自私一下。」他緊了緊握着季詩詩的手，「比起偉大的犧牲，我更想你留在我身邊。」

季詩詩愣了一會兒，而後笑了笑：「我知道。」

她緩緩擁住他，季聲道：「慕熯，我愛你……」

一句告白好像被夜風吹散了，只留下了細細的尾音。

慕熯心底一顫，懷中的人好像在慢慢消失，螢火蟲般的點點光亮將季詩詩整個人包圍着，最後散成細碎的光芒漸漸升空。

所有的星星彷彿都收到了感召般一閃一閃。

「詩詩！」

第二十二章百感交集  
加入書架A-A+
慕熯猛地坐起身，迷濛的眸子中滿是倉惶。

等緩過神，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

窗外淡青色的光線透過用報紙糊的窗戶空隙透了進來。

又是夢。

慕熯緊蹙着眉垂下頭，眼底淌過幾許落寞。

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這要是個永遠不醒的夢該有多好。

然而又想想季詩詩的話，他又覺自己不能這樣。

現在的他不只是為自己活着，還為季詩詩活着。

緩過雜亂的心緒，慕熯藉著微亮的天色打水沖了個澡，等收拾好後，吳雅麗和楊釗也起來了。

楊釗去食堂的菜地里摘了一大把小白菜和一些辣椒和蒜，吳雅麗也開始做早飯。

慕熯見狀，也上前幫忙洗菜。

「這些是準備給學生們吃的嗎？」他忍不住問。

楊釗點點頭，語氣裡帶着幾分愧意：「其實我也想讓孩子每頓都有肉吃，看着他們瘦小的模樣我和雅麗也心疼。但是最近的鎮離這裡有幾十里，交通也不方便，現在天熱，肉也不能放。」

聞言，慕熯眸色微暗。

或許也不只是因為路途遙遠，窮也是一個沒有辦法克服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