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裏面昏迷不醒的陳慧，季母眼中沒有半點同情，反而帶着絲看客一樣的唏噓。
「怪不得我聯繫不上她，到底怎麼回事？」
一旁的蘇父本就一肚子火，回答的咬牙切齒：「還不是虞歡馨那賤丫頭！」
聞言，季母愣住。
回來這麼些天她一直都沒見過虞歡馨，而且楚朔墨好像也不太談論起她，她還以為虞歡馨去外地了。
「她人呢？怎麼不來照顧着？」
「坐牢了。」蘇父臉上寫滿了不甘，「把人害成這樣，沒賠一分錢就算了，還留這麼個爛攤子給老子。」
季母目光一轉，語氣多了分難以察覺的警惕：「那你媽呢？」
「死了。」蘇父輕描淡寫，彷彿死的只是個陌生人。
聽到這回答，季母神情一松：「你也別擔心，陳慧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
面對這句不咸不淡的安慰，蘇父心裏冷嗤，還說是好朋友，連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好歹拿出點錢表示一下心意吧！
另一邊，李琳拎着蛋糕走進病房。
虞歡馨看見她手裡的東西，愣住了：「李姐，這是……」
「那個秦律師送給你的。」李琳放下蛋糕，嗔怪了句，「你過生日怎麼不告訴我？」
虞歡馨一頭霧水：「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聞言，李琳也蒙了：「難道他記錯了？」
虞歡馨皺起眉，看着那包裝精緻的草莓蛋糕，並沒有食慾。
她上一個有蛋糕的生日還是在八年前。
那年楚朔墨大學畢業，進入律師事務所前碰上她過十六歲生日，就給她買了個草莓蛋糕。
虞歡馨至今還記得那個味道，和他給的糖一樣的甜。
還沒等她從回憶中抽身，心肺的絞痛如浪潮洶湧而來。
刺眼的血從虞歡馨口鼻滴落在潔白的被子上。
李琳大驚失色：「虞歡馨！」
……
因為和季父的爭吵，楚朔墨臉色並不怎麼好。
他剛走出病房，便見方穎從樓梯口走出來：「你回事務所吧，叔叔阿姨這兒我來照顧。」
對於她的熱情，楚朔墨回應的冷淡：「謝謝。」
話落，他朝電梯走去。
方穎看着那淡漠的背影，心中忐忑：「寒夜！」
楚朔墨停住腳，不耐側目。
「你不喜歡虞歡馨，對吧？」方穎一字字問。
楚朔墨心跳微微一頓，口袋裡的手慢慢收緊。
良久，在方穎的心都快因他的沉默接近崩潰時，他才沉聲開口：「我從來就沒喜歡過她。」
方穎並沒有察覺楚朔墨目光中的閃爍，反而換上副善解人意的笑容：「如果你還不想結婚，我可以繼續等。」
可看到她勢在必得的眼神，楚朔墨卻覺反感。
同樣是愛慕，為什麼虞歡馨看起來那麼單純且堅定。
「不用。」楚朔墨轉過頭，毫不拐彎抹角，「我不想等你青春不再的時候怨我耽誤了你。」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方穎是什麼表情，抬腿邁進了電梯。
或許是還沉浸在方穎的問題里，他並沒有注意電梯是向上升的。
直到電梯門開，楚朔墨踏出去才反應過來。
他懊惱地捏了捏眉心，按下電梯按鈕。
等待間，一個正在打電話的警察也來等電梯。
警察連聲嗯了幾聲後對手機那邊說：「是因為特發性肺動脈高壓，人已經沒了。」
熟悉的字眼像無數細針扎進楚朔墨心裏，刺的他呼吸一窒。
「同志！」他一把拉住準備進電梯的警察，「你說誰因為特發性肺動脈高壓沒了？」
警察嚇了一跳，也沒有立即回答。
楚朔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腦子裡不斷閃過虞歡馨的臉。
就在他想追問時，護士推着移動病床從病房中出來。
病床上躺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已經沒了氣息。
看着病床在面前經過，楚朔墨僵在了原地。
「獨居老人，連個來照顧的子女都沒有。」警察嘆了口氣，語氣沉重，「還因為這麼罕見的病去世，世事無常啊……」
楚朔墨面色微怔，後脊冷熱反覆交替了幾遍才平復了那顆惴惴不安的心。
還好，不是她……
他垂下手，像是卸下了壓在身上的重物。
楚朔墨道了歉，跟着警察一塊進了電梯，思緒卻沒有從那病名中抽離。
夜深。
寒**過整個城市，晃動着光禿禿的樹枝。
過分寂靜的病房放大了滴管中藥水滴落的聲音，一下下彷彿時間的流逝。
虞歡馨躺在病床上，睡顏不安。
她只覺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中，耳畔卻不斷回蕩着楚朔墨那句「這都是你罪有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