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汐禾紀庭珺》[塗汐禾紀庭珺] - 第5章

建林的天總是很清澈,陽光普照,萬里無雲。
藍染自從那次之後就再沒見過紀庭珺,她回隊里銷了假,專心工作。
接到顧父顧母約吃飯的電話時,隊里恰巧收到了喻母的喪事邀請函。
主任發了話,讓大家盡量都參加去悼念塗汐禾。
「伯母,我還有事,就不去吃飯了。」藍染捏緊邀請函,不知道紀庭珺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隊里最近這麼忙嗎?連個吃飯的功夫都沒有?」顧母不解。
藍染躊躇了片刻,決定說出實情:「不是隊里的事情,是塗汐禾的葬禮。」
電話里沉默下來,雙方都沒再開口。
「伯母收到邀請函了嗎?」藍染問。顧母眉頭緊皺:「沒有。」
當時兩人結婚的時候,喻母不同意,顧家也沒有好臉色,只是後來看塗汐禾把紀庭珺照顧的不錯,所以態度才緩和了不少。
但兩家的向來是不走動的,她們也從不要求塗汐禾向自己盡孝。
藍染瞭然,她在心理諮詢室里來回踱步:「阿澤知道嗎?」
「唉……」
聽見嘆息聲,藍染皺眉:「他還沒走出來?」
「我們找了心理醫生上門,可是醫生說阿澤自己不願意,誰也沒辦法給他疏導。」
愁緒堆積在顧母的心頭,她的臉上的皺紋都深了不少。
「是這樣。」
藍染淡淡回答,作為心理醫生,她很明白病人不配合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他自己願意沉溺在虛無的幻想里,不願意麵對現實。
哪怕幻想是假的,是致命的毒藥,他依舊想飲鴆止渴。
「所以我還是想請你吃飯,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顧母知道藍染上次見紀庭珺兩人鬧變扭的事兒。
可為了自己孩子,她不得不委屈藍染。
藍染哽住。
她有什麼辦法,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人,從來都只會覺得別人的拯救是負擔。
「帶他去參加喻醫生的葬禮吧。」
許久之後,藍染才再次開口:「人不能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戳破了說不準會柳暗花明。」
「可這……」
顧母猶豫,她不想拿紀庭珺冒險。
「算了,這麼做太冒險。」藍染知道顧家的顧慮。
說完,她掛斷電話,走出心理諮詢室,去找沈漾。
就算顧母不願意讓紀庭珺知道,她也有別的辦法。
沈漾正帶着一隊和二隊在操場上訓練。
今天聯繫的內容是速降和外牆翻爬。
自從紀庭珺休假後,他就暫時接管了一隊的訓練。
沈漾也變了很多,臉上再也看不見嬉笑。
消防中隊定製的訓練日程很緊,體能、技能、知識和心理訓練等等。
但凡落下一種,在現場都有可能會造成傷亡。
藍染看了會,才抓住空隙和沈漾打招呼:「沈隊。」
訓練停了下來,沈漾詫異的轉過頭來看她。
藍染拿出邀請函:「這是喻醫生葬禮的邀請函,你能幫我去送給顧隊嗎?」
沈漾微怔,片刻後才接過那張薄薄的卡片:「好。」
另一邊。
送走了父母的紀庭珺一直呆在別墅里,和自己幻想里的塗汐禾過着神仙般的生活。
他從沒覺得自己能和世界上的另一個人如此契合過,不需要對話對方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當沈漾敲響顧家別墅大門時,紀庭珺正和塗汐禾窩在沙發裏面看電影。
門鈴響起,他極其不耐煩的看了眼監控。
就看見沈漾穿着常服,拿着邀請函站在門外。

======第21章======
顧氏別墅內。
紀庭珺眉頭立即緊擰在一起。
他摟了摟塗汐禾,低聲說:「老婆,你先回卧室。」
說完,他還目送人回到卧室後,才起身去開門。
沈漾等了不少時間,他規矩的等在門口,粗糙的手指一直摩挲卡片上的葬禮二字。
門打開的瞬間,兩人對視在一起。
沈漾下意識將手裡的東西藏了藏。
紀庭珺對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好奇,語氣平常:「有事?」
「嗯……我能進去坐坐嗎?」沈漾見紀庭珺精神還不錯,便想看看他在家生活的怎麼樣。
不料男人一點面子不給:「不能,有事說事。」
沈漾躊躇了會,將手裡的邀請函遞到他面前:「我……你去送送她吧,不然我怕你會後悔。」
紀庭珺垂眸,就掃到了塗汐禾葬禮幾個大字。
他面色一僵,心裏升起一股恐慌,恍若覺得自己好似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可下一秒這個念頭就被他壓了下去,紀庭珺轉瞬眼底露出譏諷。
他猛的抬手將沈漾的手打掉,那張邀請函掉落在地。
輕飄飄的紙上頓時沾滿了灰塵。
沈漾眉頭緊皺,他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什麼意思!?」
「這話該我問你,我老婆活的好好的,你他媽的送什麼邀請函!」
紀庭珺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沈漾,上次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
沈漾深吸氣,彎腰撿起邀請函:「我知道你接受不了現實,可她已經……」
不想那個死字還沒說出口,紀庭珺突然抓住他的衣領往下按去,同時提起膝蓋撞向沈漾腹部。
沉悶的碰撞聲響起,沈漾立即抬手阻攔紀庭珺的攻擊:「你瘋了?」
可男人卻不管不顧,持續對着沈漾拳腳相向。
幾下之後,沈漾也來了脾氣,他們瘋狂扭打在一起。
十五分鐘後,兩人臉上都不同程度的染了傷。
紀庭珺喘着粗氣,輕斥了聲:「滾。」
接着他轉身回了別墅,死死將門摔上。
沈漾看着紀庭珺的背影消失後,才齜牙咧嘴的撿起地上被揉皺的邀請函。
他艱難的走到顧家的別墅門口,伸出顫抖的指尖,想要去按門鈴。
但他的手足足停了十秒,卻又收回來,將那張發皺的邀請函塞進門口的信箱里。
沈漾走了。
紀庭珺坐在沙發上,通過監控看着他走的。
只是盯着屏幕看久了,難免有些頭痛。
紀庭珺沒再去管那張發皺的紙,而是轉身上了樓。
打開卧室的門時,塗汐禾正坐床上等他。
「怎麼受傷了?」
塗汐禾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而後走到他面前,擔憂的拂過他眉角的傷口,「是沈漾嗎?」
「嗯。」紀庭珺看見她,剛剛心裏的惶恐才放下。
塗汐禾沒問為什麼,打開了家裡常備的藥箱。
一邊像以往那樣給他上藥,一邊輕聲叮囑:「要愛護自己的身體。」
紀庭珺看了她許久,兀的輕笑了聲:「我有時候也不明白我自己,藍染沒回來前,坦誠的說,我好像是懷念她,但她回來之後,那種念念不忘的感覺突然散了。」
塗汐禾定睛看着他,等着後文。
「或許人總是善變,你們站在一起時,我才明白愛和愛原來也有區別,你始終熱烈又堅定,而她卻沉溺在試探里,我早就該明白我愛你。」
紀庭珺從沒對着別人剖悉過自己的心裏的想法。
畢竟不適宜偉光正的東西,應該始終藏於人性深處,不為外人所知,才能不受詬病。
塗汐禾微笑着走到窗邊,落日的餘暉散在她的掌心裏。
紀庭珺聽見她笑着說:「我知道,我原諒你了,我不介意。」
可下一秒,塗汐禾就跌出了窗外,紀庭珺立即飛身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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