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瓷薄言》[溫雪瓷薄言] - 第4章

聞言,裴西城的管家助手付博慌張道:「老爺,二少爺他…」
「拿鞭子來!」
裴西城又吼了聲,傭人立馬跑去拿。
偌大的祠堂里,燈光如晝,鞭笞如驟雨般落下,細鞭上帶着倒刺,在揮舞中閃爍銀光。
隨着鞭子的不斷落下,深深刺透了裴寒樓的皮膚,抽起時血肉都會被帶起,四散飛濺,血腥味漸漸彌散開。
裴寒樓鼻尖聞到了自己的血腥味,但即便如此,他也一聲不吭,默默承受,不肯答應裴西城去殺溫雪瓷。
他接受不了再一次眼睜睜看着溫雪瓷去死。
「裴寒樓,溫雪瓷是你殺母仇人的女兒,你卻對她動情!」
「你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嗎?對得起嗎?」
「你母親是為了救你才死的,而你不想着給她報仇,反而愛上仇人之女,早知這樣…」
鞭子抽打的疼沒讓裴寒樓喊一聲,反而出聲維護溫雪瓷:「寧兒是無辜的。」
「唐茜已經死了,父母的債不應該讓下一代來還,寧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應該成為自己母親的犧牲品。」
「無辜?」裴西城笑得陰冷猙獰,眸底奔涌無限恨意,「她溫雪瓷從一出生就不無辜!」
「她那不見光的身份就註定她得承受這些!」
「不見光的身份。」裴寒樓細細念着這話,心中思忖,撐着疼痛問:「父親,寧兒有什麼身份?」
「她的親生父親…」
裴寒樓的話還沒問完,裴西城又揮動鞭子狠狠朝着他的背部抽了下去。
裴西城語氣不悅,聲音冰冷狠厲,帶着點對往事的發泄意味:「不該知道的事別問!」
這一鞭用力很大。
讓跪着的裴寒樓頭部耷拉下去,脊背也有些彎曲,冷汗涔涔,汗珠順着下頜線滴落到地板,匯聚成一堆水液。
「住手!」
裴老夫人得知裴西城要行家法,拖着病軀而來。
她看着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裴寒樓,那彎下去的腰身,皮開肉綻的脊背,讓她極其心疼。
「夠了!」裴老夫人制止。
「西城,你真捨得把寒樓打死嗎?」
「他可是…」裴老夫人慾言又止,氣得渾身顫抖,「你就他這麼一個兒子,沒了就真沒了。」
裴老夫人來到裴寒樓身邊,憐惜心疼的撫摸着自己孫兒的臉。
裴寒樓被鞭打得猶如斷了線的木偶,無力抬頭,血液浸透了上半身的衣衫。
他睜開眼,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裴老夫人蒼老的面容,輕喚:「奶奶。」
「阿楊,快去叫醫生!」裴老夫人吩咐身旁傭人。
「媽,寒樓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見
裴寒樓被帶回房間。
醫生看過後,說他背上的傷沒十天半月是難以痊癒的。
裴寒樓趴在床上,緊閉的雙眸不曾睜開過,濃密的鴉睫在下眼瞼拓落出陰影,整個人散發著沉然冷寂的氣息。
他原先在腦後綁起的辮子散開了,墨色的中長發就這麼垂落在肩頭,上半身**着,鞭痕縱橫交錯,有股清冷的破碎感襲來。
隔着山水墨畫的屏風,裴老夫人奚落裴西城:「有你這麼當爹的?」
「寒樓可是獨苗,我就這麼一個嫡孫!」
「他犯了什麼錯能讓你動用家法?」
「當初你給他下了戒律不準碰女人,說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結果呢,寒樓都三十一了,我都不知道死之前還能不能抱上重孫!」
面對親媽的數落,裴西城五十多的人了,照樣也得乖乖低下頭聽着訓斥。
「寒樓…」裴西城猶豫了下。
「愛上唐茜的女兒了。」
「唐茜的女兒?」裴老夫人微有所驚訝。
「當年沈啟東那小子把唐茜帶走後都傳她失蹤了,她跟誰生的?」
「莫不成…」
裴老夫人看了眼在裡屋趴着的裴寒樓,深深嘆息了好一聲,垂着檀木桌子痛心疾首的喊:「孽債啊,孽債!」
「愛誰不好,愛唐茜的女兒!」
「你們父子倆就一個德行!」裴老夫人不忘捎帶上裴西城一起罵。
屏風後面,裴寒樓仍舊緊閉雙目,面無表情,可他的雙手緊緊攥起,充滿不甘。
結合那晚沈家壽宴上,沈老爺子對溫雪瓷的態度,他難以置信溫雪瓷真是沈啟東的親閨女?
那溫雪瓷跟薄言豈不是犯了世俗禁忌嗎?
而他又為什麼不能跟溫雪瓷在一起?
..
裴寒樓挨了頓家法的事,裴家內部人盡皆知。
裴大少裴修林開心得是一夜沒睡,巴不得裴西城把裴寒樓打死呢。
裴青曜來看望自己二哥,還拿了禮物。
「二哥,我聽說你佛珠斷了,這是我特意從南普寺幫你求來的。」
「三叔伯也真是,為什麼對你下這麼狠的手啊?」裴青曜念念叨叨。
裴青曜發現裴寒樓都不理會他,這才見裴寒樓沒有趴在床上養傷,而是在書桌前凝視畫像。
裴青曜走了過去,只見畫上的女人栩栩如生,模樣漂亮至極。
只是漂亮歸漂亮,驚艷歸驚艷,他心裏早已有喜歡的人,天仙也入不了他的眼。
「聽說昨夜宋如愷在醉生衝撞到了溫太子爺,直接被打了一頓,人現在還在ICU病房躺着呢。」裴青曜開啟八卦模式。
「宋家剛對外宣布跟容城陸家聯姻就出這種事,宋家的臉面…」
「太子爺在帝京?」裴寒樓突然問。
想想也是,溫原縱火燒了沈家老宅,只怕薄言正瘋狂抓他呢。
提起溫原,裴青曜想起一事,「二哥,太子爺傳信說想見你。」
裴寒樓心中思忖,想見他?
只怕是想知道溫雪瓷的事吧。
也不知溫原是什麼時候對溫雪瓷起了那種心思,明明之前他還瞧不上溫雪瓷的。
「派人告訴他,我近日不見客。」裴寒樓聲音偏冷說。
..
裴家不太平,溫家亦是。
溫行之收到了沈啟東對他的警告,頓時不悅冷哼。
「沈家算什麼?還敢來警告我?」
「我看阿原燒得好,給他全燒了才痛快!」
溫老夫人周湘寧正在給溫行之捶肩,她面容平和,勸道:「阿原的性子確實是驕橫了些,呲牙必報,昨晚還把宋家那小少爺打進醫院了。」
溫行之閉目養神,享受着周湘寧的按摩,「他這性子還不是你從小嬌寵出來的,無法無天。」
周湘寧嘆息感慨:「後媽難當,我若是不多寵着點,只怕外面人都以為我是個惡毒心腸呢。」
溫行之拍了拍周湘寧的手,安撫她:「我知道這些年你在溫家受苦了,當年的事是有點委屈你。」
「我倒是沒什麼,就是可憐了韓茵妹妹,生下阿原就撒手人寰,沒享過一天福。」周湘寧善解人意的惋惜說。
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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