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虞顧名野》[溫虞顧名野] - 溫虞顧名野第28章(2)

為誠懇,此時若是拒絕了,必然孤辜負了人家的一片真心。
思索一番後,顧名野最終還是上了姜家的轎子。
轎子里,姜知棠是挨着顧名野坐得,緊密之至,連她自己也未察覺。
因為太累的緣故,在轎子里安全靜謐地環境下,她忍不住打起瞌睡,腦袋似蜻蜓點水般時不時晃着。
再看顧名野,似乎也並未在意倆人之間的距離有多曖昧,淡然自若的閉眼休憩。
唯有姜知竹盯着倆人中間的縫隙,皺了皺眉頭,忍不住開口叫醒姜知棠。
「棠兒!」
姜知棠睡眼惺忪,只見姜知竹頷首示意道:「你身上髒亂,莫要玷污了殿下。」
說完,還瞄了眼他身側的位置,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來。
姜知棠大腦此時迷茫得很,也懶得細想緣由,便抬起屁股要坐過去。
此時閉目養神的顧名野卻開口了,「倒也無妨。」
淡淡的四個字,讓姜知棠又坐了回去,只因為嫌麻煩,懶得挪動,反正當事人又不介意。
姜知竹見狀,無奈地看了眼困得像豬一樣的姜知棠,寵溺地搖搖頭。
顧名野悄然無聲地低垂着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那顆雜亂如毛球的小腦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回到姜府後,姜知竹告訴姜知棠,為了不讓姜顯嵩擔心,所以她的事他並未告訴姜顯嵩。
而府里除了守夜的下人,還有在房間里焦急等待的春曉,其餘人都早早歇息了。
一看到春曉,姜知棠便紅着眼跑向她,不住地向她傾瀉今日的委屈。
姜知竹在一旁打擊道:「此事對你也算是個教訓,以後遇事不可如此衝動了!」
姜知棠癟嘴,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春曉也趕忙安慰道:「謝天謝地!
小姐沒事便好!
還好我早早地派人另備了晚膳,等沐浴完,填飽肚子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如此體貼入微的安排,姜知棠簡直要感動死了。
她又熱烈地抱着春曉一頓感激涕零。
安置好姜知棠後,姜知竹轉頭便安排人去查今日的事。
與此同時,顧名野這邊也派了人去暗查這件事。
商人勾結縣官的事並不罕見,但僅僅只是一個縣令還不足以讓一個商賈如此猖狂。
這其中隱情怕是要牽扯出一個大陰謀。
因為沒有拿到那本《綉女秘籍》,姜知棠只好另尋他法。
春曉告訴她,宮裡有位女官的綉技似乎也不錯,便提議她不如進宮問問。
不過那女官脾性不定,嘴叼得很,對手下宮女極為嚴苛,在她手下辦事的,所有人都得提心弔膽的,生怕出一絲差錯。
不過……春曉又笑道:「那女官當年受恩與咱們老爺,所以只要你去,她定然會答應你的。」
姜知棠不禁感慨,關係戶就是方便啊!
於是,翌日上午,她便放心地進了宮。
女官名為朱裳,為二品尚宮,掌管宮內大小事宜。
宮內大小瑣事經常堆積如山,任此職的女官難免都有些脾氣暴躁。
聽說,這朱裳剛入宮時也是性格端莊溫婉的姑娘,大抵是這些年一路摸爬打滾,歷盡艱辛才爬上尚宮的位置,性格被磨合了許多,不僅磨平了稜角,還磨得更為圓滑世故了。
這不,姜知棠此番還未踏進這司尚宮呢,裡頭就傳來了尖銳女聲訓斥下人的聲音。
聽着這裡頭恐怖如斯的戰鬥力,姜知棠作為關係戶,心裏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進了門,還見不到人影,只是踏進了院子的第一個拱門,往後彎彎繞繞了費了些時間後,才豁然開朗。
只見一群宮女畢恭畢敬地低頭站着,對於突然闖進來的姜知棠沒有絲毫訝異,更沒有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一個個皆低着頭,不敢輕舉妄動,足以見得朱裳此人的嚴苛。
越往前走去,便到了頭,此時才終於看到那個脾氣暴躁的尚宮大人。
帶她前來的宮女在朱裳停嘴的片刻功夫間趁機說道:「尚宮大人,姜丞相千金姜知棠求見。」
原本怒氣沖沖的朱裳聞言一愣,當轉身看到姜知棠後,立馬換掉怒目圓睜的表情,轉而換了一副驚喜的樣子。
她熱情地上前握住姜知棠的手,眼神殷切,「我道是誰家府上的小姐長得如此海棠標韻,這一看原來是小棠兒,倒也覺得合理了。」
姜知棠屈身行禮,「棠兒見過朱裳姑姑。」
這一聲姑姑簡直叫進了她心裏,朱裳笑意更濃了,這般熱情溫善地模樣恍若與方才怒髮衝冠判若兩人。
姜知棠見她好說話,也不插科打諢了,直入主題。
「你要我給你綉帕子?」
朱裳顯然不太懂,又再三確認道:「你怎麼會找我給你綉東西?」
畢竟姜知棠的女紅活做得可比她好多了。
姜知棠見她反應這麼大,實在尷尬得很,心裏更是沒了底兒。
但她已是箭在弦上了,實在沒轍了。
只好硬着頭皮撒謊,「我前些日子摔壞了腦子,很多事記得不太清,手藝也生疏了不少。
別說是繡花了,怎麼下針都忘了。」
第32章 喜怒無常朱裳深居宮內,每日忙得瑣碎事,幾乎與外界隔絕。
更不知姜知棠出得事,她擔心地問道:「這好端端地怎麼摔到腦袋了?」
姜知棠哪敢細說,只囫圇道:「人總有倒霉的時候嘛。」
她拽着朱裳的胳膊輕輕搖晃,撒嬌賣萌地求道:「朱姑姑你就幫幫我吧!
以我現在的技術來看,若是不慎將帕子毀了,皇后娘娘定會怪罪於我的。」
朱裳被她撒弄的有些心軟了,當聽到皇后娘娘時,又吃驚道:「這是皇后娘娘的帕子?」
姜知棠點頭。
朱裳頓時神色大變,眉頭緊鎖,神色無奈。
「我怕幫不了你了。
我常年侍奉皇后,我的綉技她一眼便能認出。
若是她知道我替你綉了這帕子,別說是你了,怕是連我都要連罪。」
更何況,皇后娘娘此人最忌諱有人對她說謊。
姜知棠一聽,心裏愁苦,完了!
計劃又落湯了!
朱裳看她神情失落,終究還是不忍心,便提醒了句,「你雖然摔壞了腦子,可你練了那麼多年的女紅,就算腦子不記得了,手上也該有記憶的。
我看你呀,也別慌,皇后娘娘不是沒限你期限嘛,你再多嘗試幾次,說不定就記起來了呢?」
姜知棠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也很現實。
可問題是她並非摔壞腦子,而是直接肉體裏面換了個靈魂,莫說肌肉記憶,連脾性都大有不同。
她實在沒轍了,只好向朱裳求了幾本學女紅的書。
朱裳倒是大方得很,一給便給了整整一摞。
可憐姜知棠和春曉兩人抱着書走得極為不便。
不一會兒便出了事,與前人相撞。
這宮裡行走的不是宮女太監就是身份高貴之人,可馬虎不得。
她連忙下意識地彎腰道歉,卻因此忘記了懷裡的書,隨着動作嘩啦啦地掉了一地。
一時間有些手足失措,不知是該撿書還是繼續彎着。
然而,就在她糾結時,前方的人伸手替她撿起了掉落的書,還十分講究地拍了拍上面的塵埃。
他將書遞到她的懷裡,因為好奇,她抬頭看了一眼。
面前的人一身白衣如雪,可不就是顧名野?
看到是他後,姜知棠頓時鬆了口氣,行為也不拘束了,雙眼放光地盯着他,脆生生地叫到:「五殿下!」
顧名野垂眸掃了她一眼,冷淡地頷首,而後擦肩離開。
姜知棠被他突然冷漠的態度搞得一頭霧水,心想着明明前幾日他們還聚在一起遊玩呢。
莫非是那牌匾不合他的心意?
她不死心地轉頭又叫了一聲,這次叫得不是五殿下,而是帶有嗔怒地喚了一聲「顧名野!」
果然,前方的人腳步微頓,回過身來依然是一副疏離的面孔,他眉眼平常,聲音更是淡漠。
「可是有事?」
被他這麼一問,姜知棠還愣了幾秒,原本是想問他為何突然如此冷漠,可現在卻不想問了。
該還得恩情她也還了,她又不欠他什麼,幹嘛非搞得自己心煩呢?
思及此,她也冷了一張臉,學着他寡淡無情的模樣給他行了個禮,「方才多有冒犯,還請殿下見諒。」
那雙溫柔的雙眼注視了她好一會兒後,終究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待人走後,姜知棠才氣急地與春曉抱怨,「他這人喜怒無常的,搞得我欠他幾百萬一樣,下次我再見到他,我一定要比他甩個更狠的臉色。」
春曉已然看透了一切,只聽她不停地抱怨,卻不說一句話,彎着唇角看她。
艱難煩躁地又走了會兒,一個蹴鞠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姜知棠的腦袋。
蹴鞠是樹藤做得,約摸着也有十二兩重。
若是平時掂量着即使砸到了也不疼,只是這踢得人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從那麼高遠的天上重重地砸落,硬生生地給姜知棠砸得兩眼一黑。
「撲通」一聲,姜知棠就跌倒在地了,書又砸落一地。
她甚至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便眼前一黑了。
春曉更是急切地喚她,試圖將她從地上扶起。
而此時,陳蹊雲一身勁裝跑了過來。
當看到砸得人是姜知棠後,提着的心瞬間就不怕了,他甚至嘲笑道:「實在不好意思,這個球不長眼砸疼了嬌貴的姜大小姐。」
姜知棠頓時怒火中燒,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回懟他:「怎麼!
球沒長眼,難道你也沒長眼?」
「你!」
「你什麼你!
我現在煩着呢!
沒空理你!」
她說著,不顧陳蹊雲青紅皂白的臉色,迅速地撿起地上的書抬腿就走。
可陳蹊雲又哪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只見他趁姜知棠經過的空隙,長手一撈,便將她懷裡的書奪走了一大半。
姜知棠回頭瞪他,「把書給我!」
陳蹊雲將書扔在半空,而後用手接住,隨着他的動作,脆弱的書頁早已變得褶皺不堪了。
這兩兄弟是約好了今天一起氣她嗎?
她提高聲線,再次喊到:「把書給我!」
若是平日她還能有閑心陪他周旋,可今日因為處處碰壁,早就讓她的心情變得一團糟了。
陳蹊雲見她如生氣炸毛的貓崽一樣,癟着嘴,柳眉倒豎,清澈透亮的眸子蓄着一點即燃的怒火。
他好似變態般,瘋狂地欣喜,她越生氣他就越高興。
「陪我玩幾場蹴鞠我就把書還給你!」
他十分欠揍地挑眉,「如何?」
姜知棠一口回絕,「沒空!」
他也不怒,仍然洋洋得意,「這些書是從藏書閣借得吧,若是毀壞了可是要罰抄寫原本的!」
姜知棠咬牙切齒,雖然這本書不是藏書閣的,但也是她向別人借的,若是弄壞了,也不好向別人交代。
於是,她咬咬牙,煩躁地點頭,表示答應了他的要求。
陳蹊雲放聲大笑着,笑得就像一個打賭賭贏的小孩,十分得意。
姜知棠以為,只要乖乖按他說得做,他就能把書還她,可接下來發生的事,還是讓她低估了陳蹊雲的幼稚程度。
更沒想到,之後發生的事竟差點讓她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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