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虞顧名野》[溫虞顧名野] - 溫虞顧名野第28章

這話里之意是,你一個不受父寵的皇子,定然要多巴結巴結皇后。
顧名野聽後臉上表情並無變化,依舊不溫不淡的,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指節微微泛白。
陳蹊雲也聽出了這話裡帶刺,於是沒好氣地回到:「說來我也並未見過父皇寵過我們兄弟,哦!
不對!
父皇倒是對大哥疼得很!」
父皇就算再不寵五哥,也不見得有多寵你這個老二。
果然,陳蹊鶴聞言臉色一僵,眼裡鋒芒地盯着陳蹊雲,他突然譏誚笑了一聲。
「六弟此言恐怕不妥,聽說前些日子父皇還送予你一副白玉雕弓,那雕弓價值連城,你想要,父皇便二話不說地送你,還不足以見得父皇有多寵你?
其實你和大哥一樣,皆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
言外之意,你和那太子一樣蠢,父皇就喜歡你們這種蠢兒子。
陳蹊雲怎會聽不出來,甚至氣得要動手了。
若不是顧名野暗中攔着,他這沒脾氣沖的誰能攔得住。
況且這陳蹊鶴不擅習武,若真打起來,還真有可能被打得狼狽不堪。
只不過,若是被父皇知道此事,陳蹊雲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顧名野終究是理智的,況且這些話他聽得並不少,從小聽到大的,也就習慣了。
他謙遜地朝陳蹊鶴揖禮,聲色溫和,「二哥說得對,允賢謹遵教誨。」
陳蹊鶴輕睨一眼他,明面上表示不計較,心裏卻嘲諷道,這顧名野是個圓滑的主,知道與自己爭論沒有意義,便自發認錯,以教誨之名讓二人都下了台,卻又讓他無處挑錯。
他覺得無趣,便打算放他們離開,此時,容府的管家卻着急忙慌地跑了過來,跪下說道:「二殿下不好了!
二小姐出事了!」
陳蹊鶴擰眉,嚴肅地聽着管家講述所有事情經過後,臉色陰沉地讓人害怕。
而還未走遠的顧名野在聽到姜知棠的名字,不由得停了腳步,回頭看向陳蹊鶴匆匆離開的背影。
昏暗的大牢內,容纓和姜知棠背對背坐着,氣氛尷尬。
她們沒想到那賈老爺請來了縣令,更沒想到那個縣令竟然受了賈老爺的賄賂,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她們抓起來。
經過那一場混亂之後,本來光鮮亮麗的兩個小姑娘此時灰頭土臉的像個落魄乞兒。
大牢外傳來衙役的聲音,伴隨着一陣腳步聲,大腹便便的縣令便出現在眼前。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為何鬧事!」
容纓倏地從地上跳起來,使勁扒拉着牢門喊到:「我是護國大將軍容征的女兒,也是皇上親封容纓郡主!」
她指向地上的姜知棠,「她爹是大丞相姜顯嵩,她哥是都護校尉姜知竹,她就是姜府千金姜知棠!」
那縣令聽後,反應與賈老爺一模一樣,皆是哄堂大笑,絲毫不信容纓說的。
「哼!
臭丫頭說大話也不打草稿!
這天下誰人不知,姜家和容家是死對頭!」
容纓大驚失色,她竟然忘了這茬。
姜知棠早已精疲力盡了,此時頹靡得坐在地上,兩眼空空。
縣令見這兩人一個瘋瘋癲癲,一個失魂落魄,問也問不出什麼,便甩手走人了。
人一走,容纓就氣得到處錘牆,嘶聲裂肺地怒吼。
一陣折騰後,見姜知棠像丟了魂一般,不免擔心地問道:「小棠兒你別怕!
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掀了這破地方!」
姜知棠重重嘆氣,哀求地回到:「我的姑奶奶,你別衝動了!」
容纓一聽,不樂意了,「我哪有衝動!
我就是看不慣有人在我面前狗仗人勢!
要不是他們拿你威脅我,我早就把那個賈老爺打得落花流水了!」
「你還不明白嗎,就算沒有我,面對那幾千個人,你也不可能贏!
況且那賈老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的,他早就派人去叫了幫手,為得就是阻止我們這種鬧事的!」
容纓默了一瞬,語氣平淡,「你是在怪我嗎?」
第30章 孤獨姜知棠也聽出她話里的情緒,可奈何如今自己也愁得很,於是咬着唇沒有回話。
地牢光線昏暗,腥臭腐朽刺人口鼻,不遠處地審訊處還時不時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
再加上倆人鬧了彆扭,氣氛尷尬。
彼此的友誼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身後的容纓一直沒有動靜,搞得姜知棠又好奇又糾結。
隨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她終於忍不住動了身子,悄悄地回頭快速看了一眼。
只見容纓背對着她蹲在牆角,專心致志地不知在搗鼓什麼。
三次回頭後,見她一直蹲在牆角,最終好奇心戰勝了羞恥心。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牆角,看到容纓正拿着一根金簪奮力地開鑿牆上的泥縫。
她腦子一抽,忍不住吃驚地問道:「你不會是在越獄吧?」
容纓心無旁騖地點頭,一邊說著,一邊手上動作不停。
「是啊!
聽我爹說,他們那些囚犯都是這樣逃出來的!」
姜知棠無語地盯了她半晌,看她如此認真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忍打擊。
以她這個進度,等挖到出口的那一天,希望她們尚在人世。
罷了,她一向是個寬容大度的人,就且讓她挖着吧。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上天聽到了她們的強烈求生欲,那大牢的門「咚」地一聲開了,隨着強烈的光線折射進來,一個紫色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那縣令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二殿下請!」
聽到有腳步聲緩緩靠近,姜知棠倏地睜開眼,只見面前一雙赤金紋黑靴,順着往上看去,便看到了陳蹊鶴輕蔑的眼神。
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原本還在開鑿的容纓突然躥了過來,大喊一聲:「大外甥!」
大外甥?
姜知棠呆立了一瞬,容纓喊得不會是陳蹊鶴吧!
果然,當陳蹊鶴聽到後,臉上的輕蔑掛不住了,不悅地說道:「你倒好意思叫我一聲外甥,我卻沒臉認你這個小姨。
不過幾日沒盯着你就搞出這等糗事,祖父要是知道了,你怕是連容府的大門都出不去。」
容纓心虛得左顧右盼,彷彿裝作什麼也沒聽見便可逃脫罪責。
陳蹊鶴早就習慣她如此了,也不再說什麼,只吩咐了一句,「帶郡主離開。」
容纓一聽能走,高興地抱住姜知棠,「太好了小棠兒!
我們不用越獄了!」
說著,便牽着姜知棠往出口走去,哪知陳蹊鶴卻突然說道:「等等!」
倆人疑惑地看向他。
「我可沒說要帶她走!」
姜知棠一怔,知道陳蹊鶴說得是自己,遂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容纓也愣了愣,不滿地說道:「小棠兒與我同甘共苦,我不能丟下她!
再說了,你都能帶我走帶上她又如何!
大外甥你也太小氣了!」
無論容纓如何指責,陳蹊鶴都只是面色平淡。
他輕飄飄地瞟了一眼姜知棠後,道:「她還輪不到由我帶她走。」
而後,他給了侍衛一個眼神,絲毫不給容纓任何反抗機會,一個手刀下去,容纓便不省人事了。
姜知棠全然無措地站在一旁,看着陳蹊鶴帶着容纓離開,直到消失。
縣令給她作了請的手勢,她才怔忡地回到籠子里。
沒了容纓,偌大地黑牢里只剩下她一個人,時不時有幾隻鞋一般大的黑耗子從她腳邊躥過。
好在之前當狗仔的時候,橋洞,垃圾堆她都蹲過,對此也司空見慣了。
她甚至膽大地用木板砸向老鼠,來一個,她砸一個。
整個牢里響徹着「邦!
邦!
邦!」
的聲音,以及老鼠逃竄地驚叫聲。
但這種快樂只持續了一段時間。
審訊室的慘叫聲從未停過,鞭笞血肉的啪啪聲,烙烤骨頭的滋滋聲,以及囚犯奄奄一息地哀嚎,統統源源不斷地傳進她的耳朵。
恐懼,孤獨,失落……在這種環境下,所有負面情緒瞬間湧上心頭。
想到自己在這種地方過夜,又餓又累,更害怕爹爹,大哥,春曉他們找不到自己而永遠困在這裡。
她越想越害怕,終於憋不住情緒嗚咽起來。
這種悲愴和絕望一直持續了好久。
即使眼睛都苦腫了,也依舊無法停下。
而此時門外,縣令正帶着顧名野往牢里趕來。
當看到角落裡抱作一團的姜知棠,在幾隻老鼠的包圍下瑟瑟發抖,甚至隱隱能聽見她微弱地啜泣聲。
此時的她像一隻受驚脆弱的小獸,彷彿只需一個呼吸便可將她嚇到。
他看得心裏酸澀不忍,迫切而又輕柔的走到她的身邊,緩緩蹲下,伸出修長的手溫柔地撫上她的腦袋。
身下的嬌小果然因受驚而抖了身子,他輕聲細語喚她,聽到熟悉的聲音,那雜亂的腦袋才怔怔地抬起來。
姜知棠哭得眼睛睜不開,只覺得視線狹窄了許多,但朦朧模糊不清地情況下,她依然看到了一張清俊溫和的臉。
當鼻尖嗅到一股清冽的墨竹香後,她顫顫巍巍地開口,「顧名野?」
她這是餓到出現幻覺了嗎?
不然顧名野怎麼在這?
可如果是幻覺,為什麼出現得會是顧名野?
一連串的困惑後,像是回答她的問題一般,顧名野說道:「我已經派人去向你大哥報信了,估摸着快到了。
我們先離開這吧!」
其實,他本不必來這一趟,以姜知竹的能力很快便能找到姜知棠,但他仍然忍不住擔心派去的人未能說清楚情況。
實則,到底為何要來,他也說不清道不明。
在看到姜知棠的那一刻,心裏的擔憂好似放下了,可另一種不明的情緒又彳亍心頭。
聽到自己可以離開了,姜知棠吸溜着鼻子,激動得撲向顧名野,她貼在那帶有他溫熱肌膚感的衣物上,哽咽道:「太好了!
我不用在這過夜了!
謝謝你,顧名野!
等我出去後,我一定再給你送個牌匾!」
想到那個落俗的牌匾,顧名野眉頭微蹙,不適地拒絕了。
但姜知棠如今在興頭上,也聽不出他的抗拒,仍舊貪戀地貼着那溫熱。
那種孤獨無助的情緒在一瞬間被他的出現衝散,消失殆盡。
第31章 朱裳正如顧名野所言,當他們從牢里出來後,姜知竹也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姜知竹關切地看了眼姜知棠,見她除了身上髒亂,並無傷口,遂鬆了一口氣,向顧名野揖禮抱拳,「多謝五殿下出手相救。」
因着倆人的身份特殊,並未多言,只需一眼便知曉了其中含意。
為了更加快速地找到姜知棠,顧名野是駕馬疾馳而來得,此時夜深寒涼,縱馬不便。
姜知棠便邀請顧名野與自己一同坐轎子。
但顧名野突然想起姜知棠的那句:相遇即是緣,安好即可。
莫名的有些怨懟,雙唇緊抿,張嘴便要拒絕。
然而,姜知竹卻不給他機會,腰間有雙小手急切地催促他,只好開口說道:「小妹說得極是,如今天色已晚,路途較遠,殿下馭馬定然不便。
更何況,我們又如何好意思將恩人這般丟下。
還請殿下莫要為難,也算讓我與小妹報答對您的相助之恩。」
他說得句句在理,又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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