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看了眼霍從周，晃了晃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周二了。」
「我給你上藥。」
不容置喙的語氣，不肯妥協的氣勢。
算了。
跟這種詭計多端的男人計較，只會越來越生氣。
到了樓上，霍從周先是熟門熟路地拿出了醫藥箱，然後喊林姜過來擦藥。
「你這是怕再晚一點，我傷口就要好了嗎？」林姜伸手，任由霍從周折騰。
「別動！」
霍從周握緊了林姜的手腕。
林姜略有些不耐煩地嘆了一聲，如果霍從周不在，她現在就可以躺在浴缸泡澡了，而不是像個幼稚的小學生一樣，乖坐在沙發上讓人擦藥。
「好了嗎？」林姜問。
「稍等。」
林姜都快要睡著了。
手指觸碰到冰涼的金屬環着，迷濛的雙眼突然睜開。
霍從周說，「好了。」
林姜的無名指上，套了枚素戒，簡單大方的款式，不僅顯的手指修長，還很襯膚色。
無名指上的戒指……
不就是結婚戒指嗎？
雖然他們在A國領證了，但那畢竟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
戒指這種東西，不應該是相愛的信物嗎？
看着懵圈的林姜，霍從周說，「這個，算是憑證。」
聽到憑證這兩個字，林姜首先想到的就是隱婚的憑證。
「演戲而已，沒必要演這麼真吧？」
「這個是國際珠寶大師的限量款，哪天你缺錢了，還能賣不少錢。」
言外之意，沒必要拒絕。
「當然，我還是希望你留着。」
怕林姜拒絕似的，霍從周連忙起身。
「但你畢竟是大小姐，所以我不希望你有那麼窘迫的一天。」
林姜：……
我謝謝你。
幾分鐘後，霍從周難得遵照協議，乖乖離開了。
林姜卻盯着手上那枚戒指陷入了沉默。
既然是憑證……
那霍從周那邊也得有。
次日上午，霍從周收到了一件同城快遞。
包裝紙一層一層，跟俄羅斯套娃一樣，最後是一個方形的盒子。
「霍總，要麼我來打開？」秦章猶豫道。
萬一裏面是什麼不好的東西，那後果不敢設想。
霍從周置若罔聞，面無表情地打開。
裏面是一枚男士胸針。
秦章傻眼了。
「這個……」
他想問的是，是要退回去還是處理掉。
霍從周卻輕抬下巴，指了下那堆包裝紙，「帶出去。」
秦章愣了愣。
「好的。」
從總經辦出來時，秦章還在想，誰會給自家老闆送禮物還不會被拒絕？
難道……真是林姜？
那周季兩家聯姻時，估計這麓城又得翻天。
算了算了，這不是他該操心的事。
就在這時，周狄走了過來。
在瑞達的這眾多助理中，能文又能武的，周狄是獨一份。
因為是周君恆最得力的心腹，所以大家都對他禮讓三分。
「周特助。」秦章率先打招呼。
周狄點了點頭，「周董叫你。」
「我？」
「是。」周狄說，「現在就跟我過去。」
他不給秦章任何緩衝的時間，很明顯……找他的原因事關霍從周。
許是早就料到這樣的情況會越來越多，秦章緊繃的弦逐漸放鬆了下來。
幾分鐘後，董事長辦公室，茶香繚繞。
「小秦來啦。」
不同以往的公事公辦，周君恆的態度，有點過於親昵了。
「董事長。」
「你不要拘束，過來坐，我們隨便聊聊。」周君恆邊倒茶邊說。
秦章小心翼翼雙手接茶，「謝謝董事長。」
周君恆彷彿沒有發現秦章的不自在，「雖然你是在麓城長大，但說到底還是秦家人。」
秦章當然知道自己是秦家人。
也知道這麼多年能安然無恙的原因。
本分不越界。
畢竟他是唯一一個還好端端地，沒去踩縫紉機的，秦睢生同父異母的弟弟。
秦家不需要他。
他也惦記着霍從周曾經的知遇之恩，知恩圖報。
面對周君恆的試探，秦章實話實說，「秦家沒我的位子。」
「你回去不就有了？」周君恆說，「讓你回去，秦觀山一句話的事，你們這個小叔叔的話，秦睢生還是聽的。」
「董事長言重了。」秦章說，「就算我不在瑞達了，我的家也在麓城。」
周君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怪不得那小子那麼看重你。」
突然，周君恆話鋒一轉，「聽說你昨晚還幫他去醫院看了一個人。」
周君恆能這麼問，自然是已經查到了。
「對，霍從周的高中同學。」
對高中同學這個說法，周君恆不是很滿意，但並未表露。
「具體怎麼回事？」
秦章沉默。
周君恆呷了一口茶，抬眸掃向秦章，「跟林姜有關，對不對？」
他也不等秦章回答，繼續問，「周末，他們兩個去了趟A國，你知道嗎？」
「這個……」
砰——
周君恆將手裡的茶杯狠狠地砸在茶桌上，上萬一個的九桃五福茶杯當場裂開。
「小秦，你不要忘了，瑞達姓周，你的工作……是幫助從周，讓瑞達成為麓城商解的翹楚，而不是幫他追女人。」
「否則，我不介意把你送到秦家。」
最後這句話，算是威脅。
秦章低垂着視線，驚懼交錯，「謝謝董事長提點。」
「出去吧。」
秦章出去後，周君恆捏了捏發脹的太陽穴，「去醫院看看這個叫顧時清的。」
這個「看看」自然不是普通的看看。
兩天後。
林姜在午休時，接到了路征的電話。
「路隊？」
「顧時清撤訴了。」路征說。
這個結果，林姜並不意外，只是顧時清這反悔的速度有些太快了。
「為什麼？」
路征哼笑一聲，「具體原因，林小姐可以去問問顧時清本人。」
這是……不方便透露了。
恰逢周五，晚上和霍從周碰面時，林姜問了一嘴。
霍從周說，「周君恆派人去過了。」
「周君恆？」林姜問，「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誰知道。」霍從周輕飄飄地說。
這明顯，就是不想說。
「我去問秦章。」
「不用。」霍從周說，「明天，你可以當面問周君恆本人。」
第118章暗色
周君恆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