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鹿槿顏》[肖言鹿槿顏] - 第10章(2)


這等於昭告天下她有多麼不堪,甚至比殺了她都要誅心。
也更讓她痛苦。
鹿槿顏虛弱的躲避着,質問着:「王爺,你當真一點都不信我?」
桓玹決絕道:「像你這樣的毒婦,不值得我一點信任。」
不值得?
不值得!
悲涼席捲了鹿槿顏的全身,指甲都將掌心抓出血痕。
心裏的破洞被風吹得什麼也不剩。
「王妃,得罪了!」
幾個嬤嬤上前,不客氣的拉起鹿槿顏,就要施為。
鹿槿顏用雙手死死護住身體,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哀求的目光投向桓玹。
可四目相對,桓玹漠然的目光像在看一件死物。
終於,鹿槿顏眼裡僅剩的光,一點都沒了。
身體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將上前的人一把推開,啞聲嘶吼。
「滾開!」
所有人驚愕無比,沒想過往日溫柔沉默的王妃會如此爆發。
接着,便見鹿槿顏像不要命了似的,一頭撞在了牆上!
鮮血直流,順着鹿槿顏蒼白的臉滴在地上。
她整個身體順着牆倒下,似是沒了聲息。
嬤嬤們瞬間謊亂成一團,這畢竟是王妃,若真出意外了她們都得陪葬。
而這一刻,桓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鹿槿顏竟敢拋下他尋死!
他想要忽略心底的慌亂,心臟卻都漏了一拍。
他匆匆推着輪椅上前,彎下腰探鹿槿顏的氣息——還有氣。
桓玹緊皺的眉宇舒緩了一些,冷聲道:「宣府醫。」
……
鹿槿顏再次蘇醒,是胸口的鈍痛將她硬生生疼醒的。
屋外的天色已經黑了,月光森寒,冰冷無比。
她用手捶着胸口緩和着疼痛,連着咳了好幾聲,她吐出一口黑血。
偌大的屋中沒有一個人回應她,她像是被拋棄在了這兒。
鹿槿顏用盡全身力氣,蹣跚的走下床點燃燭火。
火光昏黃,照不暖她慘白的臉。
一轉過身。
銅鏡里映出的狼狽模樣,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的額間被白布包紮,透出的一點血色便是她全身唯一的顏色。
此時鹿槿顏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額頭的疼痛。
她還沒死。
只是比起死,也差不離了。
鹿槿顏挪動着步子拉開抽屜,取出藥丸直接咽下。
胸口的痛陣陣襲來,她半個身子都趴在了桌邊,桌上燭火突然忽明忽暗的閃動,就像她的生命一般。
疼得恍惚了,她又想起了桓玹。
她在心裏細細數着,還有十天他們就要和離了。
十天,這就是她還可以擁有桓玹的時間了。
怎麼樣,她也要堅持到那一日才是。
想着想着,鹿槿顏突然想去再多看他幾眼。
桓玹的院子里,書房還亮着光,鹿槿顏挪着步子走到打開窗口邊。
她只想偷偷看他幾眼就好,別的奢求也再沒了。
鹿槿顏小心的看向屋中,便看到桓玹背對着她,將葯倒在了花中。
心中一聲響雷炸響,鹿槿顏僵在原地。
一陣風吹進來,門窗搖晃發出響聲,桓玹隨即轉頭看見了鹿槿顏。
四目相對,桓玹倒葯的手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放下碗。
「為什麼?」
鹿槿顏如同幽魂一般推開書房門,啞聲問。
「為什麼要倒葯?為什麼不肯好好治腿疾?」
桓玹不知為何,莫名心慌,他保持神色冷漠,轉動輪椅直接繞開了鹿槿顏。
鹿槿顏上前攔住他的去路,眼角泛起濕潤,手指向案桌上的空葯碗,聲音有些發顫:「為什麼要倒掉?」
桓玹薄唇一抿,風眸里透露着冷寒。
「因為我恨你。」
「若不是你,知意怎會遠嫁?本王又怎會在追親的路上遭遇刺客導致斷腿?」
桓玹轉動輪椅將鹿槿顏逼到了牆角:「這幾年看着你痛苦不已,卑微下賤的樣子,好笑極了。」
鹿槿顏跌在了地上。
心如刀割都不足形容她此刻心情。
過去這幾年,她的愛,她的付出,她的一切……在這個她愛的人眼裡,都是笑話。
他寧願折磨自己也要折磨她。
鹿槿顏忍着胸口鈍痛,擠出沙啞聲息。
「王爺不必為了我糟踐身體,明日……我便進宮向太后請旨和離。」
說完,她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深一腳淺一腳蹣跚着離開了書房。
桓玹望着她的背影,攥緊了手,嘴夞角露出冷笑,心中莫名又升起了火。
鹿槿顏回到自己的院子,推開門,卻看到屋裡站着一個不速之客。
月光下,屋裡的人轉過頭。
鹿槿顏定晴一看,瞬間瞳孔放大。
竟是本該躺在床上的南知意。

第八章滿心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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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南知意麵色紅潤,哪裡像個中毒的人?
鹿槿顏眼神猛的一沉,瞬間明白過來:「你沒中毒?」
南知意捂嘴嬌笑,看向鹿槿顏的眼裡泛着嘲諷:「地牢里的滋味好受嗎?」
鹿槿顏靠着門框撐住身體,神色冷淡:「你就不怕我此刻叫人,揭發你嗎?」
「你儘管叫。」南知意一臉不屑,肆意譏諷,「我此次中毒,才知道你這個王妃在王爺心裏一點位置沒有,倒叫我白費心思。」
鹿槿顏被她的話戳中心中最痛。
是了,桓玹心裏她本來就什麼也算不上,南知意說的是實話。
鹿槿顏閉了閉眼,啞聲道:「你就是為了來嘲諷我?」
南知意眼底划過一絲狠毒,不解除掉鹿槿顏這個麻煩她就永遠放不下心。
「你識相就早點滾出王府,不準再去找王爺。」
南知意言下之意,是將桓玹當成了掌中之物。
鹿槿顏不悅的皺起眉頭,正準備回話,話到嘴邊又沒了聲。
她有什麼資格管呢?
從一開始,一切都只是她一個人自作多情的想要守護桓玹。
南知意看着鹿槿顏不作聲的慘白臉色覺得非常滿意,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
待她一走,鹿槿顏再也撐不住,寒風一吹,她整個身體都跌了下去。
滿院的樹葉落了一地,只有一片死氣。
第二天,鹿槿顏穿戴整齊,去宮裡找太后。
慈寧宮。
鹿槿顏跪在大殿上,垂着頭:「稟告太后,如今王爺的腿馬上就要好了,臣女也該功成身退,請太后娘娘賜我們和離。」
太后看着鹿槿顏遮掩不住的蒼白臉色,有些心疼:「孩子,你受了什麼委屈和哀家說。」
鹿槿顏跪在地上,雙眸黯淡而絕望。
她委屈嗎?她不過是心快死了。
鹿槿顏將頭在地上重重一磕。
「臣女不委屈,能照顧王爺是臣女的福分,只是如今這福分到頭了。」
太后看到鹿槿顏,一陣心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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