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鹿槿顏》[肖言鹿槿顏] - 第9章

鹿槿顏吃了葯,就若無其事的去為桓玹施針。
她一邊為桓玹扎着穴道,一邊指導府醫,施針結束後,她輕聲道:「再施兩回針,王爺就可以站起來了。」
桓玹眼眸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有想過會這麼快。
鹿槿顏頓了頓,又說:「太后娘娘說,再過十日等您腿好了,我們一起面見她,她就賜我們和離。」
桓玹聽後,冷不丁的將手中的書扔下。
他沒有想到她真的會去提和離。
真是個瘋女人。
心中的無名之火又瞬間被點燃,桓玹冷笑。
「又是十日!下次再去又拖十日,你主意打得倒好,想拖到什麼時候?」
鹿槿顏身形一顫。
片刻後她凄然一笑,重重跪了下去。
「王爺,十日後,我若是再拖着您,便叫我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一出,桓玹都愣住了。
他忽略心裏的煩亂,怒聲道:「給本王滾下去!」
鹿槿顏顫着唇,一行禮便退出房門。
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回院的路上,突然一片冰涼落在她額頭。
她抬起頭,天空中飄起了白色的花。
下雪了。
鹿槿顏回到院子里,就發了燒。
小院里一片寂寥,沒有一個僕人。
也是,她本就只是個掛名王妃,有名無權,如今所有人大概都見風使舵的去巴結南知意了吧。
鹿槿顏咳了兩聲,只覺額頭一片滾燙,她只能撐着身子走到藥房給自己抓藥。
熬好的葯剛倒到碗里,藥房的門便被猛的踹開!
鹿槿顏渾身一抖,只見桓玹面色震怒:「你這毒婦,竟還敢害知意!」

第九章今朝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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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槿顏燒的有些迷糊了,一時沒能明白桓玹在說什麼。
見她毫無反省的樣子,桓玹氣極反笑,揮手便打落了鹿槿顏手裡的葯。
「啪!」一聲。
滾燙的黑色葯汁濺在鹿槿顏的腳上,痛得她清醒了些。
她剛想問發生了什麼,桓玹已經轉頭,只留一句:「帶走!」
侍衛連忙將鹿槿顏壓走。
北苑,南知意的房間。
一入門內,便見南知意虛弱的躺在床上,渾身通紅,嘴唇青紫,一副可怕模樣。
府醫低着頭站在一邊。
鹿槿顏被侍衛壓在地上,吃力的說:「王爺,我沒有再見過南知意,哪有途徑害她。」
桓玹聞言勃然大怒,厲聲喝道:「你還敢狡辯!」
府醫立刻下跪:「啟稟王爺,南姑娘是之前中的毒突然發作,來勢洶洶啊……」
可南知意分明沒有中毒!
鹿槿顏心底一顫,這時才明白,府醫已經被南知意收買了。
府醫又說道:「臣無能,試着做出了解藥,只是,無人試毒……」
桓玹眼眸黑沉,指着鹿槿顏斬釘截鐵的說:「那就讓她試藥。」
聞言,鹿槿顏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着桓玹。
侍衛上前就要壓走她,鹿槿顏掙扎着不肯走,終是忍不住說了出口。
「王爺,我真的沒害她。」鹿槿顏喘着氣,斷斷續續的說,「南知意這次回京其實是偷情被休了,她不是個好女人。」
她說完,帶着最後一絲期盼看着桓玹。
屋內可怕的安靜,床上的南知意幾乎緊張得跳起來反駁。
桓玹沉默着,突然淡然回道:「那又怎樣,是你對不起她,害她嫁給了其他男人。」
鹿槿顏怔怔望着他。
此刻她才明白,喎嗶DJ也許那一切桓玹都知道。
他恨自己,愛南知意,如此而已。
心裏再也沒有力氣支撐,她鬆了手,如同一具木偶,任由侍衛拖走了她。
被按在冰涼的地上,鹿槿顏滿目蒼涼,一扇高大的屏風卻擋住了她最後望向桓玹的目光。
床上的南知意睜開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譏笑的看着她。
同時侍衛抓着鹿槿顏的頭髮,粗暴地將一碗苦到極致的葯汁強灌進她嘴裏。
鹿槿顏嗚咽着掙扎,嗆的眼淚直冒。
過了一刻,看鹿槿顏沒什麼問題,府醫立刻對桓玹邀功:「葯沒問題,可以給南姑娘服用了。」
全部人都圍着南知意,沒有人再去管地上的鹿槿顏。
鹿槿顏扶着牆,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門口。
她仰望着不斷落下的白絮,失了神。
腦海里塵封的一幕突然清晰了起來,她想了起來,第一次見桓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下雪天。
桓玹從拍花子的手裡救下了她,她鬧着哭的不停,桓玹不耐的拿出了一串糖葫蘆哄她。
那是她一生吃過的,最甜的糖葫蘆。
思及此處,她突然笑了。
鹿槿顏轉過身,痴痴的望着桓玹。
滿是污漬的臉上,用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王爺,您能再給我買一串糖葫蘆嗎?」
桓玹看着鹿槿顏的笑容,內心猛地一抽,莫名煩躁,不耐的斥責:「你瘋了吧!」
鹿槿顏怔在原地,彷彿被固定住一樣,眼裡最後那一點光也也磨滅了。
漫天飛舞的白雪,不停飄落,像極了他們初遇的那一天。
她張了張嘴,想對桓玹說聲再見。
但最後也什麼都沒說。
她就這麼一瘸一拐的走進雪裡,往王府外走去。
白茫茫的大雪,落了滿頭,幾乎將她掩埋。
心底那數不清的苦澀不斷翻滾,衝破束縛,與剛才的葯汁一起,重重的捶打着她的心。
鹿槿顏的腹內開始劇烈的疼起來,唇角也溢出鮮紅。
她迷茫的望着眼前這純白的景色。
她想起嫁給桓玹那一日,自己曾天真的許願要白頭到老。
如今雪落滿頭,也算今朝白頭。
鹿槿顏就這麼走回了自己出嫁前住的小院,可她推開門,便一頭栽倒了下去。
京都下最大的一場雪時鹿槿顏不見了。
她悄然無息的消失在桓玹的世界,讓他猝不及防。
桓玹大發雷霆將府里的東西砸了個遍,他想不通,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無故消失在王府里,半點影子都找不到。
而鹿槿顏院子的僕人,也都是一問三不知,桓玹震怒將這些玩忽職守的奴才統統處理。
連個人都看不好,要來何用?
門房見桓玹如此,直接被嚇得跪在地上,大喊饒命。
「王爺,奴才真的只看到王妃出了府,其他的事是真的不知。」
侍衛走上前跪地詢問:「王爺,要不要派人出去找王妃?」
桓玹聽到鹿槿顏是自己出去的,原本躁動的心反倒平靜了下來。
「不用。」他黑着臉回。
她一定會回來的。
桓玹轉動輪椅回房,漫天的大雪落在發間,遠看倒似白頭。
第二天,南知意的身體便好了。
如今鹿槿顏不在了,整個王府里都為她馬首是瞻。
她裹着一身珠光寶氣的紅色斗篷來到了桓玹的書房,看也不看門口的侍衛就直接進去了。
桓玹聽到推門的聲音,回頭去看。
他心裏湧起莫名期待,還以為是鹿槿顏回來了。
但不是她。
是南知意。
桓玹眼神一瞬轉冰,心裏升起了一股火氣,只覺南知意不懂半點禮數。
南知意沒有發現他的變化,走上前蹲下,親呢的環保住桓玹的手臂,含情脈脈的說:「如今,知意終於可以與王爺廝守終身了。」
桓玹什麼感覺都沒有,他將自己的手臂從南知意懷裡抽出,淡然道:「書房沉悶,你先回去。」
南知意楞住了,還沒想好應對的話就被帶了出去。
待人走後,桓玹將案桌上的東西全部砸在了地上,怒斥門口侍衛:「書房重地,閑人一律免進,都忘了規矩嗎?全部滾去領罰。」
侍衛低着頭不敢說話。
連王妃都可以不通報進入,他們本以為像王爺這麼寵南姑娘,肯定也不必稟報。
鹿槿顏消失的第五天。
桓玹看公文看到了深夜,看着忽明忽暗的燭火,思緒莫名有些失落。
頂着刺骨的寒風,他不由自主的就來到了鹿槿顏的屋子。
推開房門,房裡的擺設絲毫未變,一股淡淡葯香充沛鼻尖。
這股味道他比誰都熟悉,是鹿槿顏身上特有的氣味。
恍惚中桓玹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比他這些天任何時候睡得都安穩。
當初與鹿槿顏約定的十日期限到了。
這十日里,府醫已經給他針灸了一次,最後一次,他莫名拖着不肯治。
但桓玹也能從輪椅上站起來了,他在書門前來回走着。
侍衛見此忙問:「王爺,您在等王妃嗎?」
桓玹渾身一僵,又坐回了輪椅上,冷聲道:「她也配我等?我不過急着與她和離罷了。」
侍衛見此,忙叫人出去尋王妃。
又等了許久還未見鹿槿顏回府,他忍不住青着臉命令侍衛:「你去把她找回來。」
侍衛領命離開。
沒過一會兒,就見侍衛匆匆跑了回來,跪下支支吾吾的說。
「王爺,王妃回來了……」
桓玹心下一亮漫過一陣欣喜,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
他迅速推着輪椅出了門,門口進來的人卻讓他猛地一僵,瞳孔猛縮。
來人根本不是鹿槿顏,而是肖言。
肖言一身麻衣,身形消瘦,雙手捧着一個靈位。
而上面刻着的人名竟是。
——鹿槿顏。

第十一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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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言眼睛通紅,聲音帶恨:「王爺,我帶師妹來和離了。」
桓玹怔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猛的一揪。
鹿槿顏死了?那個賤人死了?
不可能,她一定又在撒謊。
即便他這樣勸說自己,但還是難掩心中升起的慌亂。
肖言抬起眸默然的看向桓玹,臉上笑得凄涼,聲音沙啞。
「王爺,如您所願,你與阿顏今日起和離。」
和離?
桓玹晃神目光看向肖言懷裡的靈位,冷意漸漸褪去。
他是想與她和離但從沒有想過是以這種方式,他還是不願相信。
鹿槿顏怎麼會死呢,一定是苦肉計。
想到這桓玹慌亂的心才放下一些,不以為然,嘲諷的凝視着肖言:「你們師兄妹騙起人來倒是有模有樣的。」
肖言被他氣極反笑,阿顏啊,這就是你用命愛的人嗎。
「誰會用死來騙人呢?」
死是大忌,沒有人會隨便開玩笑。
桓玹心中的慌亂再次被勾起,臉色一沉,想起這段時間鹿槿顏的變化。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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