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心雨趙承成》[宣心雨趙承成] - 第4章

玄易的話,猶如一道驚雷,落在大殿之上每個人的身上。
宣王總算知道,玄易為何要將眾位大臣集結在一起。
此事,可大可小。
如若被冒名頂替的僅僅只是一個五品小官之子,那自然不會掀起這麼大的波瀾。
可他不僅僅是五品小官之子,更是長公主的駙馬。
那在宣國百姓心中如同神明般的存在。
豈能讓一來歷不明之人褻瀆。
一個又一個打量的目光落在趙承成身上。
「什麼,他竟然是假的趙承成?」
「如若是假的,理應將他處斬。」
趙承成一一承受着這些打量,聽着眾人的議論。
可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
趙承成轉身,看着一旁的宣笙,她的眼底有探究,有震驚。
「安靜。」
宣王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大殿內靜下來後,宣王看着玄易,充滿威嚴:「此事嚴重,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講。」
玄易彎腰恭身,一字一句在大殿內傳開來:「我已經查到,真正的趙承成早已經投紅土嶺軍營,而此人憑空出現在王都,我已經找到了當日的人證。」
宣王轉向一旁的趙承成,聲音依舊充滿威嚴:「你可有話要說?」
趙承成維持着鎮定,挺直脊背,面無表情:「我就是趙承成!」
「好,那邊帶證人上來。」
聽了他的話,宣王的語氣中分明更為果斷。
不一會,趙承成便看到玄家的下人便帶了幾個穿着樸素的平民百姓進入大殿。
他一眼認出,其中一個是同他有過爭執的茶水店店小二。
幾人都是第一次進入皇宮,更遑論是如此威嚴的大殿,就連地都是用金磚砌成,再看滿堂威嚴的人,就連路都走不穩。
幾人腿軟,順勢就跪在了地上。
「堂下何人?」
宣王威嚴的聲音響起。
店小二按照玄易教的,磕頭,顫聲說道:「小民是茶水店小二。」
玄易站在他面前,指着趙承成:「這個人你可認識?」
店小二不敢盯着趙承成看,只覺得他和龍椅上的人一樣,威嚴不可侵犯。
只抬頭瞥了一眼,便匆匆移開了視線。
緊盯着地面,硬生生憋住了一身汗。
「認……認得,五月初五那日,這位客官來到我的茶水鋪,點了茶水,但要付錢時,他拿出了我從未見過的銀錢來騙我,只是後來公主騎馬路過,我便沒和他計較。」
玄易繼續問:「那日他是何穿着打扮?」
「他……穿得很狼狽,看起來不是我國的服飾,好似跋山涉水而來。」
此話一出,趙承成是假冒的可信度便高了起來。
而第二個作證的是趙承成的書童,阿碌。
玄易問:「那日你找到你家公子時,他身上穿的可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阿碌躬着身子回道:「是,之前找到公子時,他渾身狼狽,只是我家公子性子愛鬧了一些,我以為他又是去哪玩耍了,但他的模樣,分明就是我家公子!」
玄易犀利地問:「你家公子尋回來之後,性情是不是和之前不同了?」
阿碌猶豫一下,還是回:「是。」
場上眾人臉色各異,打量着趙承成。
一趙之間,性情大變,怎麼看都有些蹊蹺。
見狀,玄易一臉胸有成竹。
他恭手面向宣王,一臉的義憤填膺:「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他冒名頂替駙馬身份,圖謀不軌,公主怎可落入這等你賊人之手。」
「根據店小二所說,他跋山涉水而來,身上穿的也不是我國服飾,很有可能是青國細作!」
玄易的指控很是嚴重。
「而且,紅土嶺軍營中,有一名喚顧雲之的男子,與你長得一模一樣!」

第三十六章

堂下眾人臉色大變。
趙承成攥了攥手,最終冷冷道:「陛下,只不過是三言兩語,便將我認定是細作,簡直可笑至極。」
「你……」
玄易氣極,看向趙承成:「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識相點,自己招了,還有活路。」
趙承成沉着臉,沒有說話。
此時的情況有些棘手。
他在想,真正的趙承成在哪裡?
玄易發現他不是真正的趙承成,難不成真正的趙承成在他手上?
可若是在他手上,卻用一些隨時可以反駁的事情來定自己的罪,卻不讓真正的趙承成出來?
「就算如此,世上長相相似的有很多,就算有人長得與我一樣又怎樣?」
他一雙黑眸凌厲坦然的看着玄易:「我是大理寺正,辦案講究證據,你說有和我一模一樣的男子,那便將人帶到我面前來。」
玄易憤怒的看着他,終於忍不住說道:「趙承成剛進王都便失去了蹤跡,你現在篤定我交不出人來,肯定是你將人抓走了!」
趙承成終於確定,剛才玄易是炸他,真正的趙承成並不在他手上。
他面向宣王道:「陛下,臣與玄易速來不和,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空口白牙污衊臣是細作,現在還冤枉臣目無法紀,日後,臣該如何立足。」
「你——」
玄易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在大殿之上,還是有所收斂。
趙承成一下就拿回了主動權。
這時,趙朗站出來:「陛下明鑒,犬子怎麼可能是假冒的,更不可能是青國細作,玄公子此舉,簡直是要毀了老臣的一世英明。」
玄易氣憤道:「你們是一家,自然相互維護。」
趙朗一臉悲痛:「也罷,老臣忠心耿耿,若是玄公子一定要污衊我兒是細作,我願用性命自證清白。」
說著,就毅然決然的向著大殿的金柱撞去。
「快攔住他!」
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大殿亂成一團。
宣笙見狀,連忙上前拉住了趙朗:「趙大人,現在玄易沒有證據,你無需如此,更何況,我相信他就是真正的趙承成。」
她說完,蹙着眉頭看向趙承成,和他四目相對。
彼此眼底都閃過一抹複雜。
站在龍椅旁的太子也道:「是啊,父王,一切都是空口白牙,不要聽信一己之言,寒了大臣的心。」
趙承成看向太子,沒想到他會幫自己說話。
宣王聽了太子的話,思考片刻,一手撐着龍椅,扶ᴶˢᴳ額道:「那就這樣吧,玄易污衊未來駙馬,不把皇室放在眼裡,罰禁足一年,趙承成是受害者,賞銀千兩,百畝良田,以做安慰。」
「謝陛下。」
趙承成和趙朗謝恩。
宣笙看着趙承成,只見他唇角血色盡失,藏在斗篷下的腰腹處的衣衫顏色漸深。
她開口道:「父王,我與趙承成遭遇了刺客,他為兒臣擋了一刀,現在還受着傷,不如讓他先下去休息吧。」
宣王聽到趙承成為宣笙擋刀,那是心裏一絲猶豫也沒,立刻就讓趙承成回去休息了。
趙承成以為此事就輕易被糊弄過去了,鬆了一口氣。
他只要先找到回王都的趙承成,日後,便無人再置疑他的身份!
比趙朗先行出宮了。
可沒想到,到了宮門口,竟遇到了鍾玉凜。

第三十七章

赤紅的宮牆下,一黑一白相對而立。
寂靜無聲。
一陣風吹過,吹起兩人的衣角。
趙承成警惕道:「你進宮可有事?」
鍾玉凜開口道:「聽聞宮中發生了大事,我來瞧瞧熱鬧。」
「那與你無關。」趙承成冷冷的看着他。
鍾玉凜溫潤的嘴角勾起:「只要和公主有關的事情,那便是與我有關。」
語氣淡淡,卻莫名帶來一股壓迫感。
趙承成就知道他覬覦宣笙,冷笑道:「鍾公子,對已有婚約的女子,還是保持距離為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是不要覬覦。」
說完,便和鍾玉凜擦身而過。
趙承成走了沒幾步,便聽身後再次傳來鍾玉凜低沉磁性的嗓音:「她也不屬於你。」
他腳步一頓。
鍾玉凜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唇角勾起一抹冷漠至極的笑,轉過身來。
趙承成也同時轉身。
鍾玉凜嘴角的笑早已平靜下來,黑眸深不見底地看着他:「你不是真正的趙承成!」
直至這一刻,趙承成才有一種被威脅的感覺。
他審視的看著鐘玉凜。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此人不簡單。
難道,真正的趙承成在他手上?
鍾玉凜又不緊不慢的開口:「到底公主是不屬於你,還是不屬於我,這個問題,或許應該到陛下面前討論。」
趙承成眉目一沉:「陛下已經金口玉言,我就是真正的趙承成。」
若是再提起此事,就是在打宣王的臉,恐龍顏盛怒。
可饒是如此,神情依舊緊繃。
鍾玉凜眼底閃過一絲譏笑:「不用緊張,我不會揭穿你的身份。」
「不過,你究竟是誰?是否要對公主不利!」
他話鋒一轉,目光銳利。
趙承成面無表情道:「我來自三百年後。」
鍾玉凜一臉荒謬的表情,最後警告道:「不說,我總會查到的,若是你傷害公主,我不會放過你!」
警告完,鍾玉凜便離開了。
趙承成扶額,看不出神情。
他實話實說,卻沒人相信,只會把他的話當成是笑話。
只是趙承成更為確信,要儘快找到宣國的趙承成。
不能讓他再出現在大眾眼前。
趙承成一直查,直到夜幕降臨才回府。
回到府邸,只覺得今夜的府邸格外的平靜。
他一回房,府內就關上,平時打掃院內的奴才今日也沒有。
趙承成腳步放緩,一路回到房,關上門,只感覺眼前閃過一道寒光。
他黑眸一暗,手緩緩摸向腰間的刀。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的刀還沒**,一把匕首便抵在了他脖子上。
趙承成沉聲開口:「你是何人,知不知道挾持朝廷命官是什麼罪?」
對方沒有出聲,他小心翼翼轉身,便看見挾持他的人,他頓時震驚了:「爹?!」
挾持他的人,正是趙朗!
黑暗中,父子兩對峙着。
趙承成以為在大殿上,大家都已相信他是真正的趙承成了。
而趙朗在大殿上更是願以死證明清白。
誰知趙朗眼底閃過殺意,厲聲道:「你為何要冒充我兒子,我兒子又去哪了?說,否則就殺了你!」

第三十八章

趙承成呼吸一窒。
閉了閉眸,壓下眸底的戾氣,將抵在脖子上的刀輕輕推開。
「你不會殺我的,也殺不了我。」
趙承成的視線落在趙朗顫抖的手上。
畢竟是文臣,拿匕首,還是差了點。
趙承成自顧自的與怔怔的趙朗擦身而過,點燃了燭火:「你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你兒子的?」
屋內驟亮。
趙朗的面容也完全暴露在燭光下。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的兒子我十分清楚,他沒你這麼有本事,能成為駙馬,還在朝堂上遊走得遊刃有餘。」
趙承成看着趙朗,其實從他的話語中,可以看出他十分了解在意自己的兒子。
他有些恍惚的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們是截然不同的父親。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在陛下面前,為什麼不揭穿我?」
趙朗聲音蒼老了許多:「你若真在大殿之上被認定是青國細作,我趙府豈能不受到牽連,老夫不管你是哪國人,我只想知道我兒子在哪?」
趙承成冷聲道:「我也不知他在哪,我也正在找。」
趙朗緊張地問:「你來歷不明,我怎麼相信你。」
兩人又聊了幾句,最終,趙朗沉吟道:「既然你已經過了皇族的眼,從今以後,你就是真正的趙承成。」
兩人達成一致。
趙承成目送着趙朗離去。
他覺得趙朗的舉止十分奇怪。
他雖然擔心自己的兒子,卻又不想讓此事闊大,唯恐會有太多人的關注放在趙府上。
這趙,趙承成躺在床上,不敢睡得太熟。
直到天明。
他想往常一樣去大理寺辦差。
他得到消息,京中又有官員死了。
趙承成又在他府中書房搜到了有關青國的書信,他當即確定,這次被殺的官員,也是青國埋伏在宣國的細作。
拿着書信,趙承成就進宮去向宣笙稟告。
得知宣笙在軍營,便去駐紮在城外百米的軍營中。
他本想進去,卻被攔住。
宣笙正在操練,得知趙承成求見,便道:「讓他進來。」
可說完,便又改變了主意:「我去見他。」
不一會,便來到了軍營門口,見到了趙承成。
趙承成見到宣笙便想起了昨日的情景,目光里泛着毫不掩飾的情意,緊盯着她。
而宣笙卻一本正經道:「找我何事?」
聽着她冰冷的嗓音,趙承成心中一凜,壓下所有情緒,如實稟告道:「今日兵部侍郎慘死於家中,經過查明,他也是青國細作。」
「什麼?」
宣笙皺眉看向他。
趙承成呈上來往書信:「一連死去兩個青國細作,不知是不是巧合,亦或者,是宣國有人發現了細作,秘密處理掉了。」
宣笙接過書信,看了幾眼,這次死掉的竟是兵部侍郎,倍感驚心。
「竟然潛伏在宣國數十年,青國分明是早就想吞滅我們宣國,你務必查清楚,像這樣的人,在宣國還有多少。」
「是!」
趙承成履行了大理寺正的職責後,起身後,並未離開,而是緊盯着宣笙。
今日的她,穿着簡單的鎧甲,額頭沁出些許汗珠。
他捻起袖子,就要幫她擦汗。
可宣笙卻在他即將觸碰到她時躲開了。
氣氛有些尷尬。
趙承成目光一暗,抓住她的手,輕輕一拉,將她拉入懷中,壓低嗓音,低沉性感:「公主莫不是想始亂終棄?」

玄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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